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舜華見這些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異常精巧,也很是贊嘆。但她心思並不在這宮里的景色,走了許久,卻也沒見那個什麼「暗香閣」,心里暗自著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問,又走了一陣子,猶豫了許久,才陪著笑,問道︰「露初姐姐,那個‘暗香閣’是在哪兒呢?」
露初停了腳,「哎喲」了一聲,說道︰「這兒是向東走,暗香閣在西邊呢。」孟舜華听了,心里一急,臉上的神色便不由表露出來。露初見孟舜華焦急,又笑著說道︰「不過,這兒過去也不遠,抄條小路,走得快些,不過一刻來鐘便到了。」
孟舜華暗舒一口氣,剛想說話,露初又說道︰「孟姑娘,現在梅花都還沒有開呢,暗香閣不過就是一個賞梅花的亭子,也沒有什麼好瞧的,你怎麼想到要去那兒呢?」
孟舜華臉色一紅,不知該如何作答,又不敢直說是皇帝說讓她過去的,當下不由吞吞吐吐起來,忽然靈機一動,便應道︰「哦……是我外婆說起她當年在宮里,最是熟悉這暗香閣,也特別喜歡,我心里好奇罷了。」孟舜華知道,露初決不會真的去問白玉瑕,是不是真的對這暗香閣特別熟悉,為何會特別喜歡這兒,這才拿了出來當借口。
露初「噢」了一聲,便伸了左手,挽了孟舜華的右手,向西邊走去。走了一會兒,露初又說道︰「听說,你前兩日跟太皇太後說,不喜歡住在宮里,覺得心里害怕?」孟舜華大為詫異,驚道︰「怎麼連姐姐你也知道了?」露初掩了嘴,輕輕一笑,道︰「你難道不知宮里,這些事情是傳得最快的麼?寧壽宮的人早都知道了,我想呀,再過些日子,恐怕其他宮里都知道了。」
孟舜華很是尷尬,急忙說道︰「我鄉下長大的,什麼也不懂,這才在太皇太後面前胡說八道。姐姐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胡說。」露初拍拍孟舜華的手,道︰「我哪里是取笑你,你敢說的,我還不敢說呢。你原本便不是宮里的人,太皇太後也沒有怪罪你,大伙兒雖然表面是在取笑,其實心里頭,都暗地佩服呢。」
孟舜華听露初這麼說,倒有些羞赧,說道︰「姐姐你又取笑我,這些話听起來,真是要笑掉大牙了,哪里值得什麼佩服呢。」露初輕輕捏了捏孟舜華的手,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是宮里的人,有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說著,她瞄了孟舜華一眼,見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又試探著,問道︰「倘若,你若有機會,會希望當秀女入宮麼?」
孟舜華臉色緋紅,兩耳熱,心想︰皇帝問我願不願意住在宮里,怎麼連露初姐姐也問我,想不想入宮呢?當下急急搖頭,道︰「露初姐姐你可別胡說,我不敢想,也萬萬沒有這樣的念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