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徐懋公傳奇 四二節 巧舌如簧

作者 ︰ 余石

听著姑娘的話,虯髯客等人想笑卻沒有笑,虯髯客本欲再說些什麼,卻被徐世績擋到了前頭。

「姑娘,在下有一事請教,還望告知!」徐世績上前一步施禮道。

「何事?」姑娘冷語相對。

「不知姑娘可是裴仁基裴將軍府上的人?」見徐世績問出這話,姑娘那邊不少人有了詫異的神色。

「是又怎樣,不是又待如何?」姑娘還是冷臉一張。

「如果不是,我們這架打得,如果說是,這架打不得!」

「此話怎麼講?」姑娘臉上先是有些詫異,瞬間轉為不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裴將軍已經舉軍投靠了瓦崗,如果我們是裴家的人那我們就是友非敵?」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在下正是此意。」徐世績見被說破,也省得自己多叫舌根,他並不為姑娘的話感到詫異,因為剛才虯髯客在繁華的通遠市大聲宣揚裴仁基反水之時,這位姑娘極有可能就在場,只是當時不認得,這是極容易想到的事。徐世績早已淡定,料定自己的猜測已經**不離十。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也不怕告訴你,明人不做暗事,本姑娘就是裴家之女裴翠雲,你們還有何話說!」裴翠雲臉上已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看得出來,此女子有自己的想法,此時正若有所思,她或許正是拿不定這事是真還是假,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原來是裴小姐,失敬!看的出來,姑娘做事很是穩重,深明大義,光明磊落,極有汝父之風,你雖埋伏在這里,卻並沒有偷襲我們。想必姑娘如此聰惠之人不難想到,我們並無惡意,我們來只是為接裴將軍的家人離開東都的掌控的,我們是友非敵。裴家眼下已經是大難將至了,遲則生變,你我耗在這里無疑將致裴氏一族于險地,我勸姑娘早作決斷,不要作出悔恨終生之事。」

「听公子一番話,仿佛我裴家真是大難將臨,只是未請教我裴家難從何來?」裴翠雲還是冷淡如初,只是疑惑更濃。

徐世績卻是看準了時機,下猛藥,力求一舉攻破這個裴翠雲的防線。

「如今楊廣無道,棄江山于不顧,只管偏安江南。留下少主越王楊侗不過是個孩童,不能主事,朝中多有忌賢妒能之輩,此番令尊領兵出征朝中派下楊氏監軍又是多方刁難,劉長恭貪功兵敗石子河,卻未得嚴懲,反誣告令尊大人援手不利,越王或有不信,卻每每收到楊監軍的密書,陷害令尊大人暗中勾結瓦崗,再加上朝中權貴饞言相惡說令尊早有反心,故而頻頻下旨嚴令出兵,不勝即罪。令尊在無充分準備下出兵中瓦崗埋伏大敗,楊監軍就又想以此作為令尊私通瓦崗的罪證,請旨欲奪令尊兵權,加害裴家,被裴公子撞見,裴公子一氣之下殺了監軍,楊監軍本是皇冑,裴公子殺了此人已無退路,索性反了。裴將軍高明大義,裴公子更是勇冠三軍,如秦瓊、羅士信等大將都是深明春秋之人,手下也皆是苦心經營的子弟兵,他若要舉事本是無有可反對之人,所慮者不過是東都家眷而已,故而按兵不動,求瓦崗相助接應家眷出皇城,瓦崗眾將仰慕裴將軍是真將軍,答應全力以赴,並與裴將軍約好,家眷到瓦崗之日就是裴家軍入駐瓦崗之時。只是那楊監軍亦有親信之人,早晚將消息傳到東都,相信此時已有大批官兵奔裴府而來,裴姑娘若再有遲疑,只怕裴家一門遭難,到那時,徐世績也將再無顏面與裴將軍相見,唯有一死以謝裴將軍。」

徐世績說得深情動容,差點連虯髯客都要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了。他也是早已料到此女應是裴家之人,只是絕對說不出徐世績這一番話來。

听徐世績所言,裴萃雲覺得大有可能,她雖待字閨中,卻一身武藝,平時喜歡做些行俠仗義之事,她知道此番父親不兵不是很順利,她知道父親軍中有個楊監軍仗著自己是皇親氣焰很是囂張,她知道劉長恭兵敗石子河,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裴行儼受不得別人的窩囊氣,她更知道此事關系重大,牽一而動全身,所以她更要小心,更要謹慎。無經聖命允許,舉家遷徙,視同叛逆,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她如何能不慎重。更何況若是裴家老小落入瓦崗手中,父親若無反心,到時候叫他老人家如何決擇。

「素聞瓦崗徐將軍大名,徐將軍言之鑿鑿,裴翠雲一介女流無以應答,只是翠雲不明白既然父親大人有心來接東都家眷到瓦崗何以不派親信前來,卻讓徐將軍勞心勞力。」

「此事想必令尊是出于兩點考慮,一則是軍中親信來往東都難免受人懷疑,若真如此裴氏一族危矣。另一則是令尊想以此表現他的誠意,他相信瓦崗有能力能接應出東都家眷。」徐世績的這一番巧言應答可謂理由恰當,讓裴翠雲也是無話可說。虯髯客卻是暗自慚愧,要是換作他只怕極難想到這等說詞,很難令裴萃雲信服。

「那父親大人可有信物托于徐將軍?」裴萃雲確實謹慎非常,盡管徐世績巧舌如簧,要讓她相信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看的出她至少已經有七分相信徐世績了,從她溫和的語氣中就可見一斑。

「令尊兩軍陣前匆匆與我一見,我也曾問及他可有信物相托,他只道匆忙之中未及周到,只說裴姑娘自能權衡事情輕重緩急,絕不會教他失望。」徐世績沒有想到裴萃雲還有這一招,一時沒有他法,只能將壓力再次放在這位姑娘身上,他相信此言雖不能讓裴萃雲盡信,卻料定她不可能拿裴氏家族的一族性命作賭注。但他已經有了一個能讓裴萃雲信任的方法。

「裴姑娘,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我等三思而後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若你還有什麼疑惑,徐世績願作人質。」徐世績說得大義凜然,不等裴萃雲答應已經棄劍迎向裴萃雲。

「軍師不可!」虯髯客與兩個隨從沒有想到徐世績會來這一手,都是一聲驚呼。可虯髯客畢竟想不出有什麼別的好方法能讓眼前這位冷俊沉穩的裴萃雲完全信服于他,他深思著只要能先讓裴氏家眷隨他們到瓦崗,一切都好辦,他更相信徐世績。故而他實際並沒有阻止徐世績的意思。

「多謝徐將軍大義,那萃雲得罪了!」裴萃雲對徐世績此舉顯然大有好感,頓時疑慮全消,她並沒有對徐世績仗劍相挾,只伸手點了徐世績的幾處**道,徐世績頓時覺得自己半點真氣也提不上來,只是活動如常,不禁暗暗佩服。當下,裴萃雲便帶著徐世績等人極回返裴府吩咐眾人收拾家當準備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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