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孟舜華不知道,宮里即便是解手,規矩也甚是復雜。若是皇帝、後妃們要去解手,使用的便器叫做「官房」,有專門的太監保管,需要時便可傳「官房」,倘若孟舜華是郡主,也算是皇家之人,也可與嬪妃待遇相若,使用「官房」。若是宮里的宮女太監等人解手,用的便器都叫做「便盆」,倘若孟舜華是下人,便也該用「便盆」。
這太監不知道孟舜華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才問明情況,唯恐亂了規矩。孟舜華大為焦急,但還是耐著性子應道︰「我不是宮里的人,是太皇太後宣了懿旨讓我進宮的,我的外祖母喚作白女乃女乃。」
那太監自然知道「白女乃女乃」是誰,恍然大悟,但依舊很是為難,只因白玉瑕帶了劉嬈月、劉嬈瀅等人過來,一般只在寧壽宮等宮里解手,他是做雜活的,便也不知道,這些人等是按照何種等級解手,只得應道︰「姑娘原來是白女乃女乃帶來的!可是在宮里,主子們用的是‘官房’解手,下人們用的是‘便器’,我不知道該給姑娘用‘官房’,抑或是‘便器’。」
孟舜華這才醒悟,為何這太監總是?里?唆地,原來是規矩的緣故!她內急得厲害,便趕緊應道︰「公公你便當我是下人,帶我去宮女的淨房,隨便給我一個便器便是了。」那太監見孟舜華這麼說,這才帶著她去了一個最近的淨房,給了她一個便器,卻又不出去。
她以為這太監要看著她小解,還以為也是宮里規矩,心里大窘︰她雖然知道太監並不是男人,但當著他人的面做小解這種事情,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可是小月復卻又越來越脹,便忍不住跺了跺腳,心里急得恨不得要哭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孟舜華听了外祖母的教訓,知道宮里最是講究儀態萬方,不敢在這太監面前做出齜牙咧嘴的模樣,實在憋得難受,還得硬裝作面帶笑容,心里卻在暗罵這太監?嗦,心想︰早知道,我便隨意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解手了,在這兒折騰,真是活受罪。
她急得要跳腳之時,那太監遲疑了一陣子,又用商量的語氣,小聲說道︰「姑娘解手之後,這便器,也得替姑娘清理了……只不過,主子吩咐我,還要去做些事情,恐怕我不能在這兒候著姑娘……依姑娘看,這便器……」
按照規矩,下人待便器用過之後,還應當清理干淨,這太監雖說給了孟舜華一個下人用的「便器」,但她畢竟是太皇太後宣進宮的,也不敢過于怠慢了。孟舜華急得不行,偏生這太監還在呱噪,雖說他說得含含糊糊,但還是听明白了,便一口氣飛快地說道︰「不敢勞煩公公,我知道了,用過便器之後,我自行清理便是!」
太監得了孟舜華的允諾,又叮囑了幾句,讓她沿路回去,不得隨意亂走,孟舜華趕緊答應了,那太監這才出去了。孟舜華暗松了一口氣,飛快地鎖了門,這才趕緊小解了,小月復的急脹感逐漸消去,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坦,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