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爭霸 第二十章 (上) 話志向龔虎贊屠金

作者 ︰ 三畝半

上回講到屠金正因當日沈羽之言心有所感,整日閉門不出,葉林則成天在外廝混,卻是給屠金帶來一個掙錢的機會。屠金初時尚不願意,後在韓齊的撮合和葉林的堅持之下應了沈羽的要求,替沈羽將一批糧食送往江陵府。

秋風習習,襄陽城外已是現出蕭條景象,簇簇枯黃點綴在眼里,卻也別有一番意境。

葉林不情願的情緒也被這壯觀的隊伍消了去,天氣不熱,習慣了騎馬的葉林和屠金二人更是不覺得身下難受,最重要的是沈羽口中所說僅夠使用的盤纏竟是那麼多,竟已和上次在時蹇那里分得的銀錢相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此時葉林和屠金二人更是心情歡暢。

屠金雖然听得沈羽說過此行一共有腳夫三百一十四名,隨行護衛的一百一十二人,加上屠金葉林和況宣以及況宣找來的幾個年輕人,再加上運送糧食及一干物件的牲口四百二十八頭,比上次販茶之行整整多了數倍的人馬,但是屠金卻沒想到這一行人卻能蜿蜒這麼長。葉林也是沒想到自己和屠金兩個一下子成了這一行人的頭腦,更想到眾人之後做任何事情都得先行向他們兩個稟了才行,心中樂得開了花。也是揚起馬鞭跟在屠金和況宣身後,自隊伍的末尾走到最前面,自豪之情毫不掩飾的流露在臉上。

屠金沿途對眾腳夫喊話,說些過場話,更是承諾若大家做好這單買賣,以後有事還招原班人馬,一同做買賣等等,引得眾人不住喝彩。不管是親耳听得到的還是听人傳人這般了解到的,均是群情激動,歡笑之聲更是揚出去好遠好遠,跟著護衛的一干青壯更是起哄說跟了屠爺便是跟了財神,說得屠金心中也是不禁暗喜。待鼓動了一番眾人之後,屠金、葉林、況宣和沈羽招來的護衛頭領龔虎四人便商議起一路的安全事宜來。

屠金對龔虎道︰「龔兄,咱們這一路就仰仗你及一眾兄弟了。」那龔虎一听也是沖著眾人抱拳道︰「屠兄弟言重了!我輩均是粗人,不似屠兄弟這般能文能武,更無半點伎倆伴身,只是有些蠻力,干些‘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而已。就如屠兄弟方才之言,日後還要屠兄弟多多照顧才好。」

屠金連忙謙遜道︰「龔兄太謙虛了。我屠金說過的話,定是做得數的,只是到時龔兄不要忘了兄弟才好。」

龔虎一听,更是拍著胸脯保證道︰「我龔某雖是粗人,但也是識得大理的!不瞞屠兄弟,此行若不是給辛先生送糧,不說我不會干,就連手下一干弟兄也定是不會干的。」

葉林此時插嘴問道︰「卻是為何?」

龔虎望了望葉林道︰「葉兄弟有所不知道,沈公子給咱們兄弟的銀錢,咱兄弟隨便跑一趟也就掙回來了,何用大老遠的去江陵渡?」

屠金這時也是听出了些端倪,心道是不是那沈羽將克扣下來的份子給了自己和葉林兩個,便問道︰「那龔兄為何又答應了呢?」

龔虎不禁好奇的望了屠金一眼道︰「只因為這批糧食是運送給辛先生的,就算沈公子分文不給,我和兄弟們都願意倒貼著盤纏護送一程。」

屠金听得龔虎言語中對辛棄疾的推崇已到了一個很高的地位,忍不住問道︰「那辛先生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問沈兄時他也未告訴我,還請龔兄告之一二。」

听得屠金此言,不光是龔虎和況宣,就連葉林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屠金,葉林雖是知道屠金見聞淺薄,卻沒想到竟淺薄到這個地步。屠金見得眾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自己,雖是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即可便明白定是與自己方才說的話有關,也一定和那叫辛棄疾的人有關。于是又道︰「小弟自小便在大山之中長大,從不曾見得外面世界,更是對外界事物知之甚少,所以……」

