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爭霸 第十七章 (上) 神秘男喋血鬧市集

作者 ︰ 三畝半

上回說到屠金與葉林二人運茶到鄂州,被前來交接的崔守義壓下價錢,在听聞了丘老賬房的敘述之後,又是收到了石蹇的書信,屠金拿下主意將這批茶葉低價賣出。正所謂薄利多銷,屠金雖是不知道這是一個買賣之中的竅門,但有得賺總比自己等人再次將茶葉原封不動的運回襄陽或是另找買家要來得劃算。在定下諸般事宜之後,屠金和葉林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準備在鄂州城逗留幾日才回襄陽。

這天,日上三桿,暑氣陡升。

丘老賬房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消遣,這趟買賣成功,雖說是賺得少了,卻多了崔守義這樣一個朋友,屠金心里很是高興,引了葉林找個酒館喝些水酒。烈日蒼白,街上行人很少,各色茶舍酒館里卻熱鬧非凡,听著天南海北的故事,屠金也不禁浮起6清寒一般的想法,若是能走遍中國那該多好。

正在這時,街上傳來一陣嘈雜聲,酒館里一下子便清靜了下來,眾人紛紛望了出去。只見得一伙人正在街心鬧得熱火朝天,葉林不禁跑到門口看了,扭頭對屠金道︰「是昨日那賣藝父女。」屠金听了也是好奇,該不會是頂著這麼大的太陽表演吧?也是上前走到葉林身旁看去,只見得一群家丁模樣的人正推搡著昨日那賣藝父女倆,瞧那陣勢,口里還罵著些听不明白的話語。而那年邁的父親卻是顧自的求情說好話,而那女孩子則哭紅了眼楮,也沒有聲音。屠金正想知道生了什麼事,突然听得酒館里有人嘆息道︰「又是黃家的奴才!哎。」

屠金回頭瞄了瞄剛才那說話之人,那人也瞧見了屠金在看他,連忙扭過頭去,埋喝酒。屠金見狀,知道那人口中的黃家定是這鄂州一霸,要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這般怕事,早就圍上去看個究竟了。這時,突然听得一聲大喝道︰「造反啦,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屠金聞言,連忙轉頭望向街心,只見一背負長槍的青年男子當街而立,威風凜凜的攔在那群人之前。興許是那幫家丁平日里在鄂州城稱王稱霸慣了,只見一個壯實一些的家丁邊罵娘邊走到那男子面前,也不問青紅皂白,照臉便是一拳掄了過去,口里還罵道︰「他娘的,哪里來的……」話還沒說完,便喚成了一聲叫痛的申吟,「蹬蹬蹬」退了幾步,直到人群中這才被眾人扶住,險些倒下,接著一口血吐在地上,夾了幾顆牙齒。

這下那群家丁一下子炸開了,丟下賣藝父女在一旁,將那青年男子團團圍住,眼楮竟是冒要出火來一般。只見那青年男子收回平伸著的拳頭,望了望一眾家丁,輕蔑的一笑道︰「還有真不怕死的!」听得那青年男子這話,那群家丁氣得大罵,也不待有人領頭,蜂擁而上,屠金見狀心想要糟,暗自為那青年男子捏了把汗。只听得一陣「 里啪啦」的皮肉聲響,躺在地上直叫喚的卻不是那青年男子,而是那一眾家丁,那青年男子更是一臉笑容的站在原地,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生一樣。屠金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不想身後又傳來一聲驚呼道︰「這下可捅大簍子了。」

屠金也不用回頭,便知道這話便是先前說話那人出的。正在這時,突然自街道另一頭又是傳來一陣喧鬧之聲,更多的家丁擁著一個勁裝的中年男子而來。瞧這陣勢屠金也知道那來人便是正主,因為他身邊的家丁穿著與躺在青年男子身邊的眾人是一樣的。那群人顯是也看到了自己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申吟,當街還立著一個人,更是不待主人吩咐,便一下子涌了上來,邊扶起受傷眾人邊用恨恨的目光望了望那負槍男子,可是沒有主人的吩咐卻也不好動手。受傷眾人見主人來了,連忙將一干事情說了,少不了加了些那青年男子如何侮辱主人的話。

