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星45集電視劇本 本劇依托的歷史背景資料

作者 ︰ 3歲就很 

公元6年,老皇帝朱佑樘便死了,葬于泰陵,廟號「孝宗」。

太子朱厚照繼承帝位,定明年為正德元年,那年他十五歲——這就是明朝的第十位皇帝「武宗」。

「知子莫若父」,老皇帝朱佑樘了解兒子的缺點——「好游嬉逸樂」。

可惜,他沒有能夠在兒子小時候及時管教,只在臨死前托給顧命大臣。

然而,現在,這個「好游嬉逸樂」的朱厚照是當朝皇帝了,偏偏又趕上十五歲這樣一個又懂事又不太懂事的微妙年齡,真個讓大臣們來「輔之以下道」,實在是有點兒晚了。

朱厚照在東宮當太子時,跟他父親當初作太子不一樣。

朱佑樘攤上個好的東宮隨侍內宮,名叫覃吉。他雅誠篤,熟讀詩書,很識大體,是個有學問的老太監。

朱佑樘暇閑之時,總是听他講政事、講歷史、講民情,也講農桑等,而講得更多的,還是民間百姓的疾苦。

他常常對朱佑樘說︰「我已經老了,還希望什麼寶貴?只是盼望將來天下有個好皇上就知足了。」

有一天,朱佑樘找了一本《佛經》,私下看了起來,很快被覃吉現了。他走過來,跪下問朱佑樘︰「殿下看的是《佛經》嗎?」

「喏,不是《佛經》,是《孝經》!」朱佑樘撒了個謊!

覃吉笑著說︰「《佛經》倒也不是什麼壞書。但殿下日後要做天子。管理萬民百姓。看了那些凡入聖、清淨無為地書。是沒有好處地。」

「對。對。對!」朱佑樘連連點頭答應。

朱佑樘後來做了皇帝。能夠任用賢人。勵精圖治。特別是肯于听取臣子們地諫諍。那是跟少年時這個「老伴」對他地教養分不開地。

可是。朱厚照地東宮內臣又如何呢?

在他周圍。有八個太監(劇中地錦衣衛「八大金剛」原型)來伺候他。其中為地一個叫劉瑾(劇中地錦衣衛督公劉振原型)。是興平(今西興平)人。入東宮前是當地地小流氓。他哄著少年貪玩地太玩耍。什麼斗蛐蛐啦、斗鵪鶉啦、斗公雞啦。把個東宮地後園弄得烏煙瘴氣。

太子漸漸大了。劉瑾等教太子玩地花樣便也翻新。擲骰子、玩骨牌、呼盧喝雉。把個東宮書房竟變得跟賭場差不多。

朱厚照即位後,這八個太監得到他的寵幸,自是不在話下。

但那新皇帝僅僅十五歲,每天老早便被司禮監王岳喚醒,催他上朝。他睡眼惺忪地坐在**的御座上,前仰後合,听部、府的大臣們奏事。

對他們講的那些事情,朱厚照既不明白,也不感興趣,只是隨口應著︰「好,好,準啦!」

退朝以後,還有一大堆枯燥無味的奏疏本章,等著他看。

孝宗皇帝還有一個制度,那就是舉行「經筵」,讓翰林院的學士們按時給皇帝講讀經史。更有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給事中等所謂的「諫官」專門挑皇上的毛病,今天說這個不合祖宗的法統啦,明天說那件事違背了古訓啦!這些、那些的,沒完沒了,都讓他膩煩透了,哪里有玩樂有趣呢!

不過他是皇上。劉瑾等告訴他,皇上是天子,上朝下朝,誰也管不了的,愛干什麼就干什麼,看誰不順眼,就殺誰的頭,也理所當然。

于是,朱厚照就隨意使用出皇帝的權威來了,他可以隨意不上朝,他可以把奏疏等到一股腦兒交給內閣大學士或是司禮太監,讓他們去辦理。

至于諫官們上的諫章,他連看也不看,隨意一扔就算了。

如今,他又喜歡上了歌伎舞女。

那時候,他白天跑出去玩,晚上在宮里玩,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要換上便裝,偷偷地溜到街市上逛逛,反正有錦衣衛的校尉遠遠保護著,而且老百姓誰也想不到,那個大把花錢的清秀小伙兒,竟然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劉瑾一伙惡賊,等到成了皇上的親信之後,漸漸干預起朝政來了,他們常常假借皇帝的名義行事,貪贓受賄,橫行不法,人們便給他們八人起了個總外號,叫做「八虎」。

