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輕微的觸感是紗帳隨風輕拂臉龐那般的細膩微微的癢。
有酥麻的感覺是手指在梅花上摩挲那般的勾撩顫抖的麻。
那一雙不屑的寒冷的眼帶著戲謔笑看著那白脂上灑金的紅梅。
是怎樣的心情啊?是激動的未知等待是希冀的人生期許?只有心鼓聲聲和滿腔的意念在提醒著她自己這是她的機會魚躍龍門的機會。
金色的大殿他那雙不屑的眼還有他的手將她的衣衫凌亂……只是為何他突然離去走的絕然沒有一絲留戀。那鏡中如此妖媚的自己此刻卻不值得他遲疑半步。
是失落?是擔憂?是害怕那已經在手中的一切都轉瞬即逝了嗎?她迷茫著倉惶中卻听到他的聲音︰「你想要出人頭地不甘人下孤給你機會讓你去爭出一片人上人的路來不過……不是在孤的王宮而是在鄰國的王宮你可願意?」
你可願意?她呢喃著難明就里。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沒了金色的大殿沒了那雙高高在上的眼更沒了那等待答案的人有的是一件空蕩破舊的屋子有的是自己窩坐在一堆柴草上無奈的哭泣。(電腦閱讀)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在這里?為什麼?為什麼她們吃好的穿好的我卻要打水抹地?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要做這些!不我也要跳舞我也要穿好的。吃好的我不要這樣不要!」
叮叮咚咚有清脆地聲音在響似金色的鈴聲在飄蕩。翻身從柴草上起來。偷著窗欞的縫隙看著園中那色彩的人群。
旖旎絢爛的色彩逶迤連綿地儀仗花團錦簇般的飄動。
她又是她她一定可以改變我的命運一定可以!
帶著眼淚飛奔而出看著前方的路她偷身藏在廊下。直到她們近了再近了便沖到角落開始哭。
抽抽嗒嗒眼淚就是短線的珠子滾滾滑落莫名的傷感啊就在心頭繞啊繞。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做活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可以跳舞?我也喜歡跳舞我也想舞啊!」她哭嚎著似乎像是被奪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不。是她想逃離這樣的生活。
這時她听到一個好听地聲音柔柔地響在身後︰「你也想跳舞嗎?」
她轉頭如願的看到了那華貴的衣裳。那迷離的眼眸那鮮亮的紅唇。
「是的我想要跳舞想要歌唱我不想在做個每天在柴房和水房里做活的丫頭。」她認真的說著將她身後還瀝瀝啦啦著的不少人模糊了去。
「嘖嘖。」那有著鮮亮紅唇的女人轉了頭看向身邊地一個老婆子︰「她的容貌身段不差啊怎麼……」
「回公主的話她來時額頭上有疤奴婢就把她留在柴房想等她疤落了後再看。可是這一忙倒忘了。」那老婆子是這做院牆里最大的人是個嬤嬤哦藍嬤嬤。
「哦……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記得我叫什麼他們總叫我喂。」她在問自己地名字。可是我自己叫什麼呢?怎麼我不知道?誰來告訴我?
「呵呵。哪有人叫這名字的這樣吧。你就叫……蟬衣吧。」
蟬衣……蟬衣!
「蟬衣你要記得你此去不單單是為孤也是為了你所在的鑰國你是鑰國的臣民你要盡心盡力為鑰國去謀取一切!記住了嗎?」那一雙眼中似動蕩著滂湃的情緒那眼中的閃光令她激動。
「蟬衣你是鑰國的臣民如今鑰國需要你去潛伏到讕國去爭去奪為孤做一枚藏身在讕國的棋子你可願意?」
你可願意?
紅色地紗在夜風中飄蕩那魅惑的姿態便在夜色中妖嬈。
願意我當然願意哪怕是棋又如何?只要讓我不要再被餓只要讓我穿著華麗的衣裳過著舒適的日子做什麼我都願意!不就是棋嗎?我做我做!
「呼呼……」蟬衣忽然睜眼坐起口中只有粗重的呼吸。砰砰的心跳聲貫穿在耳膜里她有些失控般地起身沖向了那菱花鏡。
鏡中地自己素顏秀美鏡中的自己膚白顏玉。伸手抓了旁邊地筆沾了胭脂點點她在一邊的臉上細細的描繪。
當鏡中終于出現一半的梅妝時她丟了筆有些啞然般的笑了而後她輕聲的吟唱到︰「月下花開邀蝶舞一曲霓裳君子慕千嬌百媚何以妖?蟬衣醉臥飲凝露。」
蟬衣原來我就是蟬衣。
她心中是沉重的答案這一刻是想起自己的歡欣還是背負上棋子的命運?她不知道。
起身走在殿中穿著褻衣的她空擺著胳膊輕扭著細腰慢行躅步飛躍上桌凳而輕抬一腿佇立的時刻淚竟從眼中滑落滾落下一滴落在了桌面上。
她想起了大王買下她的那一刻那冷冷的眼那對自己是具尸體才感興趣的話語讓她的心在一片寒冰之中。
「什麼我對你而言是不同的?我當然不同因為我不過是個替代品。」蟬衣的口中輕喃著放下了足收了她伸展的手臂︰「你是我的主人我不過也是你的棋只是……很不幸我這個棋沒了棋的心如今只有委屈了你將我陳列于此還要假裝呵護。」
蟬衣的眼前劃過了大王那溫柔的星眸。她的唇角勾起了笑帶著無限的怨色︰「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手輕輕撫模上肩頭嗤笑道︰「呵呵若不是我稀里糊涂擋了一下也許此刻你已經將我捧起準備讓她們來要我的命了嗎?」
「罷罷罷這一生逃不開棋命啊!」蟬衣苦笑般的回到鏡前鏡中的紅梅被淚水沖劃出一條血色的痕跡將那妖容變得有些可怖。
蟬衣看著鏡中那描繪著半面妝的自己她伸手撫模掉已經不再美麗的梅。
「流顏我竟然會夢到你還想到你的梅只不過……為何那夜是你來偷盜于我?不你偷的是我還是賀蘭蓉?你怎麼也會到了瀾國?」
蟬衣在心中問著自己她沒有答案。在想起那帶著草香的還有那一雙空洞的眼之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想這些做什麼?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第二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