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俊楠猛地從里面打開門,靠在門上的白芷薇由于失重,頓時向著門內倒去。而飛俊楠滿腦子都是「殺人凶手」在回蕩,也就沒有精力顧得上白芷薇。
「俊楠哥……」白芷薇看到飛俊楠是這種狀況,十分擔心,趕忙爬起來想追上去。可是不知道她又想到什麼,腳步猛地又頓住了。
是啊,此時任何人都可以去安慰俊楠哥,唯獨她白芷薇不能!因為她才是背叛了的壞人!
想到此,白芷薇眼中的淚,更加洶涌。本已哭紅的眼楮,源源不斷制造著眼淚。如果白芷薇此時有功夫照鏡子,那她一定會激動得跳起來。
那個披頭散發,滿身是泥,哭成淚人的女人,怎麼會是一直以來,形象美美的白芷薇?
看到一系列情況的冷寒哲,挑了挑眉,「唔……唔……」痛得申吟出聲。雖然確實很痛,但是對于成功從A國孤島回來的他,這點小傷,那是小意思。
不過,冷寒哲是不願意看到白芷薇因為別的男人傷心。他的女人,只可以為他哭!冷寒哲迅速在心里為自己的怪異行動找到理由,裝痛裝得越發賣力了。
「喂,你怎麼了?」果然,白芷薇雖然一直沉浸在悲傷情緒中,她還是很快察覺了冷寒哲的異樣。
「啊,傷口又流血了!」看到再一次被染紅的紗布,白芷薇哪里還顧得上傷心,急急忙忙就想往外沖。
冷寒哲雖然對她的行動感到不解,但是他一手死死拉住白芷薇,不放她離開。
「放手,我去叫醫生!」白芷薇的語氣甚至是氣急敗壞了!十分焦急加上不耐煩的表情,配上一副哭腫了的打紅眼,顯得分外滑稽。
冷寒哲偷偷在心底噗呲一笑,為白芷薇此刻的可愛表情,為她行動的目的(擔心他,以致于忘了可以直接按鈴叫醫生。)
不過,冷寒哲手上的動作不停,語氣還是生冷。「哲!」
「神經病!都什麼時候了,還哲什麼哲!」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白芷薇一個大活人!她再對他客氣,那簡直是對不起她自己!吼聲,可謂中氣十足。
「叫我哲!」冷寒哲絲毫不為白芷薇的掙扎所動。他十分固執地,提著要求,他知道,白芷薇一定會答應他。
果不其然!
「神經病!」白芷薇可不管他哪根筋不對,並不想搭理他,自顧自地準備往外走。
「啊!好痛!」被冷寒哲的呼痛聲嚇到,白芷薇轉頭一看,那男人臉色蒼白,隱隱還冒著冷汗,一時之間慌了神。
「哲!」一聲低低的女聲響起,似怨懟,似嬌羞。叫的冷寒哲心都酥了。
不過,他還是十分守信地,放開了白芷薇,由得他動作。顯然,他是因為心血來潮的想法,以及他女人的配合,感到滿意。
當然,他可不想提醒那個女人,他並沒有事情,而且也並不需要出去就能叫醫生。冷寒哲喜歡看白芷薇著急的樣子!
而此時,努力縮在一角,只為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森安,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悲哀,還是開心。
雖然,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那些怒火中燒的人,傷及他這個無辜。
可是病房里面,換了好幾波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他能不悲哀嗎?沒有良好的小芷薇!
「看來,你真的是想去A國……。」正當李森安在自怨自艾的時候,終于有人注意到他了。可是冷總,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用去孤島來威脅他?
