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天海國際飯店矗立在母親河畔。正是酷暑季節,小風輕輕地吹,像溫柔的手摩挲著,挑逗著人的情緒。風中夾雜著淡淡的香,讓人心醉,也可以讓人心碎。老天爺像個導演,特意布置了這樣一個天氣和環境,像要演出一場童話劇一樣,讓他們在這里重逢。
飯店二樓的包間里,林翔宴請李宇,周菲坐陪。林翔和李宇一杯一杯的喝著白酒,兩人似乎都有點醉了。周菲坐在林翔的身邊,許久沒有說話。白女敕的臉上散出一健康的光澤。一雙標準的杏眼總是有一淡淡的迷朦,仿佛彎著一汪秋水。
看著林翔紅的眼楮,周菲微微笑了一下,但笑容略微有些苦澀︰「林總,喝得真不少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喝醉了。」
林翔搖搖頭,他的嘴已經不利索了︰「什麼,喝醉了?不可能!告訴你周菲,我是喝不醉的。我還能喝一瓶,你信不信?」
李宇已經東倒西歪了,還在逞能︰「周菲,我還能喝兩瓶!」
見勸不了他們,周菲靈機一動︰「林總,要不喝點啤酒吧。」說著她起身給兩人倒滿了啤酒。
林翔將啤酒杯打翻在地︰「我不喝啤酒,偏喝白酒。」說完斜視了一眼周菲。
周菲坐著沒動,她明白林翔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從他今天一系列的表現來看,似乎又是在考察她和李宇的關系。因而,她是不會上當的。平曰里把這種被考察的痛苦掩藏得很深,林翔是察覺不到的。有一次她因思念母親在夢中哭醒,現林翔竟在用手帕給她擦著臉上的淚痕。他沒有問她為什麼,只是一邊陪著她流淚,一邊吻著她,把她的頭緊緊貼在她的懷里,這說明林翔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不會這麼對她無理。一定是有什麼特出的原因,促使他又擺起了鴻門宴。
林翔又喝了一杯白酒︰「李宇,姓韓的那小子擺平了嗎?」
李宇跟著也喝了一杯白酒︰「我看差不多,這兩天沒動靜了。」
林翔哈哈大笑︰「我說吧,金錢、美女是打敗男人的法寶,誰都過不了這關。」
李宇點點頭,不無醋意地說︰「沒錯,就連林總這麼見過大世面的人見了周小姐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林翔得意了,借著酒興說︰「那當然,我就是喜歡周菲。周菲,坐到我的腿上讓我親一口。」說完哈哈大笑。
周菲沒有思想準備,這不是把她當作三陪小姐了嗎。她很反感,真想狠狠地抽林翔兩個耳光。但不行,他是想通過這件事,觀察自己和李宇的關系。她一定要解決好這個難題。
周菲一臉的羞澀︰「林總,當著李科長讓人多難為情。」
林翔用眼楮的余光觀察著李宇的反應︰「怕什麼?一會我就向你求婚,再一會我們就進洞房……」
李宇很不自然的說︰「象周小姐這麼漂亮的女人,人見人愛啊。」說話時他兩眼向下努力克制著自己。
林翔偷偷地看著李宇︰「是啊,漂亮的女人誰都愛。周菲,不給我這個面子?」
周菲遲疑了一下雙手抱著啤酒杯子,坐到了林翔的腿上。啤酒杯中的的青島啤酒黃得透明,泛著潔白如雪的泡沫。林翔抱著周菲,像當年抱著王蓉縴細而柔軟的腰。他沒有看她,卻側過臉望著李宇。他現李宇正在凝神貫注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像電影里美妙愛情的「定格」。
林翔放下周菲︰「周菲,你替我敬敬李科長。」
周菲起身端起酒杯︰「李科長,謝謝你讓我結識了林總,我敬您一杯。」
李宇一臉的不快︰「謝謝!」隨即一飲而進。
林翔看了一眼李宇︰「周菲,不懂規矩,敬者先干,你這樣是對李科長的不尊敬,先罰一杯,再干」
周菲點點頭︰「我認罰」她先喝了一杯,再倒上一杯喝下。
林翔的醉翁之意,周菲心知肚明。她心里不痛快,但還是盡最大地努力接受林翔的又一次考驗。她連續喝了兩杯白酒頓時感到房子在旋轉,林翔和李宇的影子重和在了一起,她趴在了飯桌上。
林翔像是沒看見周菲趴在了飯桌上︰「李宇,華東有消息嗎?」
李宇醉眼朦朧地說︰「什麼消息?我听不懂。」
林翔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周菲︰「我听說有人對她不放心,派人對去了華東?」
李宇相互愛著明白裝糊涂︰「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來我們喝酒。」
林翔、李宇又喝了一杯,李宇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
林翔叫來大堂經理︰「開個房間,扶這位先生上樓休息。」隨即拿出一本還沒開封的百元鈔票︰「都從這里出,余下的是你的小費。」
林翔、周菲互相攙扶著走出了飯店……
清晨,當海面顫顫地剛剛托起冉冉的太陽,林翔就穿著昂貴的高爾夫運動服,手拎著球桿來到了坐落在海邊的海緣高爾夫球場。周菲拎著球桿緊跟在後,昨天她剛陪高浩從這兒回市里,今天又配林翔回了了。其實兩位老板是同一件事。只是林翔的步子比高浩慢了一些。
一開桿,他就一連串地進了幾個好球,心情頓時變得很爽朗。他揮著球桿,不時地挺直腰板,眺望著正悠然地跳出大海懷抱的早晨清新的太陽,胸中涌動著一股只想往外溢動的**……
休息了,周菲扛著兩幅球桿漫步在通往海緣市區的路上。前面是一片白樺林,落葉鋪滿道路,一眼望去是干淨的樹與大地。寬闊的天空在頭頂上,沒有風,樹葉靜止片片垂下,並不時飄落。由于天剛亮,道路上很少看見人,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嘈雜的聲音。鳥兒還不見蹤影,兩人人滿懷喜悅的踏在落葉上,追逐著那淡雅的氣味。林翔心中飄著淡淡的惆悵,心里保守著惆悵的秘密。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秘密呢?
