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點多的時候,天陰得已經快黑了,冷不防豆大的雨點就 里啪啦掉了下來,很快就下成了瓢潑大雨,天地間灰蒙蒙一片。\.正值下班時間,人流在街上涌動著,不時傳來汽車的聲音。街燈也亮了,閃爍著昏黃的光線,仿佛在提示著人們夜的來臨。
周菲的心情很不錯,她進門後甩掉高跟鞋,換上拖鞋。然後輕聲地哼著歌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放著熱水。然後跳進了浴缸里,水花差點濺了出來。她輕輕躺在浴缸里微閉雙眼,享受著熱水給自己帶來的涼爽舒適,手在身上慢慢的揉洗著猶如天仙戲水。
「啊,真舒服!」周菲拿著淋浴噴頭往白女敕的肌膚上噴灑。當暖暖的水注流到她的肌膚時,悠然感到一種未曾有過的快意。她的兩條修長白女敕的大腿直伸著。光滑的肌膚在粉紅色的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她睜著大大的眼楮望著屋頂,沉浸在成功後的喜悅之中。
浴室里的電話響了,周菲拿起了听筒︰「是我,林翔拿著便條到了省城,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幾乎所有的新聞單位都參加了……是的,第二天都來了,采訪進行了三個小時,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那個韓松防備的很嚴……的消息太中性,也難怪,沒有素材不太好寫。」
電話里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讓林翔到北京去,不要怕花錢,找名牌新聞單位的名牌記者,要在全國造成大的輿論氛圍。
周菲幸災樂禍地說︰「已經用不著我們想辦法了,韓松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掉進了山澗,生存的希望不大。」
電話里的聲音︰「你高興得太早了,兩個人都沒死。他們是在調查李宇的死因中被人暗算的,這股力量也不可小視,對我們也有很大的威脅。」
周菲緊張地問︰「那我們怎麼辦?」
電話里傳出的聲音︰「你設法模清背景,我們再研究對策。」
周菲點點頭︰「好的。」
放下電話周菲判斷著,是誰非要把韓松置于死地呢?是林翔?不可能!自己已經牢牢地控制著林翔,他要有動作自己應該知道。是高浩,也不可能!目前的局勢對他來說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有些地方對他還很有力,殺韓松沒有不要。殺韓松的人,極有可能是殺李宇的人,因為韓松是在調查李宇的死因途中被人暗算的。那麼又是誰殺死了李宇呢,她實在是判斷不出來。
她站了起來,將身上的水珠擦干,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躺在臥室寬大的床上,靜靜的思索著。烏黑的頭拖在雪白的枕頭上,胸部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身體稍稍側臥將優美的曲線暴露無疑。
夜路漫長沒有邊際,仿佛走不到盡頭。她已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只是隱隱約約的感到她把林翔毀的太慘了她坐起身來到梳妝台前,現鏡中的自己還有一絲干淨的笑容。這個經歷過種種惡夢的女人,被摧毀的自信正在建立,就要成為一個新生的女人。不管過去怎樣,未來是有希望的。她狠了狠心,要獲得新生就不能顧及良心。
陳姬懷孕了,早晨醒來還沒起床她就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慌忙下床跑進了衛生間。嘔吐,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向她襲來。她頓時感到眩暈,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了眼楮,現自己躺在衛生間的地上。她慢慢地起身從衛生間里緩緩走出,時間仿佛凝住了一樣。臥室內寂靜無比。她慢慢地走到梳妝台面前,里面立刻出現了一張蒼白的臉。
陳姬抬起頭望著水銀鏡里,眼楮里涌動著淚光。她知道這是華東那個郭老黑留在她身上的孽種,思慮著怎樣過高浩這一關。最近一個時期,高浩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擁抱著她了。憑女人的直覺,她察覺出她對高浩已經失去了誘惑力,而他對她也失去了**。其實都她很容易滿足,高浩的一個擁抱或一個吻足以。她想起了那些和高浩在一起無語的夜晚,仍然感到幸福。但她這次懷孕無疑對高浩是一次致命的打擊,也許各奔東西就在眼前,她感到了失望。她認為這不是她的錯,如果不是為了高浩去查周菲,她何至于落了個被拐賣懷孕的結局,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她渴望純真,渴望坦誠,更渴望人與人之間那份很無瑕很聖潔的感情。但現實卻偏偏和她這種渴望針鋒相對。她抱著良好的心態去面對生活里的人和事,但結果卻是被生活一次一次地推置于各式各樣的游戲之中。她感到困惑,這個年代是個不純真年代,已不存在真情,已不存在完美的愛情,人與人之間幾乎只是一種相互依賴的關系,相互利用的關系。那麼,這個年代什麼最重要?利益!感情在利益面前憔悴得就像一個年邁的老頭。
陳姬感嘆著,轉過身慢慢向床前走去拿起手機出了一條短信。她決定如實地向高浩說明一切,不在東躲西藏的回避這件事。
高浩進門了,看到陳姬的臉色不好看,和聲細語的說道︰「陳姬,你的臉色不好。怎麼,不舒服嗎?怎麼樣?你沒事吧?」說完坐在沙上靜靜地望著她。
陳姬沒有說話,坐在床上看著屋頂。
高浩似乎現了什麼︰「早上不見你上班來,我就想過來看看,擔心你遇到什麼麻煩。又怕是你累了,要多睡一會兒,就沒有來。」
陳姬淒慘的說道︰「有點不舒服,突然感到惡心。」
高浩輕輕拍打著陳姬的後背︰「怎麼,你吐了?是不是胃口又犯了?」
陳姬點點頭︰「是的,但不是因為胃口。」
高浩急切地問︰「找不到原因,就更不能耽誤,我們馬上去醫院看大夫?」
陳姬搖搖頭︰「不,不用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高浩還是做她的工作︰「你這胃病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應該早治療。」
陳姬緊緊盯住高浩︰「高浩,如果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會原諒我嗎?」
