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孤注一擲的紅鼻子走出豪賭山莊的貴賓廳後,其他的人都沒有走,都在等待紅鼻子的再次出現,都想看一看紅鼻子那一顆價值連城的‘明珠’。
歐陽艷對此當然最好奇,對著大胖子,問道︰「紅鼻子的那一顆‘明珠’有多大?」
大胖子興高采烈地道︰「當然是世間上最大的一顆‘明珠’,是最大的。」
歐陽艷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道︰「大概具體有多大?」
大胖子看著歐陽艷,道︰「姑娘,你做一套衣服要多少布料?」答非所問,這通常是岔開話題的一種方法。難道大胖子並不願意現在就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如此。
歐陽艷倒也爽快,道︰「我做一套衣服的布料,要三尺寬、四尺長。」
大胖子忽然微笑著道︰「我要告訴姑娘的是,紅鼻子的那一顆‘明珠’差不多需要三尺寬、四尺長的布料才包裹得住。」
如此大的‘明珠’,當然是無價之寶。獵人這一輩子見過不少稀有的明珠,但他所見過的最大的明珠也只不過是雞蛋般大小。
等了半個時辰左右,紅鼻子就把他的明珠帶來了,他的明珠果然是無價之寶。
看到明珠的時候,貴賓廳里的所有男人的眼楮幾乎都為之一亮,只有歐陽艷的樣子顯得有些失望,她低聲道︰「原來明珠只不過是一個女人。」
豈止是一個女人,明珠簡直就像是一個美得凡月兌俗的仙女一樣。
對于某一些男人來說,所有的財富、權勢和聲譽都加起來,都不及一個美人重要。所以世間才會有‘愛江山,更愛美人’的話流傳下來。
明珠就站在賭桌邊,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本來她是很喜歡笑的。可是當她知道這場‘以她為賭注’的賭局關系到她父親的命運、而且還關系到她的整個一生的命運時,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呢?這場賭局不管勝負如何,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心靈深處的傷害。
說真的,明珠實在有些怨恨她的父親紅鼻子,他怎麼可以拿她作最後的賭注?但是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她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在開賭之前,明珠忽然有話要對紅鼻子說︰「父親,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紅鼻子有些傷感,垂道︰「只要是我能夠辦得到的事情,我一定會答應你。」
明珠的聲音因為情緒變化大都有些變調了,道︰「賭完這一局,你能戒賭嗎?」
紅鼻子沉默了一會兒,答道︰「賭完這一局,我一定戒賭。」像紅鼻子這樣的人,賭齡已經有三四十年了,賭癮已經很大,還能戒賭嗎?這對獵人來說,實在是一個疑問。
這場大賭局已經開始了。大胖子正在搖竹筒里的三個骰子。紅鼻子突然喊了一聲停,然後道︰「能不能讓我先搖骰子?」
大胖子冷淡地看了紅鼻子一眼,答道︰「你的要求,顯然不合賭桌上的規矩。」
紅鼻子一下子吞吞吐吐地說道︰「不合賭桌上的規矩……這我知道……但是這場賭局……對我太重要……我想請求你同意……這個例外的要求。」
大胖子並沒有自己作決定,而是看著書生模樣的人,問道︰「你認為我應該同意嗎?」
書生模樣的人回答道︰「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確實是這樣。」話雖然沒有完全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大胖子把裝著骰子的竹筒遞給了紅鼻子。
紅鼻子接過竹筒就搖晃起來,足足搖了半個時辰他才停下來,搖出來的三個骰子的點數竟然高達十七點。他能夠搖到十七點,確實是很不錯了。
這次要勝出,對大胖子而言,實在很難。大胖子拿起竹筒,一下子就把賭桌上的三個骰子掃進了竹筒里,搖了一圈,就把竹筒扣在了賭桌上。
大胖子用淡淡的聲調說道︰「有誰願意幫我揭開竹筒嗎?」歐陽艷實在想盡快知道竹筒里三個骰子的點數,就伸手揭開了竹筒,露出賭桌上的三個骰子,讓她吃驚的是,這三個骰子都是六點,共計十八點,是最大的點數了。
看著這三個骰子的十八點,紅鼻子愣了好一陣子,突然栽倒在地上,從他的嘴里吐出一口鮮血,他看著明珠,嘴唇顫抖著道︰「明珠,爹對不住你了,把你輸了。但爹……從此……絕對戒……」戒賭的‘賭’字還未說出口,他就已經走到了他人生的盡頭,再也沒有呼吸了。
世間有這樣一個易懂的道理,一個人既然死了,就不用呼吸了。獵人不再對紅鼻子戒賭的承諾有懷疑,看來紅鼻子確實是不會賭了。
死人是不賭擲骰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