顧命大臣們看小皇帝鬧得實在太不象話了,突然想起先皇臨終的囑托,便有大學士劉健、謝遷、李東陽等到在內閣集議。

劉健拍案而起,大罵劉瑾,謝遷跟他一唱一合,只有李東陽不作聲。

可是光罵解決不了問題,他們便去聯絡了尚書韓文等各部大臣,由戶部部中、當時著名才子李夢陽撰寫書文,列舉了「八虎」的罪狀。

疏文說︰「伏睹近歲以來,太監馬永成、谷大用、張永、羅祥、魏彬、劉瑾、邱聚、高鳳等,置造巧偽,浮蕩上心。或擊球走馬,或放鷹逐兔。或俳優雜劇,錯陳于前;或導萬乘之尊與人交易。狎昵媒褻,無復禮體。日游不足,夜以繼之,勞耗精神,虧損聖德……先帝臨崩,顧命之語,陛下听聞也!奈何姑息群小,置之左右為長夜之游,恣無厭之欲以異聖德乎?伏望陛下將永成等到縛關法司,以消禍萌。」

司禮監太監王岳、範享、徐智三人,平時也看不慣劉瑾的所為,便幫著把韓文等人的奏疏,交給了皇帝。

朱厚照一看疏文講得那麼嚴重,還把先帝的「顧命之語」抬了出來,確也有些考慮。

那天晚上,他連飯也沒吃,思考再三,決定讓王岳通知各大臣,皇帝已經允奏,待明天後,便旨逮治「八虎」。

大臣里有個叫焦芳的吏部尚書(劇中奸臣尚長壽的原型),跟劉瑾十分要好。他听到消息後,悄悄跑去告訴了劉瑾,讓他們趕快想辦法。

劉瑾等連夜去見皇帝,圍著御榻跪了一圈兒,個個痛哭流涕,泣不成聲,腦門兒把青磚地磕得「梆梆」響,污血和著濁淚淌了滿臉,倒使那個不滿十六歲的小皇帝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八虎」爭先恐後地哭訴︰

「奴婢們被廷臣所遣,還不是因效忠皇上,使皇上快活嗎!狗馬鷹犬,所值幾何?大臣們小題大做,奴婢等,實在冤枉!」

「我等死到不足惜,只是皇上少了奴婢們精心伺候,只怕今後要天天面對那些腐儒,听他們念那些味同嚼蠟的經,日子可難過得緊哩!」

「這都是王岳等人,對我等心懷嫉妒,勾結廷臣,欲置奴婢等于死地,讓皇上听他們擺布。」

劉瑾更用了個「激將法」說︰「陛下以九五之尊,卻受制于那些老朽們,只怕他們以後更得逞頭上臉了!奴婢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為陛下擔心啊!」

朱厚照越听越覺得「八虎」所說有理,便拂拂袖子說︰「你們安心去吧,我不會處治你們的!」

「可是,」劉瑾趁機進讒道,「陛下雖然饒了我們,但司禮監王岳、範享、徐智三位公公,他們絕不會就此罷手,我等到還是活不成!」

「什麼?」朱厚照終于被激火了,他大聲喝道,「是王岳他們說了算,還是我這個皇帝說了算?看誰敢來動你們!」

劉瑾一听,心中竊喜,趕忙跪拜謝恩,他假傳聖旨,馬上去接管了司禮監。朱厚照還讓其他七名太監接管了京營等處的要害職位。

待到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百官聚集朝堂,等著皇上頒旨拿問「八虎」。不久,聖旨下來了,但出人意外的是,「八虎」不但不曾獲罪,反而個個得到擢升。

一夜之間,形勢突變,大臣們知道事不可為,只好紛紛上疏求去了。

這一回,司禮監大權在劉瑾手中了。他假借皇帝名義,大肆展開報復行動,那些批評派,象罵過他的劉健、謝遷等,態度不是很激烈的,有的挽留;默不作聲、臨機投機的人,象李東陽,則變相「重用」;有的則要下獄,象奏疏的執筆人李夢陽,整個事變過程,先後處理了幾十個人。

