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為上 那時年少•預見

作者 ︰ 粉筆琴

流蘇珠簾晶瑩剔透。

金絲瓖嵌的檀木床上鵝黃色的錦緞薄被下一個少年正唇角掛著笑沉浸在夢中睡著他的午覺。

床邊有個兩個宮女丫頭手持著鵝毛扇上下輕擺送去一點涼風的同時兩人也半迷瞪著打著瞌睡。

忽然那少年粉唇的微笑已不在而是蹙著眉手也似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兩個宮女還在打著瞌睡根本不曾注意到少年的睡夢已經不再香甜。

突然一聲青澀的嗓音響起帶著驚恐與顫栗!

「父王小心!」

與此同時床上的少年在這一聲驚呼中坐起睜大眼楮驚恐地說著︰「救駕!救駕!快保護我父王!」

床邊兩個宮女身子一抖撲通跪地相繼安撫︰

「太子太子您醒醒!」

「殿下是夢是夢啊!」

就在此時殿門大開一位紅衣太監和幾名侍衛迅沖了進來。

「保護太子!」鴨公嗓子亮起著甲冑踫撞出聲響侍衛與太監一起繞過屏風沖了進來卻看到兩名宮女正在安撫著太子而殿內沒有別的人影。

那少年看著進來的侍衛和太監愣了子在安撫中漸漸不再抖動眼神也變的清晰臉上的驚恐消散後他看著身邊兩個臉色蒼白的宮女輕聲說著︰「我做了惡夢?」

宮女兩個急忙點頭做答。

領著侍衛的太監手一揮身後的侍衛就退了出去而他則跪地行禮︰「奴才汪守見過太子殿下殿下您……醒了?」

「汪公公起來吧。」少年搖了下頭說到︰「不知怎麼竟夢到好好一場晚宴正熱鬧著卻有刺客對父王行刺。」

剛起身的太監一听這話當即臉色白急忙問到︰「太子殿下可還曾記得此夢?還請殿下細說!」

……

知了在樹上一個個的比著嗓子樹下的小太監們舉著高高的竿子不時的敲打著樹枝將那些唱歌的蟬兒驚落來還原一個夏日午後的安寧。

坐在殿門口的老太監一邊看著遠處的小太監忙活一邊往嘴里灌了口茶正在愜意間就看到一個紅衣太監急急忙忙地想自己沖過來。那些小太監們一見他都退開讓道直到那太監沖到跟前他才看清楚是伺候太子灝的汪守。

守在殿門口的老太監一歪頭說到︰「汪守大中午的你怎麼往殿里沖?大王可正在休息啊!瞧你這樣滿頭是汗的如此儀容不整可是觸犯宮規……」

「唉呦我的張大總管啊了不得了小的現在可顧不上這儀容了。」汪守說著竟拿袖子抹了下臉。大中午的頂著太陽跑了這一路這心里都急上火了他臉上怎麼會沒汗。

「什麼了不得了?難道太子那邊有什麼事?」老太監的臉色沒什麼變化。

「大總管太子殿下剛才做了夢了。」汪守說著還揮動了下胳膊。

「做個夢也至于……等等是什麼夢?好夢還是……」

「總管大人啊您看奴才這樣子還不清楚嗎?」

「難道是惡夢?太子殿下這次又夢到什麼了?」

「唉……」汪守嘆了一口氣在老太監耳邊嘀咕起來。

漸漸地老太監的臉色大變當汪守說完之後那老太監一把抓了汪守的胳膊︰「小子當真?」

「我的大總管大人這事奴才敢胡說嗎?」汪守一臉的焦急。

那老太監一跺腳︰「等著。」便急忙推了殿門進殿了。

……

穿著龍袍的帝王臉色非常的難看他的手捏成拳坐在龍床上沉默不語。

那老太監看了汪守一眼上前一步說到︰「大王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與否……」

「說!」

「大王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太子自誕下到如今已有幾次都事前夢見或者看見這等‘預見’之事十有八次都應驗大王還是小心為上明日的乞巧晚宴還是取消了吧。」老太監建議著。

「是啊大王乞巧晚宴本就有不少民間藝人獻藝還有群臣家中伎者人多而雜萬一有那奸細刺客混入的確是防不勝防啊!」汪守也馬上附和著。

「乞巧宮宴這是規矩豈能說取就取?更何況都已經備好明日就要宴請怎能取消?」

「大王您的安危更重要啊!」

「是啊大王……」

「夠了!既然太子灝已經夢見也算是叫孤提防了你們此刻就去給孤布置孤叫他們刺不到還要全部掉腦袋!張福傳孤意明日乞巧佳節群臣帶其夫人與兒女一同進宮同樂!」

「大王您這是……」老太監有些不解。

「想刺孤?待孤查出是何人孤要他全家滿門一個都別想跑掉!」帝王的眼里是怒火熊熊。

「大王英明群臣里若是有異心者明日晚宴怎會全家齊來勢必會留子嗣若不成便隱匿至此都可窺一二。」

「去吧立刻擬詔呃不必只晚宴讓他們午時就來一起參加午時在芙蓉園準備的乞巧吧!」

「是大王!」

……

翌日乞巧佳節打扮得體的英俊少年手拿一把紙扇在芙蓉園外搖頭嘆息到︰「好好一個園子鬧翻了天。」言罷就轉身欲走。

「殿下您怎麼不進去啊?今日里那些大臣的女兒們可都在里面乞巧呢說不定啊就有太子殿下您將來的妃嬪呢您不進去看看?」身後的宮女翠兒勸著。

那少年嘴巴一嘟︰「有什麼好看的呢早晚的事難道我早些瞧了還能知道誰是我將來的太子妃嗎?」

「太子殿下!」翠兒伸手拉了下少年的白色祥雲袍︰「就算太子殿下真不想去可王後也在里面的殿下您不去請安這……不好吧?不如進去請了安再出來?」

少年嘴角一撇︰「翠兒你少哄我進去吧你呀真不虧是母後跟前的丫頭一門心思就想著幫我母後解圍母後這會兒定陪著那些夫人們的我若去了一準月兌不了身倒不如這會去別處溜溜誒不是說韶蓉園里的白蘭花開第三次花了嗎?這會兒人啊全到芙蓉園去了咱們就去韶蓉院里看白蘭花吧!順便采點才開的來泡水喝沾點香氣去。」

