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單位分給了我一間寢室。
我晚上是要開燈睡覺的。因為在黑暗中睡覺我會害怕。有一次停電,當我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輕撫我的背!我可以明顯感覺到那是一只柔軟的人類的手,但是我卻看不清對方的面目。那種撫摩讓人心醉,似乎被揉到了心里去了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舒服但有很可怕。因為在黑暗的夜晚里往往會讓人想起電影《畫皮》的鏡頭,害怕自己在被撫摩的暢快與舒服中忽然失去了心髒,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當我開著睡覺的時候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最多也就是在睡夢中會感覺到耳邊有呼吸的聲音或者有種被人凝視的感覺而已。
一個夏天的晚上,一個月圓之夜。但是在這個晚上我卻在半夜醒了過來。不是因為自己忽然的害怕,也不是因為被某種聲音吵醒,而是被「人」有意地把我從睡夢中拉到了現實的世界。
就在那天晚上,當我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自己頭頂的頭被人扯了一下,疼痛讓我一下子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還可以感覺到自己頭頂的那幾根頭的根部的皮膚有些隱隱作痛。
我醒來後睜開了眼,雖然我的寢室開著小燈,但外面照射進來的月光卻讓整個房間更加明亮。我可以看到自己寢室里面的一切,甚至可以從我那沒有窗簾的窗戶外面看到天空中一顆顆明亮的星星在閃爍。
我正躺在床上欣賞月光下天空的美景的時候卻忽然听到了仿佛從遙遠處傳來的呼喚︰
我正納悶間,忽然看到從我寢室的窗外飄下來了一個人。
那人是一個小孩,大約七、八歲年紀,他往下飄的度很慢。我先看到的是他的腳,然後是腿、上身……當他的面容出現在窗外的時候,我一下就看清楚了,他就是我多年感到內疚和惦記的哥哥東方離啊!他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個小孩的樣子。而他的身體卻在我的靈魂的佔有之下漸漸地長成了**。
看到他我很激動,我完全忘記了他已經不是一個「人」的現實。
我以最快的度從床上爬了起來,隨即就朝窗子沖去。
但是我卻看到他的身體在繼續地望窗戶下面掉。我還沒有沖到那扇窗戶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已經消失在窗戶外面了。只是在他的頭還顯示在窗戶的外面的時候我看到他把一只眼楮一閉,然後伸出舌頭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繼續沖到窗戶那里希望能夠在窗戶外面看到他的身影,但是窗戶外面卻一片寂靜。在冷冷的月光下我什麼都沒有現。
正當我準備離開那窗戶的時候,我卻忽然現了一只貓正蹲在我樓下的空地上。那是一只通身黑色的貓,它仿佛是忽然出現在那里的,我對此感到非常的奇怪。我站在窗戶那里怔怔地看著樓下的它,它卻好像知道我在瞧著它似的,竟然抬起頭來朝著我「喵」地叫了一聲。
雖然它離我很遠,但是我卻看到了它朝著我叫的時候它的眼楮里出來的是兩束幽幽的綠光。但是我卻覺得它的眼神很熟悉,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正在那里怔怔地回憶它那讓我覺得熟悉的眼神的時候,卻看到那只貓仿佛像水蒸汽一般地在我的視野里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我站在那里看著剛才那只貓蹲著的地方喃喃地輕聲叫道︰「哥……」。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叫,那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呼喊,因為我自己知道我在當時並沒有去思考那只貓和哥哥的關系。
當我那聲「哥」剛剛出聲,我卻听到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弟弟,我在這里呢……」
我轉過身來,卻看見那只通身黑色的貓正蹲在我寢室的那張椅子上!
它正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我,眼楮里並沒有我剛才看到的那種幽幽的綠光,而是一種讓我覺得柔和、委屈的目光。
我不知道它是怎麼進入我的寢室的,因為我的房門關得緊緊的,整個寢室除了我背後的那扇窗戶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與外面相通。
雖然自己有些奇怪的感覺,但我卻並沒有太多的吃驚,也許是多年的思念與愧疚讓我忘記了異常吧。
我看著它,急切地問道︰「是你嗎?哥哥。」我邊問邊朝它走去。
那只貓仍然蹲在那里,嘴里卻叫了聲︰「喵……!」
當我正靠近它的時候,它卻猛然間從那張椅子上躍起,隨即朝著窗戶沖了過去,當我轉身的時候它卻又一次地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確信它與我的哥哥有著某些關聯,甚至心里認為它就是我的哥哥。
但是他卻沒有向我證實。
在以後的兩年里我半夜都要醒來,每次我醒來的時候都要到窗戶處去看看外面,但是卻再也沒有看到他。
但是我卻一次次地出現靈魂與身體分離的現象。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我的靈魂都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離開自己的**,但這中情況僅限于我獨自一人的時候。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寢室寫一篇文章。寫著寫著,我忽然現自己已經漂浮在房間的半空,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一動不動地坐在寫字台前,但仍然保持著正在寫字的狀態。
我很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但是卻無法靠近「自己」的那個哪個軀體。似乎有中力量在拉著我,不是拉著,是好像有一股風般把我往房間的門的方向吹動。
我看著前面關著的房門,正在心里想著可能自己要撞上去會出現怎樣被撞回來的情況,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情況卻生了。
我飄到那門處,自己卻並沒有被門撞回來,而是從那扇門中穿了出去。當我穿越那扇門的時候竟然沒有遇到一絲的阻力,那扇門就好像空氣一樣,或者像電影里的影象一般。
當我出了門,見到外面熟悉的路徑和風景,雖然耳邊听到很多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卻看不到他們的在什麼地方。有時候甚至听到說話的人就在我的耳邊但是我卻仍然看不見他。
我看得見那些房屋,看得見那些樹木、花草,但是卻看不到一只動物,包括人。仿佛這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存在。
隨著風的吹動,我離開我的軀體越來越遠。
我漂浮在空中俯瞰著大地,但是我的身邊卻沒有一絲雲彩。當我飄離了我所在的這個城市,又漂過了無數的村莊的時候,我終于看到了地上有一個人在活動。
我心里想,如果自己能夠下去和他說下話是多麼的好啊。我正想著,忽然感覺到一股風朝我吹來,這股風把我吹到了我剛才在半空中看到的那個人的身邊。
這人大約三十多歲年紀,面色黑黑的,手極其粗糙。奇怪的是,這個人居然可以看見我。他見我從天上飄了下來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我道︰「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我說我是人。他不相信地問道︰「人怎麼可以從天上飄下來啊?」
我也怔住了。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我想了想,只好轉移話題問他到︰「這是什麼地方啊?」
他答道︰「這里是湖南的鳳凰鎮的邊上,叫張家村。」
我嚇了一跳︰「怎麼才幾分鐘就飄了這麼遠啊?」
我忽然心里一動,忙問他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非常恭敬地回答我道︰「我叫張大富,就是這村里的。」
我正準備繼續問他,可是他卻忽然從我面前消失了……
我正納悶間,卻見自己正拿著筆坐在寫字台前。我感覺剛才好像做了個夢似的,但是那夢卻是那麼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