後來劉瑾覺得,讓某些大臣回家,還沒出這口惡氣,便又想法進一步迫害他們,使不少反對過「八虎」的官員,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慘不忍睹。

原司禮監太監王岳等三人,奉旨調往南京。劉瑾派出凶手在途中追上他們,王岳、範享被殺害,那徐智被擊折一臂,幸得逃月兌。

大臣們死的死,下獄的下獄,斥革的斥革,朝廷中的正人君子,一下了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只好噤若寒蟬,只圖明哲保身了。現在,明王朝事實上已經成了「八虎」的天下。

劉瑾為了把皇帝徹底掌握住,以便長期專權,便大興土木,給皇帝造安樂窩,讓他沉醉在灑色安樂之中,無暇去過問政事。他在宮內建造了一座窮奢極侈的「豹房」。

劉瑾認為,皇宮內究竟屬于禁地,各色人等出入十分不便,于是,就把「豹房」建在皇宮外邊。

豹房里有一座幾層高的宮殿作中心,兩廂設了許多密室,櫛列串連,如同迷宮。劉瑾又派人去全國各地直到西域等處,召來一些美女、妖僧、幻術士、摔跤手等人,天天伺候皇上婬樂。

朱厚照十五歲登基,過了十六、七歲,很快到了十八歲,他當了三年湖涂皇帝,朝政完全由劉瑾把持。

劉瑾的辦法也真絕妙,他開始當司禮監,把要辦的詔旨等按自己的意圖擬好,等到皇上玩得開心的時候,再去找皇上︰「陛下,這件事請陛下聖旨決斷。」

「什麼事?」

「就是那……」還沒等他說,朱厚照就不高興了,生氣地問︰「哎,我要你這個司禮監是干什麼的?怎麼什麼事都有來煩我?真討厭!」

「是,奴婢該死!」

「去、去!」皇上擺擺手,「以後這樣的小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不要再來問我!」

劉瑾盼著的就是這句話呢!以後他當然不會再去麻煩皇上了,一切大小事務,真的由自己決定了。

他又把那個給他通風報信的吏部尚書焦芳,提拔當了內閣大學士,他們內外勾結,更是為所欲為。

後來,劉瑾索性在自己家里辦公,大臣們稟事不用到朝廷,而改在劉公公的府上。

正德三年六月,朱厚照高興了,要上個早朝。大臣們稟奏了幾件事,其實劉瑾早已決定了,早朝上表一表,不過是走個形式。

快到響午了,朱厚照也餓了,傳旨退朝,三百多名部、院官員紛紛下殿離去。

朱厚照突然現,丹墀下有一封信,顯然是有人故意遺落在那里的。朱厚照讓太監拾起來,拆開一看,是揭露劉瑾不法罪狀的。

糊涂皇上看了幾行,便遞給劉瑾,說︰「這信是給你的。」說完便走了。

劉瑾看了信,肺都要氣炸了,他馬上叫人把已退出的官員們都追回來,厲聲問︰「這信是誰寫的?」

官員們沒人吱聲。

劉瑾便下令讓百官都跪在奉天門前邊的石路上,派太監們監視。過了一會兒,先把幾位大臣放了。

又過了一會兒,有幾個翰林院的官員們哀求說︰「內監對我們翰林一向看重,我等怎麼會寫這種東西呢?」

劉瑾擺擺手說︰「好,把翰林們放了吧!」

都察院的御史也學樣,可是劉瑾卻不放,還恨恨地說︰「你們這此專門找人別扭的官兒,一準是你們干的,不承認就曬死你們!」

那六月的天氣,正是酷署。

官員們跪在曬得燙人的石板上,頭頂是大太陽烤著,不時有人曬昏了,劉瑾便讓小太監拖到一邊。他自己則坐在廊下的蔭涼處,跟太監們一起吃冰瓜解暑。

一個叫黃偉的太監看不過去,便忿忿地對眾官說︰「信里說的都是為國為民的事好,是好男子的,寫了就出來承認,死就死嘛!為什麼又不敢說,嫁禍他人呢?」

劉瑾听這話不是味,斥責說︰「什麼好男子?什麼為國為民的事?如果真是好男子,為什麼不敢署名,而寫匿名信呢?」

