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來臨,不覺已是萬家燈火。~清朗的天空上,皎潔的月亮掛在天邊,繁星點點布滿了蒼穹。月光下的天海依然是那麼的美麗,閃爍的霓虹燈光把這個城市打扮的夢幻般的絢麗。在這神秘的夜色里,不知會掀起多少恩怨風波。在這個精神空虛的年代,不知會追逐出多少灌水情感。
一輛黑色高級奔馳轎車在燈或輝煌的中央大街上飛馳而過,行至交叉路口減向北駛去。駕車的是林翔,此時他的眼楮注視著前方,目光隨著車前燈光的變化而變化著。隨著奔馳轎車左轉後,遠遠地看見了那片熟悉的燈火。
夜幕下的天海賓館華貴萬千,分外妖嬈,五光十色的串燈圍著整個賓館建築的四周有規律的閃亮著,似乎是在不停地奔跑。樓頂上爍著的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猶如一個個迷人的風流女郎,隨著燈光的變化爭先恐後地向人們拋著媚眼,賣弄著風情。
天海賓館坐落在市區一個頗覺偏僻的角落,隸屬于天海順集團公司。規模中等偏大。臨街一面是個九層樓的建築,樓頂上「天海賓館」四個大字用霓虹燈管制成,燈管從上至下依次循環閃爍,很是醒目。整座樓有五只大的探照燈照耀。主樓兩側分別是兩座配樓,呈東西、南北走向和主樓共同圍成一個大院。說是賓館,其是一個綜合性娛樂中心。九層高的建築,只要有四個樓層是客房,其余均為飲食娛樂設施。除賓館里配套的咖啡廳、西餐廳、酒吧以及台球室、健身房等,還有歌舞廳、桑拿浴、網球場、保齡球館。其中桑拿浴的規模最大,佔據了四樓和五樓的整整兩個樓層,四樓為普通按摩房,五樓則全為寬敞豪華設施齊備的貴賓房。
想到這個賓館近兩年來驕人的戰績,林翔微微的一笑。如此之多的經營項目,如此之大的經營規模,到了生意的火爆期,光管理人員和服務人員就需要三百多人,加上坐台小姐總計要出五百人之眾。對外沒有創造好一個良好的經營環境,對內沒有一套嚴格的管理制度,要想是這麼大經營規模正常運轉談何容易。
三年前,這個賓館由于經營不善面臨倒閉,林翔經過反復調研買下了這個賓館。他一面搞內部裝修一面打通外部的各個關節,不到四個月內部裝修完畢,完全具備了他設想中的經營條件。與此同時,外部公關也在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擺平了可能影響他經營的各個環節。開業兩年多來,這個賓館一直在順利運轉,林翔的財源滾滾而來。眼下正是生意的鼎盛時期,他不敢有一點怠慢,一有時間就親自坐鎮。
黑色奔馳轎車駛入了賓館大門,繞過主樓直奔停車場。一個保安疾步上前將車門打開,林翔下車後一邊按響了中控鎖的開關一邊走進了主樓的大門,直接上了電梯直奔頂層,出了電梯後直奔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標準的老板辦公套間,外間是辦公區,里間是生活區。辦公區的空間很大,深紫色的地面,淺色的落地窗簾。整個房間整齊乾淨,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一排書櫃靠牆立著,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書櫃前寬大的老板辦公桌後面擺放著一把老板椅。
林翔進門後靠在老板椅上,點著一支香煙思慮重重地看著屋頂。他的身體很好,到處充滿了活力。但畢竟奔波了一天,眉目之間有些聲色過度的疲倦。過了一會兒,他懶懶地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進套間里的浴室。
林翔站在花灑下,熱水沖擊著他的頭再順著前胸流向腳下。水中的熱量加快了血液循環,林翔感到一陣輕松渾身舒服。
剛剛進入不惑之年的林翔,已經是個億萬富翁了。他的順集團公司,光固定資已經億,這足以說明了他在商場上是個成功者。盡管他已經結了婚,每天還有無數個美女圍繞著他,但他並不愉快,在精神世界里他仍是個乞丐。
林翔和妻子李瓶的感情很不好,為了生意上的利潤他把自己賣了。原來只是不愛,新婚之日知道了她的過去就變成厭惡了,為此他很少和她在一起。一年來,盡管李瓶想要個孩子以維系這個家庭,維系和他的夫妻關系。但他幾乎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不想在離婚時讓孩子拖累自己,或以孩子的名義向她付出巨大的資產。
林翔對秋蘭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他確實非常喜歡她的美貌和溫順,和她在一起總感到心滿意足,心情舒暢。而另一方面總覺得她是為了錢才和自己廝混在一起的,還有些水性楊花的味道。這樣的人只能做情人,不能做妻子。
綁架事件生後,他權衡了利弊。無論是從生意上好是從他的生活中,都不能讓他離開,當然也不想支出五十萬。對此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只不過一想到他被人拍了果照,就像吃了一只蒼蠅一樣的惡心。
