拖著略微沉重的步履，煙依然是一根接著一根不間斷地抽，思怡的囑咐也就成了一堆p話。
到診所進去，他們一群人正圍在鬼哥的病床邊沒有吭聲。一種不祥的預感，箭步上前推開，鬼哥躺在床上好好的，看來自己最近真的是
「阿泰，你慌里慌張的干什麼呢？在家風花雪月結束就起羊癲瘋了？」「花臉」一出口就把我給說得啞口無言。
「你還真趕得上時候，一分鐘都不浪費，正說著打電話叫你過來商量事情，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可真是諸葛亮在世神機妙算。」「大粗」再添油加醋地補上一句。
「哪有，及時雨宋江才對，家里美人寂寞，他就回去給人家解悶，這邊有事了就趕回來，啥都不誤。」兩個人唱戲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倒把我當成那白鼻頭小丑了。
「先別鬧，听我把話說完。」幸虧鬼哥解圍，倘若就任他倆一直說下去，就是到明年都說不完，只見他彈去煙灰繼續說，「一定要把蛇皮這個王八犢子先干掉，挫挫瘋狗的囂張氣焰。要是我們只守不攻，那就等于坐以待斃。」
「不錯，最強悍的進攻就是最穩固的防守，絕不能讓狗頭幫一口一口慢慢將我們吞噬掉。」的確就像「牌位」所說的那樣，瘋狗跟金胖子的戰略方針完全相反，金胖子喜歡擺大場面做戲，做暗事。而瘋狗卻喜歡逐個擊破，左一槍右一彈，暗中行動，明著放冷槍。形象地說有點像燕子門，來無影去無蹤，但每次都會帶回去一點收獲，每次也都會留下自己的名號。狗頭幫的宗旨一直沒變，以前是那樣，現在也是如此。
「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正式宣戰強攻肯定不行，咱們不具備這個實力。」鬼哥說得一點沒錯，主將死的死，傷的傷，而且在北道口與金胖子一役中也傷了不少兄弟，損兵折將，元氣尚未恢復，軍心渙散，如果再來一場大規模的火拼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
「查到蛇皮藏身的地方，然後把全部的兄弟都召集過來直搗黃龍，還怕他不死？」「大粗」又拿出那套硬踫硬的理論來，卻不知拿雞蛋撞石頭，就算撞一萬次，也照樣是雞蛋碎。
「蛇皮既然敢作敢當，那他肯定做好了防範，恐怕想干掉他沒那麼容易。我提個方案，你們參考一下，這樣行不行？他在二哥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暗中下毒手，咱們就給他來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查到他所在的地方，咱們的人就混進去，到時候就見機行事，一有空隙就果斷下手。如果刺殺成功，場面一定會很混亂，就趁亂溜出來。不過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一旦失敗，後果可想而知。」鬼哥的方案並非萬全之策，但也未必不可行。
「不過怎麼混個混法？只怕一進去就被認了出來，那就麻煩了。」這是我最大的疑慮，也可能是在場所有人所關心的。
「這個簡單，做老大的不一定就認識小的，而且下面一塊共事的也不一定就互相認識，稍微化一下妝，在里面少說話，不要太引人注意，只要里面沒熟人，一般來說問題不大。」說得也是，就拿自己來說，除了幾個最要好的兄弟，下面的人是沒幾個印象深的。
「那多少人去？誰去最合適？」從某種立場上來說，可能誰都想去，然而又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也許誰都不想去，這個時候大伙的心里應該都是矛盾的，包括我。
「這個現在還不能過早地推選出來，也不能過早地下結論，等查到蛇皮所在的地方，模清里面的狀況再作決定也不遲，盡管做不到萬無一失，但咱們一定要把風險降到最低，絕不能讓自己的兄弟白白去送死。」是很有道理，具體事物具體分析，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對癥下藥，如果蛇皮跟「師爺」，「三楞」他們在一起，那我們幾個兄弟就一個都不能去。
「那我現在就開始吩咐下去打探蛇皮的消息。」「牌位」是這方面的老行家，查蛇皮的事，當然是非他莫屬，他也責無旁貸。
「咱們可以虛張聲勢，傳言出去說要召集人馬干掉蛇皮，弄得虛虛假假，假假真真，讓他先動起來，咱們就靜觀其變，查起來就容易多了，而且這樣一糊弄，他肯定會調集更多的人來保護，人越多他的內部就越雜，越雜就越有利于咱們的人混進去。」假亦真來真亦假，讓對方防不勝防，果然是妙計。
「這個嘛，也交給我去辦，一定搞得有聲有色。」「牌位」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我要親手宰了他為飛哥報仇。」躺在另一張病床上一直只听不語的阿龍突然激動得迸出一句話來，說完便捂住傷口咳嗽不止。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跟我一起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二哥的仇不是你一個人的仇，而是我們大家的仇，蛇皮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敵人，是我們大家的敵人，誰報了都一樣。」鬼哥的話一下子讓大伙信心大增，處于弱勢的時候就需要靠這些有氣魄的話來振奮軍心。
「還要說一下的就是，蛇皮這個人脾氣比較暴躁，喜歡爭強好勝，愛听好話。打蛇打七寸，到時候你們中不管誰去，都要利用他的這一弱點去做點文章。」鬼哥思索片刻猛吸一口煙又朝大伙交代幾句。
「吃飯了，吃飯了，我親自做的，你們嘗嘗。」「棺材」和他的那幾個兄弟提著一摞子的飯菜進來，怪不得剛才沒見著他人，原來是當伙夫去了。
「他可是廚師出身，手藝一絕，你們都去吃吧，只有吃飽飯才有力氣辦事。」自從在花蝴蝶除了事後，一直沒見鬼哥笑過，今天終于有了點笑容，不過看得出來這是勉強擠出的笑意。
盛一碗飯站著吃，恩，蔬菜香脆爽口，五花肉油而不膩，簡直是美味佳肴，吃得過癮。沒想到「棺材」還有這一手，都要想說出來混就得先練好廚藝，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機會也去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