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兒子。」索隆斯收回死靈魔法,解放被操縱的白骨士兵,見旁邊的花酒已經褪去魔族外表,一邊玩弄手中的破舊金屬圈圈,一邊走去空無一人的報攤上,撬開門鎖,將里面的各種信息資料拿了幾份,不由得皺起眉頭問,「如果你想要泰坦族的武器或魔法秘術收藏,我還可以理解,可是驚夢環用來做什麼?看見公主的前世?她前世就是華笙,一個足不出戶的愚蠢公主,就算恢復記憶對我們的目的沒有幫助。」
花酒的食指勾起驚夢環,在空中劃了兩個圈,收入懷中,看著報紙笑道︰「你確實不明白。」
索隆斯逼問︰「我需要解釋。」
「我和你不同,你只能得到女人的身體,」花酒回過頭,笑容里滿是諷刺,「而我……將得到的是全部。」
索隆斯將這番話消化了一下,怒了,卷起拳頭罵道︰「你個混球在嘲笑自己老子沒本事?過來!看老子教訓你這目無尊長的小子!」
花酒低頭看報紙,壓根兒不屑理他。
「逆子!」索隆斯看著兒子清秀的臉,沖上喉頭的怒氣又狠狠地壓了回去,終于化拳為掌,悶悶地拖著他的肩膀,張開翅膀道︰「回去再收拾你。」
花酒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盯著報紙版面,整個人好像僵了般。
「怎麼了?還不撤退等神殿派人來追殺?」索隆斯沒好氣伸過頭去,掃了一眼報紙頭條,忽然也驚訝起來,「人族的恩萊皇子得到一頭會變成*人形的魔獸?這照片不是那個叫秦細的公主嗎?」
花酒殺氣驟起,握報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索隆斯看著不妙,連拖帶扯地抓著他重新割開空間裂縫,竄了進去︰「乖,別胡鬧。人族得到公主確實不妙,我們回去再商量。」
幽冥之地的氣息迎面撲來,花酒深呼吸幾口氣,在濃濃的血腥味中清醒了憤怒的頭腦,咬牙切齒道︰「混賬。」
「去將布倫城皇宮的地圖拿來,我們需要布置下一步計劃。」索隆斯對魔族將士們吩咐。
「不,拿布倫城神殿的地圖來。」花酒迅速截住他的話。
索隆斯愕然︰「公主在皇城。」
「公主?」花酒不解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順著索隆斯的視線轉向報紙頭版頭條,照片的棕發小女孩穿著蕾絲長裙,掛滿華麗的寶石,正嫵媚地偎依于恩萊皇子身邊,看起來親密非常,不由冷笑起來,「這不是她。」
「我記得公主的模樣。」索隆斯給自己兒子弄得模不著頭腦。
「我了解她,這個不是。」花酒伸出指甲,劃過紙張,嫌惡地毀去女孩的頭像,然後又將輕輕往下滑去,指著另一條小新聞道,「里恩斯主教被譽為救世的希望……自設計屠殺偽裝成幼女的魔族後,再度用光明魔法治療了許多戰場上重的士兵,得到梵宮神殿的嘉獎,人們……相信他能將剩下的那頭魔族殺死……哈哈……偽裝成幼女的魔族?這個玩笑,很好笑……」
雷電圍繞著花酒開始閃動,然後球狀閃電帶著無邊無盡的恨意,向四周散去,山崖倒塌,巨樹燃起火焰,以自身力量為傲的眾魔族被駭得紛紛後退。
「哈哈,原來是他……」憤怒讓花酒無意識地咬破了下唇,一滴鮮血慢慢劃過嘴角,臉孔因扭曲而猙獰恐怖。
是這個家伙剝奪了他的生活、他的幸福、他的未來,還有他最重要的妹妹。
是這個家伙將他打入幽深昏暗的地獄,再見不到溫暖的太陽。
留下的只有血與瘋狂的復仇。
「里恩斯是嗎?」他的聲音低沉,仿佛是一個一個音節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似的,「你不會得到死亡,因為你永遠無法得到解拖。」
「兒子……」看著花酒駭人的力量,索隆斯沒有自豪,只有不安,「汐洛是只擅長揣測人心的狐狸,這八成是他想引你出手的陷阱。」
「大概吧。」花酒的怒氣尚在蔓延,身上雷電卻開始減弱。
「別急著出手,」索隆斯沖入雷電交織的網絡,摟著他的肩膀,輕輕說,「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我的兒子。」
這一次,他的兒子終于沒有推開他的臂彎。
有點欣慰。
……
人族與森林沖突暫停,自家父母沒有受到因逃婚而帶來的懲罰,為了安撫痛失愛女的凱撒伯爵,皇室還給予大量獎勵,並將家族晉封為侯爵。東獸人族自覺保護不力,這次沒有太過挑挑揀揀,同意人族皇室將一位得勢的子爵晉升為伯爵,派遣他的女兒前去和親。遺憾的是那位貴族千金長得不怎麼樣,但勝在頭腦聰明,一點也不計較自家傻兒子的侍女懷孕之事,還主動將那侍女安置在外室,所以東獸人族對她的賢惠也很滿意……
菲紫大大地松了口氣,安安心心地跟迪亞在森林里過起小日子,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理,只偶爾翻看一下葉落偽裝出外弄回來的報紙。他們幾個人和獸的麻將館也大幅升級,在秦細剛正不阿的監管下,不能作弊的九尾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渾身上下貼滿樹葉,葉落和迪亞還不厚道地在他臉上貼了幾張。
秦細看他們盡顧著胡鬧,其實很不爽,于是勸了好幾次︰「咱們應該沉重點,米若妲還在人族手中呢。」
「二條!踫!」葉落「呸」了她一聲︰「那家伙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和恩萊皇子好得mi里調油般,要什麼有什麼,哪里需要我們心疼?」
秦細繼續努力︰「汐洛在追查黑暗卷軸的下落……九尾,我們不能那麼不厚道,丟下他一個人忙得要死要活。」
「去去去!白板!」九尾憤怒地打出手中牌,罵罵咧咧道,「那個該天殺的死面癱,老子好心好意要去幫他忙,倒給他笨狐狸蠢狐狸地從頭到腳諷刺了一通,說什麼進展順利,以我的智商來幫忙只有添亂的份,乖乖蹲森林看著你別被外界發現,別破壞他全盤計劃就不錯了那個自戀的蠢貨!老子的腦子有那麼差嗎?菲紫你不準吃我牌!我沒有放炮!丟錯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