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有刺客,大廳之中一片混亂,紛紛逃命般跑出大廳,而外面的侍衛听到聲音,焦急的想擠入大廳,一個想出去,一個想進來,紛紛卡在了大廳門口,慘叫聲、哀號聲、家罵聲、求救聲、女人的哭泣聲、尖叫聲,響作一團。
看到刺客奔來,畢耀爬起來就要跑,穆也林嘴角冷笑,騰空而起,抓住了畢耀的後背,調笑道︰「畢兄,外面堵成那個樣子,你怎麼逃得出去啊,不如跟我來吧!」
畢耀被穆也林抓住之後,臉上陰晴不定,卻又不好說什麼,忙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個,還是我自己逃吧!」
穆也林哈哈一笑,抓著畢耀便迎上了刺客。
兩名刺客和鋒葉微微一愣,遲疑了一下,明顯是怕傷著畢耀,圍繞著穆也林游斗片刻,想找機會尋找穆也林的破綻。
穆也林自幼習武,一身武功雖然不算精湛,不過此時拿著畢耀當做擋箭牌,卻也是綽綽有余。旁邊的妻妾早已經嚇得癱軟在地,唯獨紫清冷冷的坐在那,毫無表情。
兩名刺客看到一時半刻拿穆也林沒有辦法,當下毫不遲疑,伸出手掌,抓住了紫清,學著穆也林,拿紫清做人質,要挾起穆也林來。
穆也林遲疑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旋即哈哈大笑,抓著畢耀,向後門內院跑去。
丁然本不願意插手這些事情,他是個角斗士,不是侍衛,即使有敵人來襲,他做作樣子就可以了,不必拼命。這些所謂的主子們,從來不把他們當做人來看,死了也無所謂,反而心中有些幸災樂禍。不過當他看到一個刺客抓住了紫清,心中大怒,跳出籠子,化作一團綠光,極而來。
那刺客見威脅不成穆也林,心中惱怒,揚起劍便朝紫清刺下,紫清閉上雙眼等死,卻听見那刺客咦了一聲,紫清睜開眼楮來,卻見到一只盈綠的樹枝,沾著鮮血,從刺客心口處冒了出來,鮮血登時噴射而出,打了紫清一臉,紫清幽幽一聲,昏了過去。
剩下一名刺客見穆也林逃走,忙和鋒葉一起,閃電般沖向邊門,向內院追去。而大廳之中,十二名侍衛已經將三名刺客牢牢包圍,再加上不時有侍衛從外面擠了進來,三名刺客迅落入下風。
丁然一把抱過紫清,紫清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當下不作遲疑,趁著眾人全力對付刺客,抱著紫清迅從另外一道邊門跑出。
望著躺在床上的紫清,丁然心中忽而一陣悲哀,忽而一陣劇痛。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樣被別人霸佔了。剛才丁然甚至想,抱著紫清逃走,可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回到了自己角斗院的房間之中。
丁然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意氣用事的少年了,這麼多苦難的歷練,已經讓他快的成長和成熟起來。他和紫清可以逃的一時,卻逃不了一世,除了嘎蘭領主府,對整個小厘國他一無所知,就這樣抱著紫清逃走,憑嘎蘭府的力量,用不了幾天他們便會橫尸街頭,這幾個月他看到了太多次數的奴隸逃走,有的甚至躲進了深山老林中,可還是捉了回來。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自保。
紫清輕哼了一下,轉醒過來,看到了面前的丁然,眼楮一亮,狂喜萬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眼中的光芒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和冰冷的淚水。
丁然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為什麼不讓我死?難道你還嫌我受到的羞辱不夠嗎?」紫清冷冷的說道,俊美的容顏和大眼楮里滿是絕望和淒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丁然哭道。
紫清掙扎著起來,就要下床。
丁然忙哭道︰「你還很虛弱,不能下床啊!」
紫清仍然強撐著下了床,甩開丁然的手說道︰「你想死嗎?你一個角斗士的房間里躺著主子的小妾,你還想活嗎?」
丁然停了,渾身震動了一下,縮了回去,是啊,她是別人的小妾了,不是自己的愛人了。丁然想到這心中大痛,怔怔的站在原地。
