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過去把門關上。我見他從身上模出來幾張符,朝著門上、窗戶、牆壁一一貼去。
「怎麼啦?」我問。
「這里不對。」他說。
「怎麼不對?」我問。
「我估計這是個鬼鎮。」他說。
我搖頭。
「剛才那人可是有腳的啊。」我說。
「你在巫山看見的那人不是也有腳嗎?」他反問我。
我頓時無語。
「那女人是個狐狸精。」張蘇忽然說。
「是嗎?」我忽然听到了剛才那個漂亮女人的聲音。
「啊?!」我听見張蘇忽然驚叫了一聲。
我頓時也驚呆了。
清月,剛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清月,她的臉居然在慢慢地變化著,慢慢地竟然變成了剛才在櫃台處的那個女人!
「你是誰?」我問。
「清月呢?你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清雲大聲問。
那女人卻「咯咯」地笑了起來︰「原來她叫清月啊。她現在在櫃台上替我值班呢。」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勾魂。
「還是這個小姑娘聰明,居然知道我是狐狸精。」她又笑著說。
「你要干什麼?」我問。
「不干什麼。」她媚笑著說︰「我只想與你這個幻人睡一晚上。」
「你真無恥!」張蘇怒聲說。
「你是想說我**吧?哈哈,你這小姑娘真可愛。你也是幻人啊,喲!今天可真難得。我那男人今天可要享福了。」那女人笑得全身直顫。
「我已經在這周圍都貼上了符,我看你怎麼出去!東方,用你的幻戒收了她!」清雲大聲道。
那女人仍然笑著說︰「那很簡單。外面的那個女人就只有死了。」
「你!」清雲頹然地坐到了那床上。
「怎麼樣?帥哥,今天陪陪我好不好?」她的聲音讓我心里軟弱得異常痛苦。
我無力地說︰「我不和狐狸睡覺。」
她忽然笑得更歡了︰「你真可愛!我現在可是人啊,而且我還很漂亮呢。」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那個極丑男人的聲音︰「婆娘,你還沒搞定啊?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可是我的啊。」
我現張蘇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的蒼白。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給清雲遞了個臉色。然後對那女人說︰「我與我女朋友商量一下。」
那女人笑著點了下頭。看樣子很高興。
「拖一下。我看另外一個我能不能出去。如果不行的話,你就試試。」我用極小的聲音對她說。
她點了點頭。
「把你那如意墜悄悄地拿在手中。」我又說。
「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我問那女人。
「你們都同意了?」她問。
清雲卻大聲說︰「我不同意!」看來我剛才給他的眼神他沒有看懂。
「那清月師姐怎麼辦?」我說。
「你陪了她就是死。她是要吸你的精氣。張蘇也一樣。與其大家一起死,還不如犧牲少數的人。」清雲咬著牙說。
「你這臭道士也忒多事了。我要殺了你!」那女人恨聲道。她的聲音不再那麼攝人心魄。
但是她卻伸出手朝清雲抓去。
但是,在她的手剛剛伸出去的那一瞬間,一件奇異的事情生了……
有如電腦合成的鏡頭一般,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正在慢慢縮小,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只白絨絨的狐狸!
我這才現張蘇正用手按住了這只狐狸的頭部。
清雲大喜!
他忽然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小刀,朝著那狐狸的後頸劃了下去!
「別殺它!」我叫道。
清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我看見他的手上拿著一條蛔蟲樣的東西,那東西還在不住地蠕動。
「張蘇,你可以放開了。」清雲說。
我很好奇︰「那是什麼玩意?」
「妖筋。」他說。
「妖精?」我感到莫名其妙。
「妖的筋。」他說,「只要把她的這根筋抽出來,她就永遠不會再變**形了。」
「那清月怎麼辦?」我說。
「還得張蘇去騙那男人才行。」他說。
「我不去,那人太惡心了。」她作勢欲嘔。
我心里也不願意她去。
「你們居然殺了她!我要吃了外面的這個女人!」這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那個丑人的聲音。
我們大驚。
我們朝那門口奔去。但是那里的門卻已經不再存在。
房間的燈也忽然滅了。
「有打火機嗎?」清雲著急地問。
我忽然想起我們因為怕造成森里失火就沒有去買打火機。關鍵的問題是我們都不抽煙,所以平時身上也沒帶那東西。
周圍一片漆黑。
「有了!」清雲忽然說。
我頓時感覺眼前一亮。
「那是什麼?」我驚喜地問。
「我的符。」清雲說。
剛才清雲在周圍的貼的那些符正在出光亮。
我卻恐怖地現我們面前的那兩張床居然變成了兩具棺材!兩具沒有蓋子的棺材!
