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由橙黃漸漸變得火紅,母親河被涂上了一層血色。\.河旁的帶狀公園里,參天的古樹,濃密的樹枝遮擋著陽光,致使這炎熱的夏天也不會讓人感覺不堪忍受。更何況,還有潺潺流動的清涼河水,如玉帶一般纏繞,給因濃密而顯得有些沉悶的公園,帶來了一絲活力,幾許清涼。
秋蘭獨自一人坐在母親河的欄桿上,極目四望水波蕩漾、花香襲人的母親河,想以美景來舒展自己郁悶的心情。
往常遇到心情不好時,她就獨自來到母親河畔,欣賞一下這兒美麗的風景,所有的煩惱便消去一半,再感受一下意境幽遠、景致怡人的母親河,那麼,一切的煩惱憂愁便都煙消雲散。可今天卻沒有這樣效果,都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了,心中的陰影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加濃重。天平本來就是傾斜的,絕對的平衡永遠都只能是追求的目標。但是,這次的傾斜也太離譜了一點。在這個利益燻心的世界上,有的人為了金錢什麼都可以出賣,包括親情、友情、愛情,林翔是不是屬于這種人呢?我又該怎麼辦?她苦苦思索著。
秋蘭剛滿二十四歲,她並不是天海人,而是位標準的四川姑娘。她從小就嚴重偏科,上高中後更為突出。盡管語文、歷史的成績一直不錯,可數學、物理等科及格的時候卻很少,高考時也因此拖了後腿而名落孫山。父母叫她復讀,她沒有信心,二十歲就開始了打工生涯。
她在成都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做裝配工的工作,是計件工資。連加班每天干足十二小時,天天連軸轉沒有公休休息。秋蘭手巧,一個月下來能拿到八百元的工資。秋蘭感到非常高興也非常滿足。因為一般的干部或是國企職工也不過如此。有了錢她就買衣服、買化妝品打扮自己。稍作修飾,女人味淋灕畢現。
一個客戶下車間考察產品時見到了秋蘭,為秋蘭的美色感慨。第二天便和廠方提出要秋蘭作為廠方代表和他談判,否則拒絕合作。
當老板和秋蘭談起此事時,她婉言謝絕了。在老板的威逼利誘之下,秋蘭無奈地當了談判代表。做談判代表和做車間工人的區別相差非常大,不需要在車間里流汗了。有時陪老板和客戶出入一些簽字儀式,吃吃飯什麼的。老板說她給廠里帶來了效益,給她提高了待遇,工資翻了一倍。這對秋蘭來說,簡直象登上了天堂,她慢慢的她適應了這個工作。
兩個月後,那個客戶開始單獨邀請她吃飯。秋蘭開始不去。但經不起客戶多次邀請,又怕得罪了老板就跟著去了,這是秋蘭第一次和一個並不十分熟悉的男人到酒店吃飯。這個客戶不但請秋蘭去外面吃飯,還請她到歌舞廳去听歌、唱卡拉ok。
進入歌舞廳後,秋蘭被那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氣象所深深吸引住。她本來就喜歡唱歌,漸漸的適應了歌舞廳的環境。一種沖動的表現欲涌上心頭。
在包房里,秋蘭演繹了一遍她在上學時獲得學校歌詠比賽時的得獎歌曲「茉莉花」,那優美的歌聲讓那個客戶陶醉了。他閉著眼楮,嘴微微張開,就象剛剛品過一杯幽香的好茶一樣,許久還在回味著。後來竟抑制不住地突然抱住秋蘭,在她的兩頰狠狠吻了兩口。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秋蘭歌聲嘎然而止。秋蘭嚇壞了,兩頰飛紅地逃出包房,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廠里開除了。
在大城市生活了兩年的秋蘭再也不想回到那貧困的家鄉,所以她決定繼續在成都找工作。由于經濟不景氣,工作很不好找,尤其像她這種只有高中畢業的人更是難上加難,她這才感到了在大城市生存的艱難。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在互聯網上看到了天海順集團公司的招工啟示,她稍加考慮後便打點行裝登上了北去的列車。
參加順集團公司招聘筆試兩天後,她就被告之不合格,因而不能參加面試。秋蘭知道文化水平是自己的弱項,而相貌、公關是自己的強項。她沒想到招聘是先筆試後面試,結果弱項堵住了強項的去路,致使強項沒得到一點地揮,就敗下陣來。
秋蘭初到天海便遭遇重擊,擊得她火冒金星,倒在小旅館的床上燒。三天滴水未進,嘴唇還起了泡。她沒去看醫生,因為她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了盡管她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天海,可仍然要留下回家的車費。
第四天,燒退了,肚子也感到餓。她叫了快餐,吃下一盒飯精神上好多了,她思前想後決定回家。
秋蘭走出小旅館上路了。天陰沉著,路上的行人很少,沒走多遠就下了雨。正當她搜尋避雨的地方時,一輛黑色奔馳車突然從她身旁急駛而過。躲閃不及,路上的積水濺了她一身。秋蘭頓感身上冷,兩腳一滑摔在了地上。
奔馳汽車已驟然停止,車窗緩緩下降,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探出窗外,接著車門開啟,男人下了車走到秋蘭的身邊,慢慢的將她扶起。
交談中,男人看見秋蘭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打透,一陣微風她就打了個寒戰。
他望了望四周,似乎顯得束手無策。于是提議秋蘭上車,找個地方燙個澡,換換衣服,秋蘭看著男人搖搖頭。男人拿出身份證,一再解釋他不是壞人。她知道他誤會了,拿出了火車票說她要趕火車。男人建議剛退燒又淋雨的秋蘭晚走一兩天以恢復體力,秋蘭被迫說出了自己已經囊中羞澀。男人恍然大悟,言明費用由他負責,並聲稱還會賠償她衣服損失費的。」
