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剛過,婉貞便換上官服等在宮門外。片刻便有內著她步入皇宮內院。這三番五次的覲見,讓婉貞也熟悉了通往御書房的路。比如之前公主殿下踢子的小樹林,陛下擺宴的玉液池以及君臣相談的鳳儀亭。
婉貞不急不緩的跟在內侍的後面,秋季的皇宮也是落葉紛紛,天氣涼爽了,卻不見暮春時節的采花宮女。幾尾肥大的鯉魚躍出水面,一旁的秋千卻有些落寞。婉貞略一出神,腳下慢了一步。「李大人?」內侍見狀停下來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婉貞搖搖頭,她剛才好像看到了秋千後的花叢中有個身影,鵝黃色的宮衫似乎有些眼熟。
婉貞走後,那樹叢間果真閃出一個俏麗佳人。已經十七歲的瑞雲公主此時多了幾分穩重和端莊,俏麗的臉上依然看向那個匆匆人影消失的方向。一旁的宮女有些不解的問︰「公主,您這是……」
瑞雲公主笑著說︰「只是欣賞而已。看到他很好,我也安心了。」
***婉貞站在御書房外等候。不多時,里面走出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身著深藍官袍的梁振業。見他一臉平和坦然,婉貞料想剛剛結束的覲見應該比較順利。希望自己也是如此。梁振業也看到她了,點個頭作招呼,擦肩而過時輕聲說道︰「禁足解除,回去詳談。」
婉貞也略一點頭,心中了然——陛下對他們這些人還是更為倚重的。這時,內侍出來高聲宣道︰「李宛覲見!」
婉貞略一頷首,應道︰「臣,李宛覲見。」
踏入御書房,意外的發現並沒有其他重臣。一身黃色便袍的成宗皇帝剛放下手中的朱筆,臉上的神情倒是十分舒暢,劍眉舒展,薄唇帶笑。成宗皇帝招呼道︰「這不是狀元公回來了嗎?這一別可是時日不短,風波不少啊。」
看來自己在杭州的所作所為應該都已經傳到宮里了,加上最後還鬧個失蹤,下落不明了好幾天,只怕前朝官員出的狀況加起來也沒她一個人多。婉貞拜倒道︰「參見陛下,承蒙陛下洪福關照,臣總能化險為夷。」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又得體。成宗听了很是高興。道︰「朕很喜歡听你們這幾個人說話。總能有些新鮮東西。不像很多老臣。他這一句還沒完。朕已經知道他下一句是什麼了。比如就連問安。你也能道出與旁人不同地話來。」
「陛下過獎了。」
「起來吧。說說你在杭州地事。朕听傳聞听得頭都大了。不知道哪個更確實一點。還是從你這個當事人嘴里說罷。」成宗皇帝站起身。從上方地龍椅走下來。來到一旁地紅木椅子旁。「你也坐。」于是二人就隔著一方矮小地紅木茶桌都坐了下來。成宗微微閉目。單手輕揉太陽穴。示意婉貞開口。
想必是一直在批閱奏折。婉貞端坐後發現成宗地臉色不大好。似乎有些倦怠。于是提議道︰「陛下。不如移駕養心殿。也可稍作休息。臣會盡快回稟完畢。」
成宗道︰「不妨事地。你先說吧。」
婉貞笑道︰「陛下以國事為重自是臣子的福氣,但也請陛下愛重龍體。您的身體康健也是重要的國事。」
「那朕只好欣然納諫了。最近大事不多,小事不少,的確未曾好好休息。還是李卿心細吶。」
到了旁邊的養心殿,婉貞一五一十的把杭州之行大略說了。一些手段,例如興建佛寺、會宴名流、大搞祭典詩會,婉貞也簡單把自己的目的說了,而成績如何,杭州這邊的官報也馬上出來,就會為自己證實。婉貞沒有多費口舌為自己辯護和解釋前因後果,她相信成宗會自己作出判斷——像這樣很有自己主意的君主,多費口舌可能適得其反。請君明斷也是一種信任。
成宗皇帝半倚著軟榻,听著旁邊婉貞坐在紅木圓凳上輕聲說完。他覺得很有意思,不像是問詢政事,倒像是听了段有趣的故事,很少有大臣能把政事辦得如此巧妙而利落。加之李宛聲音清澈柔和,身邊燻香裊裊,心里大為受用。
杭州的事宜當然一直有人報到京里,大略的樣子成宗已經也能估計到了。又仔細問了幾個數據,婉貞答得也比較準確,成宗較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杭州的事,朕心里有數了。雖然行事有些不同尋常,但總歸是達到目的。就杭州府送來的捷報,也可見卿此行大有成效,越東地區賑災成功。」
「是,謝陛下夸獎。」
「但你也知道,那些老臣們對這種事情不怎麼認可,難免會有一番唇槍舌戰。而你當時立下的軍令狀里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越州牧魏鴻光的政績。」
「是,臣明白。」
「心里有底嗎?」成宗有點探究的問道,注視這位年輕俊美的少年官員,那眼神中的鎮定自信,是不會錯的。
「臣全力而為,定不讓陛下失望。」
「那最好了。你回去準備吧。明日朝堂,就是戰場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