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暗淡無光。可就在兩人都以為失敗在即的時候,「轟!」的一聲悶響,就見石碑周圍本是一塊堅硬地面,卻在此刻間忽然地裂開一條寬寬的大縫,成鋒、簫竹兩人頓時連同石碑一起往下掉去。
簫竹整個身子猛地震了一下,接著就呆了,只見四周剛才還是紅色的護罩,一下子就變得透明無比。護罩的外層是一片黑暗,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在護罩的一角,卻突然多出一扇圓圓的門來,像是黑夜中一只恐怖的血紅色眼楮,閃著耀眼的紅芒!
成鋒也是猛地一驚,只是這個時候他的鼻子忽然間有些癢癢的,用力捂住嘴,扭過臉去輕輕打了個噴嚏。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處在一個密室之中嗎?它會把我們帶到哪里去?」打完了噴嚏之後,成鋒轉過臉來對著簫竹問道。
而這時的簫竹也正好看著成鋒,眼里流露出無限的茫然與困惑。在這種突然急變的情況下,本來就應該是由一個男人來處理的,就算是一個再堅強、再穩重的女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會顯得無助和迷茫。
「真的是在做夢嗎?」她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按在自己的額頭上,不停地滑動模索著,動作輕柔得像一個重度夢游癥患者。
「你不是在做夢,這里也不是幻覺,是真的!我們墜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洞**了!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離開這里的!」成鋒的自強與自傲在這一刻被體現的淋灕盡致,先別說保護別人安全的離開,就連自己這個斗敗的公雞樣,能不能離開這里都成問題了。
也許,這時男人應該伸開手臂,給女人一個溫暖的擁抱,借自己寬大的胸懷來給她溫暖,撫慰、撫慰她那迷茫與無奈的心靈。
而這時,簫竹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道︰「謝謝你,我是真的很害怕,這個地方又冷又靜,再下去就會是人間地獄了吧……雖然曾經有過想死的念頭,但如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
成鋒伸過手來,緊緊的抓住她的手道︰「沒事沒事,一定會沒事的,現在我們正在駛離這個空間,慢慢的游向出口了?」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成鋒的心里很清楚︰這個空間正在不斷的下沉,也許它就是一只通向地獄的航船,而我兩不幸的被帶上了。
在一遍一遍的對周圍進行觀察後,成鋒現,實現所能及的地方都是透明的光壁,外面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唯獨就有那麼一閃遠遠的紅門,應該就是怪異地方的所在。
空間繼續下沉,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成鋒的腦子里也開始混亂了起來,仿佛一腳就踏進了無邊無際的噩夢里。再怎麼想,再怎麼感悟,也是計算著兩人離地獄究竟還有多遠。
人一旦處在危險之中,特別是成鋒這種明知道自己是在走向死亡,卻也無所作為的時候,每個人的思想都會混沌不堪,無論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還是挖掘了數以萬計墳墓的盜寶者,統統是一個道理。就像剛才被靜靜的困在上面一樣,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有一絲逃生的希望,能克制一種對死亡的恐懼。而現在,成鋒不能,簫竹更不能,只是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比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相互的往對方的甘田之中傳入了一絲淡淡的溫暖。
「我們去門那邊看看?」成鋒扶起簫竹的手臂,慢慢把她攙起來。
「走?那里是出口嗎?是通向死亡的大門。」簫竹苦笑一聲,頹廢之情溢于言表,眼角忽然流出兩串晶瑩的淚珠,沿著腮邊滑下。
「當然是出口,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盡量使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一覺醒來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有事的!」成鋒努力地的重復著這句話,希望簫竹能從他肯定的言語中得到安慰,慢慢的把情緒穩定下來,然後兩人再從長計議,看看如何出去。成鋒扶著簫竹,讓她慢慢的坐在石碑旁,她的身子顫得厲害,不住地流流淚。
成鋒一時也不明白︰剛才還是個剛毅無比的少女,怎麼突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意志完全崩潰了,就連對自己是否能夠繼續生存下去都不抱任何的期望。難道真的是剛才受的驚嚇太大了嗎?但作為一個修真之人,哪一個又不是和天在對抗了,把死都置之度外了,剛才的那點驚嚇又能算什麼呢?抑或是剛才在亡靈之樹和石碑的對抗中,被激出來的能量光圈所傷,剛才的驚嚇只不過是起了導火線的作用?那為何我又沒有了,簫竹的修為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啊!他猶豫著,緊緊的握住了簫竹的手,並不斷的向她體內注入真氣,使之暫時的轉入安靜!靜靜的躺在石碑旁,披肩的秀,純白如玉的脖頸,再加上那光潔的秀臉上滑過淡淡淚痕,胸口在微微嬌喘中上下浮動。真的是比天仙還要美麗、憐人可愛!