又過了一會兒,劉瑾也有些累了,便退回朝堂休息。

這時,負責監視眾官的太監李榮,讓小太監拾起廊上的冰瓜,擲給跪著的眾官,還對眾官說︰「坐一會兒吧,舒舒腿。」

眾官「哎喲」、「哎喲」地坐在地上,一邊捶腿一邊啃冰瓜。

忽然,劉瑾又出來了,李榮急忙招呼︰「出來啦,快跪好!」

劉瑾看見地上的瓜皮, 了李榮一眼,不高興地回府了。

這邊眾官直跪了一天,到晚上,劉瑾派人來說,把眾官盡下詔入獄。

第二天,李東陽上疏,請求釋放他們。

這時,劉瑾的一個親信告訴他,匿名信可能是太監內部的人寫的,劉瑾這才把眾官釋放,但同情眾官的太監黃偉和李榮,卻被子斥革了。

還有那起草彈劾劉瑾疏文的戶部郎中李夢陽,他是當時有名的才子,在「文學史」上,人們把他列為「前七子」之一。

他下獄後,劉瑾覺得他有才名,又把他放了,謫為山西布政使司。

到正德三年,劉瑾又想起他來,派錦衣衛緹騎把他逮回北京,下到錦衣衛獄中,準備害死他。

李夢陽有個姓左的朋友,到獄中探望,見他蓬垢面,遍身傷痕,十分同情,便叫著他的字說︰「獻吉,我看你可能沒有生路了。」

「唉!」李夢陽嘆息一聲道,「我看也是這樣,完啦!」

「可是有一個人能夠救你。」

「誰?」

「武功(今陝西武功)康海。」

「他……」

原來這康海也是位才子,跟李夢陽齊名,也是「前七子」之一,這時任修撰。

武功和劉瑾的老家興平是鄰縣,同屬西安府。

劉瑾想收羅一些文人,為他所用,慕康海的才名,便以同鄉的關系,派人去請他,但康海自視清高,不願和劉瑾交往,不肯去見,劉瑾便自己坐了轎子,去拜訪康海。

康海事先得信,從後門溜了出去,始終不肯和劉瑾見面。

因為他跟劉瑾有這種關系,所以左某才提起康海,要李夢陽求康海,到劉瑾那兒去說情,救他出獄。李夢陽過去跟康海雖然認識,但交情不深,特別是兩個人都挺自負,互相不服氣。

因此,李夢陽有些猶豫,對左某說︰「我和康子素不相干,現在生死關頭,卻去求托,實在是問心有愧。」

「現在到了什麼時候,還要義氣用事!康海這人急公好義,定會救你!」

李夢陽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覺得,性命比面子更要緊,便在一張紙頭上寫了四個字︰「對山救我!」

「對山」是康海的別號。

左某拿了要夢陽的紙頭,去見康海,並說明了李夢陽的危急情況,康海慨然地說︰「朋友有難,我怎麼能顧惜自己的聲名,坐視不理呢!」

于是,他便到劉瑾府上求見。

門官通報進去,劉瑾大喜,急忙跑出來迎接。到堂上後,康海笑嘻嘻地說︰「前次枉駕,實在是學生不在舍下,還望劉公公莫怪。今日此來,便是來道歉請罪的。」

「這卻不敢。」

兩人談了些京師的風情,又談到故鄉的山水、人物。康海笑著說︰「唐朝玄宗皇帝時,有位高力士公公,也是我們西安府的人士。」

「他有什麼?」劉瑾撇著嘴說,「不過是圍著楊貴妃裙子轉的一個庸人罷了!」

「但此人頗有雅量,肯于給那詩仙李太白月兌靴,傳為文壇佳話呢!」

「哈哈哈!這倒是不假!」

康海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假如眼下有個李白,不知劉公公能否做到這一點?」

劉瑾也開玩笑,裝腔作勢地說︰「喏喏喏,這個容易,讓我來給先生月兌靴!」

康海急忙站起來,正色說︰「這可折殺學生了,我只是說句玩笑話。不過,現在倒有一人,才學不比李白差,他現在押在獄中。公公如肯加以援手,那可比李白月兌靴更能為人稱道了。」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李夢陽啊!」

