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熙知道祖母甚是喜歡說起祖父之事,見那幾道菜肴的名字也很是風雅,忍不住贊嘆道︰「皇祖父真是有福。那些菜肴的名字,可真風雅得緊,宮里的廚子,手藝倒還好,就是起的名字太過直白。」
祖孫兩人邊吃晚膳,又說了一會兒話,梁正熙見白玉瑕和孟舜華都沒有出來,以為是她們在偏殿,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白女乃女乃她們吃晚膳了麼?今日菜肴也多,要不,賞她們些?」
白玉瑕時常進宮,梁正熙自小便與她熟識,喬靜遠見梁正熙問起,也不以為意,應道︰「白女乃女乃和她外孫女兒已經回去了。她們原本明天走,我想著今晚還得思量突厥的事情,便讓她們早些回去了。」
梁正熙滿心想著,今日沒有見著孟舜華,恐怕惹怒了她,還想著今晚來,要跟她好好解釋一番,把那塊木芙蓉玉佩送給她。沒想到,卻听祖母說,孟舜華已經出宮了,他霎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不由一愣,而後一顆心又是一沉,滿心期盼落了空,竟有些提不起勁兒來。
他生怕祖母看出端倪,趕緊強打起精神,換了話頭,說起突厥一事,這才勉強集中了精神。待吃了晚膳,梁正熙說是要回甘露宮,將突厥內亂一事,好好思量,便借故離去。喬靜遠並沒有看出異常,見孫兒一心一意為國事用心,心里很是安慰,叮囑了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梁正熙又是失望,又是無奈,抱著一肚子氣,一直忍著回到房中,這才讓楊喜道跪著,怒道︰「朕讓你做這麼一件小事,你都做不成,真是沒用之極!」
楊喜道不知道孟舜華已經走了,見皇帝滿面春風地出去,卻是滿面怒容地回來,更是怒斥自己「沒用之極」,心里很是納悶,猜度不出到底生了什麼事兒,趕緊賠笑道︰「是是,奴才沒用,該打!該打!只是……奴才愚笨,不太明白……奴才到底做錯了什麼?」
梁正熙見楊喜道說「不太明白做錯了什麼」,更是生氣,斥道︰「朕讓你將那玉佩給孟姑娘送去,這麼點小事兒,你竟然都做不到!竟然還跟朕說,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楊喜道這才悟到,原來皇帝還在為今日之事生氣,可是心里卻覺得很是委屈,心想︰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麼,你當時也沒說什麼,怎麼現在又怪罪了?
但他不敢表露一二,陪著笑,囁嚅了一陣子,說道︰「是是……不過奴才去到的時候,孟姑娘已經走了……奴才想,沒準兒孟姑娘已經回了寧壽宮,奴才還去了寧壽宮打听……只是寧壽宮的人說,孟姑娘出去了,還沒回去,奴才還在四處找了一圈……只是……沒有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