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結束的當晚,梁振業和馬天賜兄弟送婉貞回家,因之前遇襲的事,梁振業定要將她送到家中才放
而婉貞心中也還在琢磨,一方面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公主,另一方面則是另外眾人的神情言語,總有幾分霧里來雲里去的感覺。不像平時,自己總能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樣一來,利害關系也分不清,頗有躊躇猶豫之感。在李侗這化外之士身邊長大的婉貞,行事向來喜歡揮灑自如,這等小心又模不著頭腦的事,難免感到煩悶。
梁振業調侃道︰「怎麼還皺著眉頭?今天大喜可賀的事情,怎麼不見你念叨謀劃一番?」
婉貞道︰「什麼大喜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裝傻?今天的駙馬擂台,您獨佔鰲頭,他日駙馬都尉加上少年英才,可謂是前程似錦。」
「哼,少來這套。你也不弱啊,步步生蓮的絕技怎會落我之後?」婉貞白了他一眼。
梁振業好笑道︰「看來我不點破,你還真就不說了。看看那公主殿下的眼神、樣子,就知道已經芳心暗許,起碼最看重最中意的人就是狀元公你了。快說,公主的樣子可不是第一次見到你,你之前什麼時候竟然與這位內親王聯系上了?」
婉貞听了此話,心里琢磨了一陣,開始覺得不可能,想笑梁振業無稽之談,可越想越覺得有些道理。她心里一緊,道︰「你說公主待我與其他人不同,是說笑吧。你看,蕭侯爺和鄭二將軍都與公主舊識。而且談笑風生。我一外人,不過坐在一旁湊熱鬧而已。」
梁振業搖搖頭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我只說三點︰公主怎麼這麼爽快的借披帛給你?她一口一個李大人,怎麼如此順口?陛下為什麼沒有給你賞賜?」
婉貞忙道︰「不給賞賜也不能說明什麼。一時忘了、想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這是禮數,也是御人之道,陛下怎麼會輕易忘記?只怕……」梁振業嘻嘻一笑,「不久就會有大禮相贈.小說網,手機站,.到時候變成了一家人,不分彼此。賞賜什麼的,自然不急于一時。」
「這……這怎麼可能……梁振業,你別亂說。」
「我只問你,你和公主之前見過嗎?」
婉貞不得不點點頭,道︰「偶遇過。」
梁振業露出高莫測的笑容道︰「這就八九不離十了。」
婉貞急道︰「這有什麼可喜?」
「哦?他日成了駙馬,必是三品以上地重臣,陛下也定會重用你這個妹婿。就連後族也不足為懼,這不是大喜之事是什麼?」
「哪有這麼容易。怎麼可以娶公主?」
「怎麼不可以,你還未婚娶。公主也算是正當韶華。陛下也有意栽培新近的才子,一舉數得。?」
「絕對不行!」婉貞斬釘截鐵地說道。梁振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你真是奇了。別人想攀都攀不到的事情。你卻不要!」
婉貞緩和了口氣,道︰「婚姻大事。豈可兒戲?再有未得皇帝旨意。這事不見得當真。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梁振業道︰「也好。我和天賜先回了。你早點休息吧。天賜呢?」
婉貞回頭一看,廚房里,德雲忙碌地影子後還多了一個高大卻有些笨手笨腳地少年身影。
宮中卻也連夜商討起來。當事的瑞雲公主自然回避了,太後和成宗親送了公主回寢宮,太後便要兒子再到自己地寢宮小坐一下。席間,太後和後妃們雖然坐在稍遠的御景台上,但主台上的情形早有人稟報的一清二楚。太後掛記著女兒的婚姻大事,夜雖深了,也要同皇帝問上幾句。
母子坐下後,也不多敘閑話,太後抿了口清香凝神地綠牡丹,問道︰「皇兒,今夜宴會上可是有瑞雲的意中人?依你的意思,怎麼樣?」成宗微微笑道︰「母後也不必太著急。一來瑞雲年紀還小,朕還想再留她兩年,給母後在宮中做個伴;二來,現在朝中幾派勢力不明,朕也不想讓瑞雲陷到這朝堂政事上去。」
惠平太後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皇後與蕭妃自然也都是想著自己家里人,那魏相一直做大,委實也不好辦。新近的官員麼,還要再好好考教下行為品性,日久方能見人心麼。只是,瑞雲這孩子性情執拗的緊,我也是想了解個大概,好做個準備。平時也可以多約束一下她。」
成宗略略沉思一下,道︰「今天主席之上,有幾個青年還是不錯的。陳大學士之子陳玉泉,書香門第,專做學問,少與政事。只不過陳玉泉的心性略有浮躁,還需多加歷練;新科的武狀元梁振業頗有大將風範,這次西征也立了大功,朕倒是頗為看重此人。倒是瑞
「瑞雲怎麼了?她地意思呢?」
「另有位新科狀元李宛,文采人品也是不錯的。不過此人從面相上看,過于秀氣,身量也文弱……人倒是聰明,也有膽量,這次西征也隨軍出征。不過,朕總覺得若是為瑞雲招駙馬,此人不太般配……」成宗將話說完,心中還在掂量。
太後點點頭道︰「皇兒的眼光,母親自然信得過。不過,瑞雲這孩子看重地,偏偏是那位新狀元是麼?她的意思可是定下來了?」
成宗略一遲疑,心中自知瞞不過,只好苦笑道︰「那孩子當日在瓊林宴上遇到這人便沒忘記了。現在雖不至于向我要人,只怕心里已經有主意了。」
太後皺眉道︰「還有這事。那哀家可要見見這人了。皇兒安排一下吧,不要讓瑞雲知道,不動聲色最好。」
「是。朕明白。」成宗知道太後這是要考察李宛地人品才貌了。「這兩日便好嗎?」
「越快越好。也好讓我心里有個數。那位梁將軍有空也讓我看看,實在不行也好有個應變之策麼。」太後說道,成宗全都應承下來。
太後又道︰「皇後、蕭妃地兩家怎麼樣?可有出色的?」
成宗答道︰「鄭涌還好,不似他哥哥那般浮躁,有幾分當年定國公地模樣,倒算得上持重內斂;蕭寧麼,還過年輕也沒歷練,看不出什麼別的。」
太後點點頭道︰「鄭家年輕這代還未見長,但余威尚在,如今梁家也不在了,武將以鄭氏為首,皇兒要謹慎處事,對皇後也不能著了痕跡。蕭氏麼,雖然不比當年九門十家的鼎盛,但仍是世家大族之首,不得小覷。」
「是。朕理會得。母後,時候不早了,您不要為這些事煩心,朕自去處理,母後請早些歇息吧。」成宗見時候不早了,親自扶起母親進了內宮寢室。太後扶了他的手道︰「當年先帝每夜都是早早便讓後宮靜下來,這種時候早就安歇了。如今我皇兒這麼晚了,回去只怕還要理政。要不是當年母親將你領進宮里,現在做個閑散親王只怕也是好的……」
成宗笑道︰「母後哪里的話。人各有命,強求不來。閑散有閑散的好,忙也有忙得好。朕現在也懂得了事不必躬親的道理。政事總是處理不完,朕明白現在的政局如何便好。您放心,待會兒朕回宮便休息,不再理事了。」
太後笑道︰「罷了,你忙你的去吧。記得明天讓我看看那人。唉,宮里的事我就再操心一下吧。」
成宗笑答道︰「是,朕這就去傳旨了,務必讓母後明日見到這人,好放放這顆慈母
母子二人相視而笑。
于是第二天一早,婉貞還在用早餐時,第一次接到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