太陽出來了,氣溫立即上升。周菲嘗試著走在樹蔭下,她小心避開熱力逼人的驕陽。他們轉過街角,推門走進一個樓房的門棟里。門所作響,一陣冷氣迎面襲來,舒解了那難忍的炎熱。兩人深吸了口氣踏進門里。
這是一個早餐部門里面很豁亮,兩人一邊吃著再點一邊商量著怎樣接近專案組的辦公地點。他們互相爭執著,互相補充著,最後形成了一個方案。
周菲來到專案組的辦公地後觀察著,只間院內已經聚集了四五十位司機。他們有的在流淚,有的在喊叫,還有幾名司機靜靜地躺在地上休克了,人們七手八腳在將就著搶救,更有那些女司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院內已經亂成了一片。周菲夾在人群中觀察著,她終于現了韓松。
韓松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說著什麼,忽然起身把他領進了一間辦公室。周菲跟到了那間辦公室的窗下,偷听著韓松和那個中年男子的談話內容。
辦公室里,中年男子點燃了一支香煙,向韓松娓娓道來。
他在七月上旬買車後,社會上的風言風雨使他感到被騙了,但他仍有一種僥幸心理。他和另外四名買車司機一起找林翔。一連幾天不見林翔蹤影。我們慌了,就分兩班二十四小時守候在售車廳前,等候林翔的出現。
三天後的晚上九點左右,林翔出現了。剛要掏鑰匙開門,五名司機就一起沖了上去抓住了林翔的衣領質問他,這批車是不是出租汽車?林翔一口咬定絕對是出租汽車。對于為什麼被客管局查扣,他解釋為只有兩輛車讓客管局檢查過,但是即沒扣車,也沒罰款。他強調證件是交運局的,客管局和交運局有矛盾,那時他們兩個局之間的事,不影響出租汽車的性質,盡管安心運營。
司機們強調市政府有規定,只有客管局的營運證才是出租汽車,他們想要客管局的營運證。林翔解釋為,目前客管局、交運局都在管理出租汽車,由客管局統一管理市政府還在研究中。即便定下來,原交運局管的車也是統一劃撥給客管局照樣還是出租汽車。
司機們心里不踏實,讓林翔出一個保證,保證能拿到客管處的營運證。林翔強調已賣出五百多部車了,總不能讓他逐個承諾,可以給一名司機代表承諾。
一個叫羅奇的司機和林翔進屋了,半小時後羅奇和林翔一起出來了。他讓其他司機放走了林翔。當大家問羅奇林翔承諾的內容時,他沒有正面回答似乎很神秘,只強調他也買了林翔的車,大家的利益都拴在一起的,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
听到這個情況,韓松感到重大線索出現了。他讓中年男子立即聯系羅奇,結果令人失望,這是一個虛擬的電話號碼。希望頓時變成了失望。
韓松契而不舍的問中年男子︰「羅奇經常在哪運營?如果見了面,你還能認出他嗎?」
中年男子肯定的說︰「能!他一般在火車站與運營上星期我還看到他了。」
韓松又追問了一句︰「其它三個人又能聯系上的嗎?」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司機們漸漸的離去,專案組還在分析著案情。
劉明山沉穩地說︰「案情出現了重大線索,但是什麼原因使這位教員司機轉變的這麼快?又是什麼原因封住了他的嘴?」
李治猜側著︰「我看是這位司機單獨得到了什麼好處?」
閆娟不同意︰「現場能給什麼好處,林翔總不能掏出二十萬給這位司機吧?」
韓松有些興奮︰「大家別猜了不管,怎樣這是個重大線索,我們要順藤模瓜,一追到底。劉隊,找到這位司機就是找到了突破口。」
劉明山點點頭︰「是啊,可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現在這位叫羅奇司機就是站在我們對面,我們也不認識。」
韓松想了想︰「劉隊,我有一個苯辦法,但總比坐等強。我們和這位提供線索的司機到火車站守株待兔,您看怎麼樣?」
李治立即反對︰「這不是辦法,他一天不去我們就要等一天。他一年不去我們久等一年,還不急死人。」
閆娟支持韓松的意見︰「這是唯一的辦法,只要能破案,我們什麼苦沒吃過。」
李治用諷刺的語調說︰「老紅軍閆娟同志剛走了二里半,就做總結報告了。」
大家都笑了。
劉明山表態了︰」我看可行,加上韓科長是個新聞人物,出租汽車司機都認識它,對查找工作很有力。閆娟,你和韓科長去,注意服從命令听指揮。」
閆娟高興了︰「那當然,人家是大科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