紫清盯了丁然一下,滿眼的不舍和愛戀,虛弱的說道︰「丁然,我也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我的真心,始終是屬于你的!既然我們都沒有死,那就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嗎,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後,忘掉我吧!」說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黃寅一直站在門外,看到紫清出來了,默默的望著紫清。
紫清淒然一笑,繞過黃寅,走了出去。
這次刺殺,最終以失敗告終,除了鋒葉逃走了之外,其他五名刺客全都橫死在了嘎蘭府內。穆也林安然無恙,畢耀卻被波及到,被刺客刺死。穆也林後面的嘎蘭府是小厘國皇室之外的第一大領主府,畢耀又是第二大領主府森鐘府的少主,一個被試圖刺殺,一個被波及誤殺,如此重大的事件,驚動了皇室,整個小厘國京都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衛兵們四處巡邏,一旦現可疑人物,便抓捕審訊,一時間,京城人人自危,形勢緊張起來。
紫清走後,丁然躺了整整三天,黃寅嘆息的守在身旁,卻也不說什麼。由于鋒葉的背叛,嘎蘭府對角斗院進行了大清洗,與鋒葉昔日走的進的人,多半都被誅殺,唯獨烏蘭因為是黃寅的奴隸,沒有被波及到,折騰了幾天,加上黃寅、丁然和烏蘭在內,角斗院就只剩下六人了。眾人也沒了爭斗的心思,角斗院一時冷清下來。
直到第四天早上,丁然才掙扎著起身。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早上,銀白色的霜花覆蓋了一地,整的嘎蘭府,都被涂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東方,朝霞滿天,朝陽緩緩升起。丁然一時陷入失神,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腳步聲響起,黃寅走了過來。
丁然幽幽的問道︰「黃寅,我們這樣活著是為了什麼!」
黃寅啞然一笑道︰「我們這樣活著是因為我們還不知道為什麼活著!」
丁然听罷,悲苦的一笑。
望著東方的雲霞,黃寅忽然豪氣萬千的說道︰「我們的人生,就如同這早晨,有的人霞光萬道,有的人烏雲密布,可這並不影響那背後的朝陽升起。我們的人生,白晝遲早要來臨,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干什麼呢!」
丁然听罷,心情豁然開朗起來,望著沐浴在朝霞中豪氣萬丈的黃寅,朗聲笑道︰「是啊,我們的人生還長著呢,怎能就這樣被打敗了呢!連做奴隸那段日子都挺了過來,還怕這些東西嗎!」
黃寅默默的說道︰「丁然,我們要好好的活著,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們的家人。他們是那樣的死去,他們不能那樣死去!」
丁然渾身一震,走到黃寅面前,僅僅抓住黃寅的肩膀,堅定的說道︰「是的,我們不能這樣死去,我們的家人也不能這樣的死去,紫清更不能這樣的活下去!我們,必須得努力!」
由于刺殺事件,整個嘎蘭領主府陷入了空間的緊張之中,進進出出的一干人等,都要受到嚴密的搜查和監視。丁然和黃寅所幸也就不再出角斗院,那日和鋒葉角斗,丁然感悟良多,當下便和黃寅一起,琢磨起修煉和槍法來。
丁然現,六條小龍中,有五條改變了顏色,分別變成了青、紅、白、黑、黃五色小龍,這五條小龍可以隨著手中兵器材質的不同,而可以分別借用,並且威力也各部相同。譬如,如果手里握著的是一根木頭或者樹枝,那麼他就可以借用青色小龍,渾身泛出綠光,打出青色的巨大龍氣光,而且渾身的功力恢復特別快,如同那天對戰鋒葉一般。如果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把金屬兵器,那麼他就可以借用白龍,渾身泛著白光,打出銀白的巨大龍氣光。如果靠近火焰,他便可以借用紅龍,手中有水,便可以借用黑龍,握著一把土,便可以借用黃龍。
丁然對比了一下,使用青龍時,自己的力量恢復的最快,使用紅龍時,自己的攻擊力最高,使用白龍時,自己的敏捷最大,使用黑龍時,自己的傷勢恢復的最快,使用黃龍時,自己的防御力最高。
這給了丁然一個巨大的驚喜,如此這般,豈不是可以根據自身狀況的不同,根據敵人形勢的不同,配合著楊式十三槍,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龍出戰嗎!