「是奴婢跟著。」翠兒應著跟在了身後。

「誒對了我跟前的杏兒桃兒母後要她們過去做什麼啊?」少年隨口問著朝另一邊走去。跟在他身後的翠兒眼一轉說到︰「還能做什麼這不要照看這麼多人嘛她們兩個腿腳利索王後娘娘借去用嘛難道太子殿下覺得翠兒伺候的不好?」

「沒我也就隨口問問走吧!」

……

白蘭花的香氣濃郁著站在韶蓉園的門口就聞的到只覺得沁香無比。

少年高興的進了園聞著花香說到︰「翠兒你快去摘些吧。瞧這園里連個下人都沒有可見芙蓉園里夠忙的你快去摘些咱們還是回去的好。」

「是殿下說到底殿下還不是心疼王後娘娘的?殿下你且在這里看著奴婢去那邊矮點幾株前摘去等下過來尋您。」

「恩去吧去吧。記得要剛開的。」

「是。」

翠兒去了一邊的幾株跟前采著少年隨意的看著身邊的花兒東模一下西掐一朵的聞著還是覺得里面的那幾株白蘭花的味要濃些。他抬頭看著不遠處最高的一株此間的花兒鋪散在樹頂般白如皚雪夾在綠葉中倒似遮蓋了青草的雪雅靜的美。

忽然一陣風吹過。風影中那皚雪晃動著婆娑著猶為美麗不由的讓他想到那樹下看看。

「翠兒你摘完了到那株樹下尋我!」

「是殿下。」

少年邁步前去當他來到樹下的時候那空中飄動的長條花媚兒隨風打著旋翻滾落下香氣彌漫里猶為美麗。

忽然少年的眼渾濁了起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畫面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影婀娜在這若雪的花雨里風撩動她的衣和她似乎在微笑著滿眼的愛意。

「你是……誰?」

少年伸手去抓想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卻陡然間眼前只有飛花陣陣香氣盈盈那女子的身影此刻已經全然不存在了。

「嘶……」少年吸了一口氣以扇敲了腦袋口中喃喃︰「難道我又看到了以後會看到的嗎?」

正在此時他身後卻有一個試探的稚女敕的聲音響起︰「哥哥你是在問我是誰嗎?」

少年驚訝的回頭卻看見一個可愛的小丫頭一臉莫名的站在樹下問著自己。

「啊?哦是那麼你是誰?」少年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估模著大約有**歲的丫頭好奇著問到。這個女孩子他不認得也在宮里不曾見過。

「我你猜啊!」小丫頭歪著腦袋微笑著。

「這怎麼猜?」少年搖了頭。

「我爹爹說我的名字可以寫成兩句詩呢讓我想想啊!是這樣說的︰‘凌風化雪花枝傲傲似紅梅卻芙蓉。’哥哥你猜的出來嗎?」

少年喃喃的重復兩遍後一笑說到︰「猜不盡然不過嘛……可以想到你的小名不是蓉兒就是芙兒。」

「呵呵哥哥我叫凌傲芙。娘親就是喊我芙兒呢!」小丫頭笑著兩個小酒窩在粉女敕的臉上可愛的招手。

少年呵呵一笑「傲芙?姓凌?啊你是凌相的女兒呢。」少年一說完就想到母後曾說將來要把這個小姑娘給自己做妃的不由的臉上泛起了紅。

「哥哥那你叫什麼呢?」小丫頭眨巴著眼楮。

「我啊我叫灝景灝。」少年抬抬頭挺了下胸。

「景灝?怎麼有些熟悉呢?難道我認識你嗎?」小丫頭一只指頭纏繞上了耳邊的垂纏上去放下來又纏上去。

此間風拂過花媚落將這一個小丫頭人兒襯托出年少的稚女敕和一份粉琢來竟讓年少的他心底里有些說不清的臆動。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婀娜的身影在花雨里對自己微笑著滿身都是這白蘭花。

「哥哥我以前見過你認識你嗎?」小丫頭認真的問著。

「你你將來會認識我的!」少年彎下了腰伸出小拇指︰「芙兒將來你做我的王後好嗎?」

「王後?」小丫頭的臉上立刻閃現出了猶豫和害怕。

「呵呵不怕這麼說你將來我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新娘子?是穿那種紅紅衣裳的新娘子嗎?」

「不我若娶你就用這白蘭花給你做成衣裳娶你好不好?」

「好啊可是你要是騙我怎麼辦?」

「不會我是太子我將來是大王君無戲言的!你做我的新娘子我來保護你!」

「原來你是太子殿下怪不得芙兒听過呢可是你真的會用白蘭花給我做衣裳嗎?」

「一定會到時你就穿上那衣裳做我的王後好不好?」

「恩!」

……

稚女敕的約定一個青澀無知卻記在了心里甜蜜著一個懵懂臆動卻承諾了對方刻畫著。

花瓣舞旋撲簌著那輕沾泥土的微聲里是兩個小孩子彼此的約定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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