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舜華笑了笑,行了一個禮,應道︰「過了這麼久,自然是不腫了。穆公子,還得多謝你當日出手相助。」這個男子,正是孟舜華和陶福慧被賈翔欺壓之時,出手相助的那個穆良。穆良舒展了身子,伸長了雙腿斜斜地坐著,慵懶地靠著柱子,眯了眯眼楮,道︰「你為何不問,我為何會在這兒?」
孟舜華鼓足了勇氣,應道︰「你當時說自己是來京郊探親的,我便不信了。後來我又听見集市里有人議論說,那日欺負我和阿慧的那個什麼將軍,喚作賈翔的,被罷了官。我當時就想,那個幫我的穆公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倘若真如他說的那樣,他只是出身商賈之家,那賈翔怎麼會被罷官?若說那賈翔是得罪了別人,才被罷了官,那也未必太過巧合了。」
穆良听孟舜華這麼說,微微牽了嘴角,饒有興致地望著孟舜華。孟舜華覺得自己似乎並不怕他,心也定了下來,又笑著說道︰「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能這般輕易地將一個官員罷了官,那非得是皇親國戚,或是比他更高級別的大官不可。不過,你年紀輕輕,也不像是什麼大官,所以呀,我想你不是皇親國戚,便是哪個大官家的公子,在這兒見到你,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穆良想了想,覺得孟舜華的話甚是在理,沒想到自己的謊話,竟然沒有瞞過去,便也微微笑了。孟舜華一轉念,又問道︰「穆公子,你……你不喜歡我表姊麼?」穆良皺了眉頭,反問道︰「你表姊?」孟舜華輕聲說道︰「我表姊便是劉嬈月。奇怪了,我表姊喜歡你,你真的不知道麼?」
穆良伸了伸腰,漠然地應道︰「我對你表姊如何,似乎與你無關。」孟舜華听了這句「與你無關」,很是氣結,雖然明知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又很是不服氣,規勸道︰「你喜不喜歡我表姊,我自然管不著,但是倘若你不喜歡她,也該跟她說清楚,絕了她的念頭才是。這般不清不楚的,豈不是害了她麼?」
穆良眯著眼,蹙了眉,冷冷地應道︰「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而後,又譏諷道︰「果然是個粗鄙的村姑,終日將‘喜歡」掛在嘴邊,也不知道‘害羞’二字!對比起來,反倒是你表姊有大家風範些。」
孟舜華被穆良這麼一嘲諷,有些羞赧,又很是生氣。普通的小老百姓從小便知道,不可與權貴之人抗衡,否則輕則受罰,重則喪命,甚至會牽連全家全族之人。孟舜華並非懦弱怕事人,但終究是不敢與權貴相抗,生怕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給家人惹來麻煩,只得咬了咬嘴唇,強自壓住了怒氣,說道︰「你是權貴之人,我又怎麼敢教訓你?我只是想懇求你,不要讓我表姊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