只是自己修為尚淺,連續打出三條龍氣光的話,即便都是青龍,也會讓自己有虛月兌的感覺,這就更加堅定了丁然奮修煉的決心。不過丁然也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隨著五條小龍顏色的變化,剩余的那條金色小龍,盤踞在丹田之處,不再動彈,任憑丁然怎麼召喚,哪怕是黃寅也跟著召喚,它也不動彈,仿佛沉睡了一般。開始丁然還有些著急,後來現身體和修為並沒有影響,自己既然捉模不透,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有了丁然的指引,黃寅迅突破淨虛境界,達到了上虛境界,而且隱隱有趕上丁然的趨勢。
只是黃寅的六條小龍,除了一條和丁然的一樣,盤踞丹田不再動彈之外,其余的五條小龍則是一段時間變成黑色,一段時間變成白色,不過不論變成黑色還是白色,威力都一樣。而且黃寅可以隨意的調出這五條小龍,而不是像丁然那樣,必須借助手中的武器才能按照材質調出。
黃寅和丁然很是奇怪,為什麼同樣的是六條小金龍,同樣的修為,會有這樣的差別呢,當下做了比較,卻現黃寅雖然沒有丁然那樣千變萬化的攻擊手段,但攻擊卻比丁然的任何一龍的攻擊高的多。只不過,兩相比較,一個手段多,一個威力高,才比較持衡罷了。
丁然很是期待,自己和黃寅如果加緊修煉,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家人的死亡,紫清的遭遇漸漸被這些修煉沖淡,心中也暫時平靜了下來。
這日,丁然正在和黃寅練功,兩人在角斗院的一個角落里比試,丁然手中握著一把塵土,運足力氣,對著一個石桌子猛劈了下去。轟然一聲,一條黃龍傲然而出,轟到石桌子,石桌子砰然四散。
而又是一聲龍吟,一條黑色的大龍也從黃寅的手中傲然而出,將四散的石桌子碎片在空中直接碾成了粉末,兩人面前,一片煙塵。
兩人高興的對望一眼,近日修為又大為增長啊。
忽听到背後傳來啪啪幾聲鼓掌聲,急忙回頭看去,卻是穆也林帶著兩名隨從站在二人身後的不遠處,正微笑著看著二人。
兩人心下大驚,心道不好,急忙轉了過來,跪倒請罪。
哪知穆也林哈哈一笑,忙將二人扶起。
丁然和黃寅都是心下疑惑,不知道這穆也林想要干什麼。尋常時候,二人不過是一個用命來換取這些主子們取樂的工具而已,別說正眼看他們,就是死了也連條狗都不如,如今穆也林怎麼對二人如此客氣和禮貌起來!
穆也林看著疑惑的二人,往日婬穢的雙眼和笑容被一片隨和取代,呵呵笑道說︰「你們二人陪我走走吧!」說著轉身向院子外走去。
丁然和黃寅互相對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二人跟著穆也林和兩個侍衛走出了院子,越過了幾處宅子,走進了後花園。如今深秋時節,後花園中各色菊花爭奇斗艷,在陽光下泛著各色光芒。
穆也林停下腳步,摘起一朵紫色的菊花,把玩片刻,轉身向二人問道︰「你們和紫清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