就這樣秋蘭忐忑不安的上了車。坐在車里,秋蘭側臉打量著這個男人。只見他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風流瀟灑、氣宇不凡。僅看了一眼,她就被他的陽剛之氣所吸引。
搭訕中,她知道他叫林翔,現在是帶她去賓館開個房間,也好燙個澡整理一下衣服。還知道明天早上他送她去火車站。而他知道她叫秋蘭,到天海既不是旅游也不是上學,而是來順集團公司應聘的,可惜沒有被錄取。
一提到應聘,秋蘭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憤憤地傾訴著落聘的經過。她是在網上看到了順集團公司的招聘廣告,因筆試不及格未能參加面試。她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公關是她的優勢。曾經在成都一家企業做過談判代表,給哪個企業帶來了不少的效益。可沒想到這個順集團公司招聘是先筆試後面試,結果文化知識這個弱項堵住了公關這個弱項的去路,致使強項沒得到一點地揮就被淘汰了。最後生氣的告訴他,這個順集團公司的老板是個大草包。只注重書本知識,不注重實際水平,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閉。
林翔听後臉色很不自然。當知道秋蘭還想在天海謀一份職業時,承諾可以幫忙,並詢問她喜歡什麼樣的職業。她自嘲地笑了笑,已經落破成這個樣子了,有個職業就不錯了。
林翔讓她明天上午到順集團公司總經理辦公室,他在那等她。
第二天,在林翔的辦公室里,秋蘭才知道昨天的那個男人就是順集團公司的老板林翔,而且還知道他也是四川人。想到把這個老板罵個狗血噴頭,她真有點不好意思。好在林翔很大度,笑過之後就忘在了腦後。
林翔對秋蘭的使用是經過一番考慮的,他看上了她的社交能力,又是個美女。這種資源在商務活動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收留了她,把她放在了公關部。考慮到她在天海無親無友,林翔還給她租了套房。
就這樣,秋蘭進入了順集團公司。她結識了林翔後覺得遇見了成功的男人,在以後的日子里,她用自己的美色連續為公司攻關成功。致使林翔的幾項工程都獲得了高額的利潤,她也越來越博得了林翔的好感。
幾項工程下來,林翔更認識了美女在商場上的作用了。他知道打通官員的兩種潤滑劑一是金錢,二是美女。現在應把二者的順序顛到更實際一些,美女在商場上、官場上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了。他慶幸自己有展的眼光,用很低價位將秋蘭收購。親眼目睹了秋蘭在商場上的神奇作用,並把她列入了公司的固定資產投資保養。
他給秋蘭買了一棟別墅,一輛轎車,秋蘭欣然接受了。她在得到了林翔的賞識後,時間不長便當起了林翔的秘書。她上班開汽車,下班進別墅,開始嚐到了上流社會的滋味。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要用感情緊緊地抓住林翔,從而真正擠進上流社會。
此刻,秋蘭心如狂風刮過的水面一樣,蕩起一陣陣洶涌的波濤。
林翔給她出了個大難題。進一步將名聲掃地,退一步將和林翔分道楊標,這可是她人生轉折的大事,她實在是進退兩難。明亮的月光迎面照在他的臉上,把她的眼角的淚珠反射得晶瑩透亮。
林翔走進了公園,輕輕地來到到她背後輕輕地說道︰「秋蘭,你讓我找得好苦啊。」
秋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慢慢地轉過頭︰「林總,找我有事嗎?」
林翔開玩笑道︰「秋蘭,想不到你真有閑情逸致,居然會選擇這麼幽靜的地方賞月,陪我走走好嗎?」
秋蘭點了點頭,挽著他的胳膊漫步在綠地上,在一株冠巨大的榕樹前停下了腳步。初夏時節,榕樹散著沁人肺腑的清涼。因為沒有風榕樹枝葉不搖,顯得異常矜持,很有些雍容華貴的味道。
秋蘭認真地說︰「林總,昨天我一夜沒有睡好,反復思考這件事。盡管你做出了承諾,可我還是不踏實。一個男人決不會有把妻子送到別的男人床上,如果有這種事,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妻子。你為了生意不顧情感的做法,讓我知道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林翔月兌口而出︰「什麼位置?」。
秋蘭的眼角溢出了淚水︰「我承認我愛你,但沒奢求你也愛我。我只求你真心對我,可就是這最可憐需要也變成了奢望。在你的眼里,我是你聚財的工具,是你摧毀生意場上障礙的工具,現在又成了你的禮品即將送給李宇了。」
秋蘭的話一針見血,面部表情極其嚴肅。林翔知道她是真動氣了,如果她一再堅持自己的計劃就要落空,于是他被迫調整方案。
林翔緊追了幾步趕到了秋蘭的身邊︰「秋蘭,我們是要取得經營許可證,至于方法可以開動腦筋隨機應變嘛。」
秋蘭停下腳步疑惑的望著林翔︰「隨機應變?你說得簡單!李宇是個什麼人,他是個情場的老手,他會讓我白白的走經營許可證嗎?」
林翔若有所思地說︰「是啊,既要拿到經營許可證又要很好的保護自己,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樣吧,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試試看,實在不行我再想別的辦法。」
听到林翔再想別的辦法時,秋蘭的表情出現了變化︰「好,我再想想具體操作環節,努力達到我們目的。」
林翔拍了拍秋蘭的肩膀︰「起風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