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回憶,‘抓’了好久,那一瞬即逝的思緒終于被抓住了。成鋒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對面激動無比的徐家老祖,一陣呆滯,緩緩道︰「在您的記憶中是否有位叫簫飛的人?」
對面,徐家老祖臉色大變,一臉的激動與驚喜。再次站了起來,走到成鋒跟前身邊,抓住成鋒的手,顫抖的道︰「簫飛?你是說簫氏一族的簫飛,‘孤獨一生’的摯友?」
一陣劇烈的疼痛,似有指甲深深的扣入了自己的肌膚之中,但看著老人眼中那說不盡的歡喜與震驚。成鋒忍了,尷尬的笑道︰「是的,就是他!」
「那你也知道簫家的後人所在地呢?」
「這個?」成鋒有點犯難了,撇了撇頭道,「那位簫姑娘便是?」
「哦!」興奮之情,頓時渙散了不少,轉而為一種苦楚、悲憐,一種難以言明的感情集合。
成鋒緩緩的抽出手,他明白徐家老祖心里擔憂的是什麼,只是也不捅破,而是緩緩的道︰「我想過去看看簫竹!」
孤煞淵、譚萌堂
徐家老祖居中、高堂而坐,其下兩排四座,共八座也赫然有老者在坐、皆滿,此外,大殿之上再無他人。
看這架勢,應該是徐家有要事在商。
眾人皆默然不語,徐家老祖低眉垂目,看著案台上的擺放的軒轅和藍芸神劍。
「金玉老弟,」徐家老祖打破了沉默,道︰「你看怎麼辦?」
徐金玉,身材高大,面貌莊嚴,其能坐堂上左方第一個位置上就已經就說明他在徐家的地位之高,沉默片刻,緩緩的道︰「神農六族的後人,瀕臨死亡,當然得救,只是有誰有這種能力呢?」
右邊,一個衣冠楚楚的老頭站了起來,雖年歲已高,但眉目清秀,一雙憂郁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傷,精神也略顯頹廢。
「哦,金滿老弟,你怎麼看?」
徐金滿有些冰冷的道︰「此事疑點甚多,一時間怕難以搞清楚。但神農六族同為一脈,我們不可對簫姑娘的傷勢置之不理。我看還是趕緊把她救醒才是!」
徐家老祖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兩個孩子力單功薄,風風雨雨能走到現在應該是吃了多少苦頭。如果現在讓成鋒把簫姑娘帶走,那簫竹能活下來的概率幾近為零。雖然我們暫時也沒有什麼辦法來挽救簫竹,但至少概率比前種要大的多!」
堂下右座第一位,身子矮矮徐金福站起來了,臉色一沉,斷然道︰「水6浩土,何等廣大,不知道還有多少沒有世出的奇珍異寶,我們充其量也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要是我們能夠找到某種驅散魔氣的東西,說不定就能救醒簫姑娘呢?」
此話一出,右下第二位的徐金威站起來了,道︰「我們自然是井底之蛙,但簫姑娘體內的魔氣之盛,大家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一般的吸魔之器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們要到何處去尋得吸魔能力如此強盛之寶?難道去仙界求寶蓮燈嗎?」
別看同在一個家族之內,徐家各位長老表面和氣,但內里都有互相較勁的意思,而且越是遇到大事,較勁之意愈強。其中,以徐金福和徐金威兩人較勁最為明顯。
徐金福哼了一聲,道︰「非要去仙界麼?難道在人界就找不到,白痴,滅自己威風?」
徐家老祖眉頭一皺,道︰「金福老弟,你不要這麼說話,怎麼好端端的竟然吐出這種莽夫之詞了,傷了兄弟和氣?」
徐金福冷哼一聲,甩過頭去,左下,不再說話。
徐家老祖嘆了口氣,再次看了看案幾上的兩柄神劍,道︰「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商議一下,一來是看看大家對簫姑娘體內的魔氣有何種解救之策;二來,這兩柄神劍原本就是屬于我們神農六族的聖物,當初我等商議把它們珍藏,直至‘六家神劍’的聚齊。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他們乃神農六族的後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劍呢?三來,當然也是這次聚會的重中之重,據成公子所說,他和簫姑娘兩人在孤獨之城時,曾在進入到了邪惡井之中,並中了千面魔君所布置下的‘血咒’和‘情咒’!……」
「啊——」
還沒等徐家老祖把話說完,堂下就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眾人慌忙回頭,目光齊聚。此人乃八大長老中唯一的一位女士,名為徐金鳳。