他怕怕,他的小心肝,是受不了大刺激的。不過,這些理所當然,是李森安不敢表現出來的。
李森安伸手拉了拉西裝,咳嗽一聲,阻止冷寒哲繼續他听過無數遍的威脅,一本正經地回答,「冷總,既然有白小姐照顧你,那我先去辦你交代的事情。」
說完不等回答,李森安直接溜之大吉。不然無端端惹禍上身,那可是不妙。
「我有那麼可怕嗎?」冷寒哲特別無辜的想到,隨後十分費力靠在床上,等著白芷薇回來。
果然,不一會兒,白芷薇便呼前擁後,帶了大隊醫生人馬急匆匆趕來。為首的中年醫生還像模像樣,擦了擦額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這個*oss出問題,那可不是小問題!作為這家醫生的老板,冷寒哲簡直是上帝。哪怕是醫院直接不開門做生意,也不能疏忽冷總的一個小問題。
畢竟,冷寒哲家族,建這家醫院的初衷,就是自家人,或者兄弟除了問題,既能不引起騷動,又能快速解決問題。
「冷總,你注意點,傷口一定不能再裂開了!不然說不定會留下後遺癥!」為首的醫生,其實並不害怕冷寒哲。
他是看著這愣小子長大的,平素也沒少在醫院,家里見面。可是他是真的將冷寒哲當作小小自家孩子關心。
冷寒哲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他什麼傷沒有受過,雖然留了疤,那也只是手術就能解決的問題。本來,身上有些傷痕,對于男人來說,是勛章。但是作為風流的冷大少,以免被各種女人看到槍傷。為了性福,他才勉為其難去了。
可是,這次他是打定主意不動了,就讓那個女人一直歉疚,這樣很好,不是嗎?
心念直轉,不過為了醫生叔叔不擔心,他也就像模像樣答應,好好休養,再也不讓傷口裂開、。
而一旁的白芷薇,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她只是听到醫生這麼說,急在心里,默默決定要寸步不離看著他,直到痊愈。
「謝謝醫生!」白芷薇感激得將醫生護士送出去。她也不看冷寒哲,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白芷薇熟練蹲子,將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回原位,然後開始一片一片撿玻璃碎片。
本來冷寒哲對于自己的被忽視,感到十分不爽。可是在他看到白芷薇紅透的耳根子,又笑開了。
再看,卻發現白芷薇手上的動作,隨著她多撿起一塊碎片,擔憂越濃。實在可惡,一向冷漠著稱的冷寒哲,居然會被幾片玻璃渣子牽動著心情!可惡,可惡至極!
「過來!」冷寒哲的吼聲十分突兀!嚇得白芷薇手上一個用力,本就被割傷的手指,再添上了一道新的口子!
冷寒哲實在氣急!本來他一直觀察著女人,在她稍稍停頓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割到了手指!現在居然被他溫柔的聲音嚇到,不用想,肯定又多了一道傷口!
「你這個笨蛋!你還能再笨一點嗎?!」冷寒哲再也忍受不了,直接破口大罵!「女人!你給我搞清楚!既然你是我的女人,就沒有資格讓這具身體受到任何傷害!知道了嗎?」
雖然是關心的話,可是被冷寒哲的別扭,完全說變了味。不過,白芷薇沒有注意那些,果斷乖乖放下手上的東西,走了過去。
「手,拿來我看看!」冷寒哲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解自己胸口上的紗布。
「你要干什麼?」白芷薇一驚趕緊阻止他的動作。不過哪里來得及?只听撕拉一聲,冷寒哲直接用蠻力,就將紗布撕了一長條下來。
不用問,白芷薇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還沒等她說話,冷寒哲就又將紗布條撕成兩段。他先是將他受傷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然後才細細包扎起來。
白芷薇感受到他的溫柔,簡直驚呆了。他,其實也是個溫柔的男人呢!如果他不那麼殘暴對待自己,如果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路人甲。
她,甚至會迷上他吧?