而我們正處在一個像是石洞形狀的地方。
「這是一個墓!」張蘇驚叫道。
「對,這就是一個墓!」清雲說。
「快找出口啊!」我著急得要哭起來。
「應該有出口的,既然我們可以進來,那麼我們就可以出去。」清雲說。
我忽然擔心起來︰「萬一是鬼搬呢?」
「不會,你們身上有那東西,他們搬不動的。」他一邊說,一邊模索著周圍的石壁。
「這里!」他忽然說。
我看見他猛地在那里一推……
外面一片明亮。我看著漫天的月色,頓時覺得比正午的太陽還明亮。
外面的小鎮已經不存在了。我們的周圍全是小山包。我看見月光下我們的汽車在那里顯得異常的親切。
我看見清雲朝汽車跑去。
他把車動了起來,車燈猛然亮起,周圍顯得更加詭異。
「清月師姐!」我大聲叫道。
「清月姐!」張蘇也在叫著。
可是沒有任何回音。
「怎麼辦?!」我感覺全身乏力,很無助的感覺。
猛然間,我現我們的周圍忽然閃起了許多光點,綠瑩瑩的很是滲人。
「鬼火!」張蘇叫道。
「我要滅了你們!」清雲忽然狂地吼道。我見他忽然從車上跳了下來,雙手不住地往自己的身上模索著。
「道長別忙!」忽然我听到了一個聲音。
我看見一位老者忽然出現在車燈的照射之下。可惜地下一片漆黑,我看不清楚他的腳。
「你是誰?」卻是清雲在問。我和張蘇慢慢地朝車靠了過去。
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那老人卻朝清雲跪了下去。
「老人家,這是為何?」清雲急忙上前去扶。
「都怪我們啊,是我們把你引到這里來的。我們也是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們啊,可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會因此而害了那位道姑啊。」老人痛哭著說。
「我師妹?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清雲著急地問。
「你們跟我來吧。」老人嘆息著說。
老人在前面帶路。令人奇異的是,他行走的方式非常的詭異。
他的腳下似乎有一個滑輪在拉著他,平緩地、直直地朝前移動。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小丘旁。
「你們看,那里!」老人指著一個地方對我們說。
這時候無數的綠色的光點開始向老人所指的地方聚集。我看見了,那個地方有一條長長的、黑黝黝的巨蟒正懶洋洋的躺在那里。
「這是?」我疑惑地問老人。
「它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個瘦高男人。它其實就是一個蛇精。道長,你的師妹現在正在它的肚子里。」老人說。
清雲大怒︰「你怎麼不早說?!你耽誤這麼多時間干什麼?」
其實我們從那墓里面出來到現在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而已。我知道清雲是因為著急。
清雲邊說著就便朝那蟒蛇跑了過去,手里同時向著那蛇扔過去了一張符。
吱!」那蛇忽然出來了一種難听的聲音。
它的頭高高滴仰了起來,似乎想游走但是巨大的肚月復卻讓它寸步難行。
「哈哈哈!」那蛇忽然出了剛才我們听到的那丑男人特有的聲音。在我們的面前,異常詭異的一幕頓時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那蛇仰起頭,它咧開嘴,正在朝著我們鄙夷地大笑!分叉的舌頭不住地伸縮著。
「孽障!」清雲又一張符扔了過去。
但是那蛇似乎不怕他的那些符,它卻慢慢地在直立,頭也開始慢慢地在變**的形狀。
「張蘇,快把你那如意墜朝它扔過去!」清雲大叫。
我卻看見張蘇慢慢地朝那蟒蛇走了過去。她邊走邊從頸上取下那只墜子。
周圍的光點卻慢慢地在向外擴散。
「都別動,照著它!」老人大叫道,聲音听上去卻異常地痛苦。
「張蘇,你做什麼?!快扔過去啊。」我朝她大叫。