成鋒看了看簫竹,右手忍不住的往前探了探,不過這只不過是幫簫竹理了理散在她額頭前的亂。
成鋒長長了嘆了一口氣,充滿了淒涼與無奈,心想︰「如果要是對上什麼凶惡的敵人,我這把賤骨頭還能替她上前抵一抵,大不了就是死亡!可如今,什麼都不能干……」苦笑了幾聲,他伸手按在石碑上,想了想︰「還是從那道門出去看看吧!……或許那里真的是出口的所在?我不想看著生存的機會就在眼前而沒有被好好的抓住,導致功虧一簣。」可細想一下,成鋒又覺得不太對勁,這里充滿了怪異?說不定剛一打開那扇門就有無數的幽魂或者是血根擠進來!
等成鋒真正站在紅色
的門前,思想還是很混亂、恐懼、驚駭——四周是透明的,下面是紅紅厚厚的泥土,而外圍卻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萬一真的沖進來的全是幽魂、血根……
成鋒後頭看了看簫竹,狠了狠心,一把把圓圓的門拉開。頓時成鋒吃了一驚,道︰「我們……是在哪里?大海中嗎?」成鋒的牙齒控制不住地開始抖,就在門外,還有一層透明的大門,而透過這層門,外面的景象可以被看的一清二楚。成鋒就見一條身子柔軟頎長的魚類滿不在乎地門口邊扭動著游了過去,身上的紅色斑點散著幽幽的熒光。就憑魚是只能在水中游動的,成鋒就可以得出,外面全部都是水。只是剛才說出了大海,完全是在驚愕中慣性的吐了出來。
又是一條魚游過來,身子扁平,五顏六色的背鰭像是一排長長的飄帶。憑借著生活中成鋒對海洋知識的積累,他可以斷定這個魚類和剛才那個魚類不一樣,它,只能生活在海洋之中,由此或許可以斷定,他們現在是處在海水里。只是不知道是處在暗海中,還是處在海面朝天的海域里。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個空間會帶我去一個像成家古墓一樣的地方嗎?不會又是墜入了幻境中吧!」成鋒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還好四肢能動,而且有感覺?
「這里有門嗎?我怎麼覺得像是什麼都沒有呢?」看著眼前透明的門。成鋒猶豫了一下,慢慢向前伸手,穿過透明的大門。果然,指尖先觸到了冰冷的水,接著是手指、手掌、手腕,外面真的是水,並且是立體的水,自己的手是從水的側面插進去的,猶如進入了一塊巨大無比的果凍。
「 ——」成鋒不由的倒吸冷氣,一點一點把手縮回來,鼻子里聞到一股濃烈的海腥味。手是濕的,足以證明這只手曾真實地進入過水里。
「外面真的是水?我該怎麼辦,我們正在墜入大海的深處,怎麼辦?」成鋒騰地向後大退了一步,就覺得腦中響了一聲悶雷,迷迷糊糊的竟要將自己擊倒。
「不會吧!就這樣完了,外面還有很多大事都等著我出去做了,……真的不能出去了嗎?如果……像要是永遠被鎮壓在海底,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那還不如死去?不過,簫竹能樂然接受嗎?」
「唉!」輕輕的一聲微嘆,簫竹在碑前扭動了一子,接著慢慢的坐了起來,雙手蹭了蹭光潔的額頭,慢慢的睜開眼來。
不知有多少個這個的時刻,成鋒又做出了一次決定︰「無論能不能救她出去,我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除非自己先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