只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太復雜,她已經無力想那麼多。
「李森安,啟動A計劃,目標飛氏集團!」冷寒哲就算在病房躺著,也是遠遠遙控,把控著冷氏集團的動向。至于細節,李森安以及底下的人,自會辦得漂漂亮亮。
當然,這些布置,也只能是趁著白芷薇不在的空檔,偷偷安排下去。冷寒哲目前還沒有自信,她會完全向著自己,而不通知飛俊楠,甚至是從中阻撓。
他對白芷薇的心情,有些說不上來,不過他現在也不想一探究竟,就等到所有事情結束,他會好好整理。
而此時的飛家大宅,整個籠罩在陰冷的氣氛之下。大廳里,飛建華和飛俊楠父子之間,甚至可以說是劍撥弩張!飛母平時都是弱勢,想拉架,也說不上話。
「爸爸,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做?」飛俊楠已經沒有沉浸在恐懼的情緒里,他也不知道,爸爸甚至是為了保護他。但是,他想听到爸爸親口說出來。
「你真想知道?」飛建華看著唯一的兒子堅定的表情,也很無奈。雖然他做了很多壞事,甚至害了很多人,但是對于兒子,他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2年前那件事,他甚至害怕給俊楠留下陰影,直接殘忍殺害了被宣布終身殘疾的女孩。他苦苦瞞著的事,俊楠是怎麼知道的?是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既然如此,我告訴你!但是,你記住,你已經沒有後悔的余地!」飛建華知道自家兒子的性格,既然他想知道,就已經瞞不了他了。
「當時,我緊急安排那個叫雪兒的女孩手術,然後醫生告訴我,她脊椎神經壞死,無法修復,將終身臥病在床。」「她的一生毀了,可是我不能讓她毀了我兒子的一生!」
飛建華說得十分緩慢,好像陷入回憶,慢慢將那時候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爸,你把她怎麼了?」听到這里,飛俊楠驚叫出聲!不過,听冷寒哲說,雪兒已經死了,難道,難道?飛俊楠驚恐地盯著飛建華。
直到看到父親肯定的表情,他不得不相信那個事實。飛俊楠一邊驚恐地搖著頭,一邊完全不敢相信,往後面退去。
「俊楠!你給我鎮定點!」飛建華的大聲吼叫,被飛俊楠視作無物。
對,媽媽,媽媽。飛俊楠幾下子撲到飛母面前,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希望他能否定這一切,哪怕是搖搖頭。
可是,他並沒有得到媽媽的否定。當然的情況,母親顯然是知道的。甚至父親的行為,得到了母親的默許。
他該怎麼辦?怎麼辦?連一向柔弱的媽媽,都知道這件事,那他們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飛俊楠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原來那真的只是一根稻草。!他,到底該怎麼辦?不對,芷薇,他要去找芷薇,可是他那看似柔弱的媽媽,此時卻是力大無比。她狠狠抱住飛俊楠不放手。
直到,他苦累了,嚇完了。情緒慢慢冷靜下來。
他,飛俊楠,畢竟是叱 一方的人物了,怎麼可能被一個2年前的消息徹底壓垮。
「冷寒哲,從現在開始,就請你迎接全新的飛俊楠!」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現在的飛俊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學弟了。
芷薇她何其無辜,你居然也下的去手!既然這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你就等著接招吧!
「冷寒哲,你是想死,是吧?」經過幾天的相處,白芷薇和冷寒哲也相對比較熟稔了。至少在他做傷害身體的事情,白芷薇會毫不留情罵過去,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當然,這種情況,也是在冷寒哲默許下形成的。不過關于其他事情,白芷薇也沒有過問的打算。
她並不認為,兩個人在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就能彌補以前的惡劣關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監督冷寒哲把身體養好,然後能有多遠,就逃到多遠!
上次,隱隱約約听到俊楠哥和冷寒哲的爭吵,心里總是有些不安。但是白芷薇也沒有傻到直接去問冷寒哲。
該她白芷薇知道的時候,她自然就會知道。不該她知道的,就算她提前知曉了,憑她並不能阻止或者挽回什麼。何必呢!
白芷薇神游天外,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她直接粗魯合上病床桌上的筆記本,逼迫冷寒哲遠離一切輻射體。
對于白芷薇的動作,冷寒哲並沒有生氣,他反而心情很好的,開始逗弄白芷薇。「哦?這麼關心你男人的身體啊?放心,就算現在,你男人也是能好好疼愛你的哦!」
「你!……」白芷薇正想大聲反駁,冷寒哲的手機鈴聲,適時阻止了這里即將發生的一場「血戰」!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心情正好,換做誰被打擾,也都是會不爽的,更何況是冷寒哲這個暴脾氣。
李森安無奈,他也不想打擾那兩個人的二人世界,但是他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匯報!「冷總!黃總答應冷氏的那塊地……」
不等李森安說完,冷寒哲直接粗暴地搶過話頭,「怎麼?那老頭想干嘛?」
「好像是有人利用人情,並且願意出更高的價格。」李森安十分委屈,這種意外,擺明不是他這種小蝦米能控制的,冷總還真是不分青紅皂白!
「是誰?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查到!」他倒要看看,是誰居然明知那是他冷寒哲的項目,竟然敢在明面上和他叫板!
「飛氏集團!」李森安甩出短短四個字,卻引來了冷寒哲的意外沉默!
「出去!立刻,馬上!」白芷薇被冷寒哲吼得莫名其妙,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是怎麼回事?居然這麼陰晴不定。
看到冷寒哲即將爆發,白芷薇悄悄翻了個白眼,任命般退了出去。末了,她還十分自覺輕手輕腳給關上門。
「很好!飛俊楠是嗎?」等到白芷薇走開了,冷寒哲不怒反笑。小子,可別讓我失望,你若是沒有一擊之力,那也很無趣,不是嗎?