那姓黃的听了眾家丁的話,又見得自己一眾手下均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很是想將那罪魁禍教訓一番,但他畢竟是個老江湖,卻向眾家丁擺了擺手,走到那青年男子身後道︰「在下黃萬泉,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只見那青年男子听了黃萬泉的話,慢慢的轉過身來,朝著黃萬泉笑了笑,那黃萬泉卻像是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臉上頓時浮起灰色一片,腳下更像是受了滑一般,突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身旁家丁連忙上來將他扶住。黃萬泉剛想開口,那青年男子卻抬手止住了他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那黃萬泉一听,臉色一下子便綠了,卻是扭頭對一眾家丁厲聲喝道︰「你們都出來。」

一眾家丁初是沒明白過來,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黃萬泉喊的是誰,可片刻之後先前被那青年男子揍得鼻青臉腫的一眾家丁便站了出來。黃萬泉見得眾人站了出來,又是大喝一聲道︰「把你們的右手伸出來。」屠金听了黃萬泉如是說,也是和那一眾家丁一般錯愕,不知道這黃萬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此時街面也是圍了不少人,酒館里的眾人也都涌到了可以看到的地方瞧熱鬧。先前那一幫家丁雖然不知道黃萬泉想干什麼,但是見得黃萬泉臉色不好,知道不會是好事,但還是統統都將右手,齊刷刷的一排伸在黃萬泉面前。這時屠金瞧見黃萬泉面帶祈色的望了那青年男子一眼,也朝那青年男子望了去,但見他還是那一副笑容,可是這大熱的天里臉屠金卻感到這笑冷得糝人。

再看那黃萬泉,只見他瞧了那青年男子的笑容,臉上的肌肉也是抽搐了一下,在一眾家丁面前一一走過。突然,只見他身形一動,便濺開滿地血花,隨即七、八只斷臂在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中落進地上的血泊中,而黃萬泉手中更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三尺長劍,兀自在震動,出嗡嗡的聲響。圍觀眾人一下子便被眼前的事情給驚呆了,一下子便像是炸開了鍋一般,膽子小的更是尖叫了起來,尋地方躲去。那賣藝父女倆愣愣的望著黃萬泉,像是失了魂一樣的,葉林更是緊緊的抓住屠金的手,藏在屠金身後,不敢去看那血淋淋的場景。

這時又是听得黃萬泉一聲厲吼,那群斷了手臂的人這才小了申吟的聲音,或許是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怕了,竟沒有一個人想起是不是該去報官,若在往日,好事者早就報官去了。這時那青年男子瞧也不瞧一眼滿地的鮮血和斷臂,也不理會眼巴巴在一旁的黃萬泉,徑直轉過身去對那賣藝父女道︰「你們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屠金听了青年男子這話,一時竟想不明白這男子是何意圖,初時還是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豪杰,此時卻像是極度厭惡那賣藝父女一般。那賣藝父女兩雙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那青年男子,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消失在人群之外。

這時黃萬泉忐忑的走近了那青年男子幾步,在他身後三尺開外站住,垂劍抱拳施禮,恭敬的說道︰「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吩咐?」眾人听了黃萬泉這麼說,均是一頭霧水,那青年男子自始至終就只說了兩句話,卻都不是對他說的,這「還有什麼吩咐」從何說起?屠金見得黃萬泉的出手,已經是快到了極致,他根本就沒看清他是如何拔劍、斷臂的,而且這一切都只因為那青年男子的一個鬼一般的笑容,便親手斷去了自己手下七、八條手臂,那青年男子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來頭?想著,屠金不禁再次打量了一番那青年男子,卻只能見得一個側面,見得他身材挺拔,面容清俊,一襲青色長袍,背上負著一把丈余長槍,其他與常人並無異處。

那青年男子頭也不回的說道︰「還算你記得我。以後少養些鷹犬,要不然,你遲早要毀在上面。」說完那青年男子便邁開大步走了,黃萬泉連聲應諾,一副生怕開罪那青年男子的模樣,直到那青年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中這才叫來眾人拾了斷臂,狼狽而去。圍觀的眾人連忙散開,讓出一條道來,同樣是望著黃萬泉等人的背影匆匆消失之後才各自回了原位,說起鄂州城里的第一件怪事來︰黃萬泉志短斷臂膀,無名氏高義懲惡霸。葉林听得黃萬泉等人離去,這才抬頭去看街心,依舊是看得心驚膽戰,拉著屠金也歸了原位,卻是吃不下半點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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