林翔微閉上了雙眼,雙手不斷地擦拭著臉上的水流。淋浴的水在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流著,遇有脂肪的地方就被彈了回來,只留下了少許的水珠。過了一會兒林翔睜開了眼楮,用手抹開了身邊水銀鏡上的霧氣,頓時自己的形象展現在面前。面容有些憔悴,眉宇間帶著倦意,特別是眼楮的周圍出現了黑眼圈。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順手拿起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然後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林翔剛坐在沙上浴巾就滑落下來,他把浴巾中心系在腰間圍。然後打開了錄音機,輕柔的音樂立即散布在空氣之中。他隨手拿起一瓶頂級紅酒,倒了一杯慢慢品嘗著。似乎只有在這麼舒適的環境里,才能令他的心情全然放松。
林翔端著酒杯緩緩走到窗前,透過玻璃凝視著掛在天邊的月亮和滿天的星斗。迷人的夜空是那麼的清朗,但或許是因為有一片雲靄遮擋著一部分星空的緣故,讓人感到似乎還有降雨的可能。就像人一樣,表面上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心底卻隱藏著無窮的憎恨和憤怒。
突然間,雲靄被風吹散了,繁星仿佛一下子全部浮現出來,露出全部的輪廓。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復雜,既有深情的懷念,也有的沉重內疚,還有真誠的懺悔。準確地說是三者交織一起的痛苦神情,緊鎖的眉仿佛就是他背負著的悔恨的十字架一般。微風從窗欞間竄了進來,使屋里增添幾分涼爽。
林翔在思念初戀的女人,那個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那個他曾經傷害過的那個女人。分別七年了,他不知道她現在的生活環境如何,更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不知為什麼,隨著他事業的成功對她的思念之情日益劇增,其中還伴隨著隨之加重的內疚和懺悔。
他抬起頭來,目光落到了賓館門前不遠處相擁而立的一對情侶,從年齡與服飾判斷,他們應該是剛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男人的臉上還略帶有稚氣,手臂指著前方的高樓不停舞動,嘴里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似乎在描繪著美麗的前景。說到激動時更眉飛色舞,好像只要再向前跨出一步夢想就要實現。那那女人則如小鳥依人靠在男友的懷中,一臉喜悅的憧憬。年輕人總是那麼喜歡幻想與沖動,還沒真正走入社會的他們,當然不會明白這個世界的復雜與黑暗,當年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當他走出校門懷著一顆拳拳報國之心踏上社會,踏上家鄉那片美麗富饒的土地時,心中也是一片美好的憧憬。他曾不止一次地站在空曠的田野里,張開雙臂大聲歡呼︰家鄉,我愛你!我要用自己的知識和汗水把你變成地肥水美的魚米之鄉,世外桃源。那一刻,不知有多少夢想,多少宏大志願在他心中涌動。他的激動、興奮難以用語言表達,陶醉在那美好的遐想中。隨著走進社會生活,他現自己的**並不被現實所接受。他上學時接受教育沉澱在大腦里的觀念,和他在現實中感到的看到的截然不同,他的夢很快就破滅了。
他對眼前那對涉世未深的情侶編織的夢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他還是有些羨慕他們,真心相愛著的男女是最快樂的,彼此間心與心的交融,把對方視為生命的全部,這份真愛不是能用錢能買到。世界上,真心相愛並不少,但能把這份真愛忠誠不渝維系至白頭到老的卻很少。
三三兩兩的濃妝女子從他的視線里走過,一看就知道是坐台小姐。低胸的性感艷裝又短又透,短裙的下擺隨著走路的節奏微微上揚,露出了白皙大腿深處的內側和被臀溝夾住的窄窄的各色內褲。豐滿**的大腿下一雙果腳插在不同顏色的皮拖鞋里,胸前高高聳立的乳峰形狀透過布料隱約可見。
她們看上去大多挺艷麗,挺漂亮,挺性感,挺令人心動的。但漂亮的臉是用粉底、眉筆、眼影、口紅畫出來的,胸前高高聳立的乳峰是被墊出來的。當她們洗去鉛華去掉偽裝走在太陽光下,不知還能剩下多少能令人心動的東西。
現在的環境中,真實的東西越來越少了。人們都是在虛偽、虛假、欺騙中生存,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這個城市不知又生了多少騙局,不知有多少鬧劇正緊鑼密鼓地上演著。他更清楚天海賓館那燦爛絢麗背後的黑暗。到此瀟灑的達官貴人風流騷客,用虛偽的謊言、虛假的笑臉不斷地拋出虛情假意,設置誘人圈套。欺騙就象一道道最普通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上了酒宴,讓那些買官的小吏和賣身的妓女乖乖地將金錢和**奉獻。每天不知有多少男人揮舞著金錢的魔棒,肆意在女人身上馳騁嚎叫,又有多少女人在金錢的驅使下把尊嚴和恥辱隨手拋掉,與從未相識的男人短兵相接。
他的胸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頓時心里有些悶。他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許多真誠的東西。想起了那張沒有任何人工雕飾的笑臉,那個沒有半點虛假的婀娜身姿,那些沒有一絲遮掩的坦誠話語,那些沒有參雜私利的真切情感。他感慨萬千,從心底出了呼喚︰王蓉,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