嘎!你快過來!」那蛇怪笑道。
在那蛇張開嘴巴怪笑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張蘇把那只如意墜扔進了它的嘴里。
霎時間,一種夢幻般的光芒從那蟒蛇身上映射出來。紅色、黃色、藍色、綠色……各種顏色的光如火苗般的慢慢地變寬。
周圍的綠色光點出一陣陣的慘叫隨即四散而去。我們身邊的那個老者也在一聲尖叫過後驟然消失。
光芒出現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隨後,周圍一片漆黑。
忽然,我看見清雲的手上一片明亮。仔細一看,原來他拿著的是一件正在燃燒著的衣服。
從火光中我看到剛才那條蟒蛇已經不在了,地上卻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在那里蠕動著。
「師妹,師妹!」清雲在那團黑糊糊的東西面前大聲地叫著。
「東方,把你的衣服月兌下來!」他朝我叫道。
我依言月兌下自己T恤然後遞給了他。
「快!快去把車掉頭!」他再次大聲地對我喊叫道。
我以最快的度將車掉了頭,這時候清雲和張蘇抬著剛才我看見的那團黑糊糊的東西奔跑了過來。
他們上車後清雲立即說︰「快開車,找水!」
在車燈的照射下,我現面前的路仍然平坦、寬闊。
不幾分鐘後我就看到前面路旁有戶人家。
「有人嗎?快開門啊!」車停下後,清雲立即跑下去、朝著那戶人家的大門就狠狠地用手砸了起來!
「誰呀?干什麼?!」門打開了,主人非常地生氣。
「對不起。我們救人!」我急忙上前解釋。
「啪!」屋內的電燈打開了。
一片光明向我們灑來。我現這燈光似乎比我那車燈明亮多了。
「怎麼了?」屋內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估計是她打開了電燈。
「什麼地方有水?」清雲著急地問。
鄉村的自來水往往就是泉水。他們在後山上挖掘一口水井,然後用水管接到家里。
這家農戶也是如此。
清雲把那團黑糊糊的東西搬到了水管處。我這才現我的那件衣服正包裹著那團黑糊糊的東西的一部分。而清雲和我,上身都只穿著一件汗背心。
清雲慢慢地在剝離著那團黑糊糊的東西身上的衣物。我知道,這就是清月。
蟒蛇的肚月復里面含有大量的酸性的消化液,我知道現在清雲的目的是為了用水沖洗掉她身上的那層液體。
我拉了拉剛才給我們開門的那個男人,說︰「我們出去。」然後對張蘇說︰「你幫下道長。」
女主人也跟著我們從那地方離開了,可能她有些害怕。
我從身上拿了點錢出來朝男主人遞了過去,說︰「麻煩你們燒一大鍋熱水。」
女人便去了。
男主人接過了錢,說︰「你們是怎麼啦?剛才那是什麼?從什麼地方來?」
「南溪鎮是一個什麼地方?」我問。
男主人想了想,說︰「不知道。」
「那這是什麼地方?」我問。我現在已經有些神經了,我甚至在心里有些懷疑這里也不是人的世界,包括我面前的這個人。
「這是重慶的巫山縣。」主人回答。
「什麼?!」我大吃一驚。
我感到震驚。我在那里呆立良久。
「這里離巫山縣城多遠?」過了很久,我問。
「就在縣城邊上不遠啊,我屋後的大山的那一面就是小三峽。」主人回答。
張蘇過來了。
「怎麼樣?」我問。
「她還活著。可是她的臉……」她說著卻掉下了眼淚。
我知道了,她的臉因為被那蟒蛇的胃酸的腐蝕肯定被毀了容。
但是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據說蟒蛇在吞下一個**之前是要使用纏繞的方式讓其死亡然後再從頭至腳地吞下。現在看清月的情況,明顯地她沒有遭到吞噬前的纏繞。
更加奇異的是,她在被那條蟒蛇吞噬到月復中以後,居然在那種完全缺氧的情況下近十分鐘還能存活,這不能不讓我感到萬分的驚奇。
一只狐狸、一條蟒蛇,而且還都成了精。
看來《聊齋》里面的那些故事並非全部都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