「我要怎麼做?」雖然李森安知道,冷總可能會一句「你要怎麼做,還需要我教嗎?」將他給堵回來,但是他還是不得不這麼問。
這件事,李森安並不是不能處理,但是要付出的代價,就不一定了。而且,他必須要听听冷寒哲的想法。
果然,「這麼簡單的事,你都搞不定,我還要你有何用?你竟然連這種小事都要問我這個病人?」「病人」二字,冷寒哲咬的是重音。
李森安就料到如此,直接將電話拿到遠離耳朵。等著對面的男人咆哮完畢,然後他自然會安排。可見李森安了解冷寒哲,也不是一分兩分。
「既然飛俊楠想要趟這趟渾水,我冷寒哲作為學長,怎麼能不給他機會?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我是多麼不近人情呢!」
「切,裝!你近人情,我李森安願意將腦袋當球踢、!」這就是此刻充斥在李森安腦海的全部想法。
當然,他是不敢說出口的。如果被冷總知道,那他李森安的命運,就一定是在A國的孤島終結。
「冷總的意思是?」李森安害怕自己會錯意,不確定的問。
「給我狠狠敲價格,可千萬要讓對方看到冷氏的決心。最後嘛,當然將這個香餑餑主動送給他咯!就當是學長我,送給飛俊楠的第一個禮物!」
冷寒哲說完,看似十分好心的問李森安,「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善良呢?對了,地皮沒有了,項目不能停!李森安,你給我解決!」
啊啊啊!李森安听到這些可悲的消息,簡直欲哭無淚!他是人,不是神!那塊地皮,是他們商場項目提案之時,是他們千挑萬選出來的。
這下好了,被直接否定,讓給競爭對手。在項目上直接競爭不說,他們之前所有的策劃,都需要推倒重建。
但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需要快速啟動不說,至少還得打敗競爭對手吧?看來,接下來的冷氏,將是充滿了硝煙的戰場啊!但是有什麼辦法,大老板一句話,下面的人,還不都得馬不停蹄奔波。稍有腳力不好,就會迅速被淘汰。
冷寒哲,算你狠!李森安在心里吐槽完,還是認命繼續听下去。
「A計劃,進行得怎麼樣?」冷寒哲可不管李森安心里的想法,他是他最得力的下屬,做這些,實屬理所當然。
「報告冷總,執行得十分順利,但是……」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李森安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冷寒哲那里會不知道。他只是懶得說而已。
「冷總,我首先聲明,不是我偷懶,可以A計劃,我要時刻盯著,現在還有商場的項目,我怕顧不過來。」李森安一席話,說得心驚膽戰。
雖然,他卻是是實話實說,但是他畢竟是第一次在冷寒哲面前示弱。第一次主動提要求,沒有點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冷寒哲沉默了片刻,他甚至能從听筒里听到李森安的急促呼吸聲,以及視頻上,他一副期盼的神情。
罷了,李森安除了那次,還都是做的不錯,而且這次的幾個項目確實艱巨。他畢竟也是經過本家培訓出來的人,正宗的自己人,可不能把他用廢了。
「你聯系A國本部,讓他們掉個人過來吧~!記住,他歸你管,事情除了紕漏,你知道是誰的責任吧?」到這里冷寒哲還是不忘威脅李森安。
畢竟李森安從他出來,都是跟著他的,兩個人好歹還是有些默契。冷寒哲並不想和新的人磨合,交接工作。
「謝謝冷總!保證完成任務!」李森安這下子開心了!既然是從本家出來的人,能力再怎麼樣,也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而且,來的人,比一般的人更可信。讓他直接帶一個項目,他會輕松很多,事情也一定會完成得漂亮、
而冷寒哲,在安排完這些,邪邪一笑。李森安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這點小事,還不至于搞不定。他已經很仁慈了,不是嗎?
既然是為了幫雪兒討回公道,出動本家的人,倒是沒有什麼,只要事情做完,過程並不重要!
而且他現在是病人,就應該享受病人的待遇,不是嗎?他冷寒哲可不是會為工作賣命的人!戰斗,開始打響了!那他只需坐觀其變,並且牢牢把控方向即可。
「女人!你可以進來了,推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