那龔虎听得屠金此言,把目光轉向葉林,葉林不禁點了點頭,龔虎這才將辛棄疾如何自歷城起兵抗金,然後如何加入天平軍,天平軍內變故到辛棄疾率十數人擒賊之事說了,最後又說到朝廷閑置辛棄疾,辛棄疾抗金北伐之心不死,在鄂州城外江陵渡一帶自己組建飛虎軍一事統統都說了。

龔虎繪聲繪色、像是親身經歷一般的講述讓眾人听得入迷,不知不覺間便說到天色將暗。最後龔虎不無惋惜的說道︰「我等早就仰慕辛先生大名,只可惜听說辛先生招收飛虎軍很嚴格,我等是進不去的,但求能為辛先生多做些事情便滿足了。」

屠金听了龔虎說了這麼多,心中的謎團更是糾結不下,越的想見到那個在龔虎口中萬眾敬仰的辛棄疾,瞧瞧他到底是哪般英雄。這時,前面跑來一個探子對龔虎道︰「大哥,弟兄們問在何處扎營?」

龔虎听了,將目光轉向屠金道︰「屠兄弟,你說呢?」

屠金此時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道︰「龔兄你拿主意吧。在這方面你比小弟可強多了。」

龔虎一听,也不推諉,瞧了瞧四周,吩咐了下去,最後數百人便在尋了個被群山環繞,背山面水的山坳里扎下了營盤。眾人接得命令便忙了開來,卸馬的卸馬,喂馬的喂馬,做飯的做飯,忙得不亦樂乎。

屠金、葉林、況宣和龔虎以及一些護衛兄弟幫著眾人卸了馬車,將糧車和牲口各自集中到一處,小心的在糧車上蒙了油布,龔虎又吩咐了看守、放哨的人手,這才向屠金詢問這樣可安排周道。屠金見得龔虎確實有一手,這麼多人在他手下居然是有條不紊的各施其職,而且大到整體進退,小到馬草喂多少都是吩咐得條條是道,不禁贊嘆道︰「龔兄真是大能耐,這麼多人我看著都眼花了,你卻連什麼人干什麼都吩咐得這麼仔細,我哪有資格說不好啊!」

龔虎一听,笑著道︰「屠兄弟這話便是說龔某做得不周道咯?」

屠金連忙笑道︰「龔兄這不是明著逼我夸你嘛。」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笑開了。龔虎回看了看,見得鍋灶才將架好,便道︰「走,咱們四處轉轉。」眾人均是明白龔虎雖是安排妥當,但還是放心不下,要四處巡視一下,便轟然應了,眾人策馬往河邊去了。

一路上葉林更是對龔虎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說得龔虎也是難為情的說起一些往事,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龔虎原曾流落成襄陽城郊的山大王,聚集了一幫為生存而迫不得已的窮苦百姓,以打劫過往官商為生。後來朝廷派來官兵圍剿過,但龔虎卻帶著眾人和官兵玩起了「你來我走,你走我再來」捉迷藏游戲,在幾次圍剿未果之後,朝廷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龔虎他們也是收斂了不少,再後來,朝廷與金國人定了什麼和議,百姓這才過上了幾日安穩日子。

龔虎見得時局穩定了,本想解散眾家兄弟,但是一想到自己一干人等既無親朋也無好友,在一起更是有了兄弟情誼,何況眾人除了膽大、有些蠻力之外卻無一活命手藝,思量之下便干起了隨行護衛這一行當。

屠金听到這里不禁問道︰「龔兄既有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扎場,可有想過開一家鏢局?」

龔虎望著屠金道︰「想是想啊,可哪有那麼多銀子啊,只有人卻是不夠的。」

屠金听了龔虎的話,想了想道︰「你們也可以去尋個好的鏢局投進去啊。」

龔虎听了也是尷尬的笑了笑道︰「別人怎麼看得上我們諸多兄弟。再說,寄人籬下的日子總得有個頭,若遇得好人倒也罷了,若要是遇著刻薄之人……男兒大丈夫,哪個不想闖一番天下?」

屠金听著龔虎的話,心中也不禁琢磨,「寄人籬下的日子總得有個頭」「男兒大丈夫,哪個不想闖一番天下」。自己呢,自己打算怎麼辦?就如小林子所說,難道時大哥和沈兄或是韓兄沒有事情交代給我,我怎麼辦?活活餓死不成?那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能做些什麼呢?想到這里,屠金心中不禁一驚,自己竟是什麼都不能干,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要過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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