高浩顯然沒有思想準備︰「你這是哪的話?你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所以不存在原諒不原諒。」
陳姬斬釘截鐵說︰「如果有呢?高浩,你一定正面回答我。」
高浩想了想︰「你不會對不起,永遠都不會的,我是相信你的。」
陳姬睜大了眼楮︰「你真的這麼相信我嗎?」
高浩非常堅決地說︰「是啊。」
陳姬突然癱軟,高浩將她抱上床︰「陳姬,你這是怎麼了?」
陳姬無力地笑了︰「我什麼事也沒有,我只是有些激動。這段時間,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我不敢告訴你,怕失去你。但不告訴你,更覺得對不起你。」
高浩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事,讓你那麼為難?」
陳姬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懷孕了,算了算時間,是我去華東的前後幾天。臨行前,我和你在一起,因而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你送給我的。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就是個喜事。還有一種可能,我到達華東的當天被劫持了。被人販子賣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民,我被他糟蹋了。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就是個壞事。我不敢確定,所以一直憂心忡忡。」
高浩听了似乎沒感到意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反應︰「真有這種事?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自責?這真沒有必要。」
陳姬被高浩的話感動了︰「是的,你真是這樣想的?那這個孩子怎麼辦?」
高浩好像是在評論別人的事情︰「我當然是這樣想的。這不是你的錯,因為你是被迫而為之,所以不需要別人的原諒。你何必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自尋煩惱和痛苦呢!至于這個孩子,不管是誰的都應該把他生下來,畢竟他沒罪嘛。」
陳姬臉上的愁雲頓時消失了︰「高浩,你真善解人意,這下我踏實了。」
高浩點上了一支煙,吐出了一個煙霧︰「這不是善解人意,我說過你不會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存在原諒。」
陳姬疑惑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高浩似乎經過深思熟慮,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意思是說,不要追究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反正他不會和我有任何關系。」
陳姬听明白了︰「假如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認?那我不會把這個孽種生下來?」
高浩解釋著︰「不,輕易不要把這個孩子做掉。」
陳姬緊張了︰「為什麼?」
高浩一語道破︰「你孕育了他,他會報恩的。至于他能不能來到這個世上,就看他的造化了。」
陳姬憂心忡忡地說︰「假如他是那個農民的孩子,我把他生下來,你就真的不在乎?」
高浩笑了笑︰「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是聰明人,我說的不明白嗎?」
陳姬最擔心的事情生了,但她仍不甘心︰「高浩,我覺得你深不可測了,你能否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
高浩穿了一口大氣說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說明白也不行了。陳姬,中國的男人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處女,而現在他們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女人在**上是否真正只屬于自己。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是女兒身了,我從來就沒有問過。都什麼年代了,還重要嗎?再說你和多少男人睡過覺,那是你的私生活,我也無權過問。我們之間是生意伙伴,我們合作得很好。你去森林公園找鞋被韓松現,不就不想想是誰要替你消滅證據,盡管沒有完全達到目的。陳姬,想想看。你是替別人經營,我是為自己謀利,充其量是在合作。為了生意上的需要,我可以把你看作是戀人。你因為工作,不幸和一個農民生了關系,這很值得我同情。因為你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強迫的。同樣是因為工作,你和另一個男人一直保持著**關系,這我就不能理解了。因為不管你心里是怎樣想的,行動上畢竟是自願的。當然,我沒有資格評論這件事。既然是生意場上的假戀人,就沒有權利干涉別人和真戀人幽會。至于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都是生理上的需求。男人沒有生理上的需求,你怎麼會有現在的位置呢?」
陳姬的面部急劇的變化著,剛才還有些紅潤的臉色現在已經變成了綠色。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激動地說︰「高浩,你把我看成了那麼不要臉的女人?」
高浩擺了擺手︰「不要激動,先讓我把話講完。陳姬,要臉的女人都在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而你卻活的那麼瀟灑,那麼充實,這不都是拿臉換來的嗎?現在的女人們越來越實際了,修尖腦袋往大官、大款的懷里撲。為了獲得物質上的滿足連靈魂都可以出賣,臉面、**更無所謂了,你是他們中的佼佼者。」
陳姬眉頭輕皺,柔女敕的唇角一撇泛著怒氣︰「你什麼都知道,你這麼看不起我,為什麼還和我在一起?」
高浩冷冷地一笑︰「因為我需要你,不是生理上需要,而是生意上需要。」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屋。陳姬「哇」地一聲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