其實,當听到血咒、情咒這四個字眼時,堂下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只是徐金鳳表現的更為恐懼而已。這兩咒不比一般的咒語,它可比見到魔尊本人更具備殺傷力,讓人膽顫,讓人心寒。
中咒,讓你人不像人,鬼不如鬼,如進化不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隨壞境而變的變色龍,黑夜、白晝,讓你以不同的面目示人。思想被制約,靈氣受限制,行動被控制,成為能思考、不能主宰的‘廢物’。
眾人都不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堂之內,空氣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半餉,徐金玉說道︰「兩咒不是在九千年就隨千面魔尊一起埋于地下了嗎?這麼多年都沒出現了,怎麼會突然現世?而且最近還有傳言,封在邪惡井之外的所有符篆和陣法都已被沖破,難道千面魔君的主魂真的已經現世?如果此言不假,那麼五界大動亂為期也不遠了?」
「金玉老弟,還沒確定的事情就不要在這里危言聳听,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麼解除扣在兩位年輕人身上的咒語?」徐家老祖微微動容,怒視了徐金玉一眼,隨機化為隨和,以示他不要再說下去,以免亂了人心。
徐家老祖見眾人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紛紛側目,避而不談。看在眼里,嘆在心中,良久,也不好意思再等下去了,徐家老祖說
︰「既然大家一時都拿不出好的計謀,那就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今天的聚會就到此結束!」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案幾之上,兩柄上古神器,正靜靜地躺在那里,釋放出淡淡的微光,清潔冰冷。
雲煙深處,仙氣繚繞,煙霧朦朧,一切都平靜祥和的如人們夢想中的仙境一般。
孤煞淵,徐氏家族,譚萌堂。
徐家老祖、長老盡在此處,目光都看著堂上,坐在老祖身旁的那個年輕人。
成鋒侃侃而談,眾位老人听的也是入神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這個少年在邪惡井中經歷的點點滴滴。當然,也有一些重要的地方被他略去,或者是瞎編上去了。比如,他說藍芸神劍和軒轅神劍都是被鎮壓在海底的;自己是在神秘空間里中的‘血咒’;藍芸神劍的再次現世是因為簫竹在和西邪八煞戰斗受重傷時,一不小心噴了一口鮮血噴在了邪惡井外的護罩之上,神劍護主心切才月兌陣而出的。
白雲蒼狗,世事流轉,轉眼間,生死乃瞬間之息。听完成鋒的陳述之後,眾位長老不由嘆息。
徐家老祖默默,在內心深處低低嘆了口氣,目光離開成鋒,對各位長老︰「諸位,听完剛才成公子所說的話,你們意下如何?有何解咒之策?」
眾人沉默,半晌,忽地徐金威的聲音想起,緩然道︰「此子之話,有欠妥之處?」
成鋒身子一抖,看向徐金威,臉上卻是一片鎮定。
徐家老祖皺了皺眉,道︰「金威老弟,有何不妥?」
徐金威看了成鋒一眼,道︰「藍芸神劍乃上古神器,神農六族傳世之寶,聚天地精華,納日月靈氣。怎麼能像他所說的那樣,似魔界的血煉之物一般,滴血認主,陰邪惡毒!」
徐金威一向執掌族內的刑罰之事,位高權重,說話聲調堅決剛硬,成鋒听在耳中,臉上雖是若無其事,但深心處還是猛地跳了幾下。
眾人都沒有出聲,徐金福卻沉著臉,緩緩道︰「怎麼不可能?血淚開鋒,滴血認主,這樣的事難道人界修煉界還少嗎?而且那樣更容易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徐金威怒道︰「你,牽強附會,強詞奪理?能不能有一天別和我作對!」
徐金福冷冷道︰「我強詞奪理?請問金威兄,這滴血認主之事,成就我正道中人大成者少嗎?」
「住口!」一聲大響,卻是徐家老祖一掌拍在手邊案幾之上,滿臉怒容,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可是當我這個族長的死了不成!」
徐家老祖登上族長已近五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雖然和藹,但這一下怒,徐金福與徐金威都是吃驚非小,心中震蕩,隨即坐了下去,徐金福低聲道︰「是,掌門師兄息怒。」
徐金威語塞,臉色漲紅,不知怎麼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