劉瑾用手撫模著光光的下巴,想了想說︰「這是朝廷的事情,我不該管。不過先生既然說了,我便替先生辦一辦試試看吧!」

康海朝劉瑾深深地作了一揖,表示感謝。

劉瑾回頭吩咐擺宴,款待康海。康海也為李夢陽能夠和救而高興,便開懷暢飲起來,兩人直飲到半夜才散。

第二天,李夢陽便被釋放回家了。

但是,那些儒林中人,不知道這當中的原由,以為康海投靠了劉瑾,大家瞧不起他。康海無法辯白,只好默默地承受。

正德五年,劉瑾事敗被逮治處死,以前受過劉瑾迫害的人,得到昭雪起用,李夢陽被提升為江西提學副使。但那毀譽救友的康海,倒落了一個「附逆」的丑名,解職還鄉了。

康海無法辯白他跟劉瑾交往的原因。

按理說,那被康海從死亡中救出來的李夢陽,總該有所表示吧。就算他不到朝堂上說明真相,那麼,去康海那里探望一次,也屬人之常情。但李夢陽光顧著從開封老家到江西南昌赴任去了,好象忘了康海救他的那回事兒。

後來,儒林中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了這件事,那還是李夢陽的姓左的朋友看著不忿,說出來的。

有個右都御史馬中錫,听說後,鄙薄李夢陽的為人,便寫了一篇寓言,竭力諷刺他,那便是後來流傳甚廣的、寫東郭先生救狼的故事的《中山狼傳》。

康海以後再也沒出來求官,他在故鄉的武功,跟同鄉王九思(也是「前七子」之一),每日里詩酒唱和,過著田園生活。

他二人都愛好音樂,常常譜寫一些新曲,讓優伶們演唱,有時還自己粉墨登場,以俳優自居。

那時,優伶藝人是被列入「下九流」,而被人瞧不起的。他們卻故意那樣作,也是為了自甘暴棄,以泄他們心中的抑郁。

康海尤善于彈奏琵琶。從暴風驟雨到月白風清的夜晚,他常常坐在自家門前的石階上,自彈自唱。路人這時就會忘了行路,慢慢地聚攏來傾听。

劉瑾對待文人,持兩種相反的態度,象康海這樣不反對他的,他不但不加迫害,還要給以尊崇;而反對他的,便定要置之于死地。除了前述的李夢陽和康海外,他對李東陽和王守一的態度,更能說明這個問題。

李東陽成名比李夢陽和康海要早些,他四歲的時候,就能寫直徑一尺的大字。

景帝朱祁鈺听說後,有些不信,便把他詔進宮中,讓他當面寫來看看。結果,這個四歲的小女圭女圭,居然工工整整的寫了「萬壽無疆」四個大字,筆畫猷勁有力,哪里象出自一個幼童筆下?

皇帝十分喜歡他,抱他坐在自己的膝上,叫太監拿果子給他吃,又賞賜他鈔幣等作獎勵。于是,人們便叫他「神童」。

天順八年,李東陽考中進士,任翰林院編修,以後屢次升遷。到孝宗朱佑樘時,他是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跟劉健、謝遷等同受顧命。

劉瑾專權後,劉、謝二人,慷慨激昂,在內閣拍案怒斥,要聯絡九卿大臣們,共同上疏,彈劾劉瑾。

大臣們上疏失敗,劉、謝二人致仕後,劉瑾單單把李東陽留下。

李東陽上疏乞退,說︰「臣等三人,責任一同,而獨留臣,將何辭以謝天下!」

劉瑾復詔不許。

劉、謝二人離就那天,李東陽去郊外送行,他不斷嘆息,悲不自勝。

劉健正色說︰「還哭什麼呢?假使當日你在內閣說一句譴責劉賊的話,今天我們不就在一起了嗎?」

李東陽面紅耳赤,無話回答。

劉瑾派吏部尚書焦芳進了內閣,把持用人大權,李東陽惟有虛與委婉,只圖保身罷了。但他憑著內閣輔的身分,常常替一些受劉瑾迫害的官員求情,使他們得以活命。

總制三邊都御史楊一清,因得罪劉瑾而入獄,是借李東陽力求才得月兌的。

正德四年,劉瑾又想借一件案子,把劉健、謝遷牽連進去,準備逮捕他們,抄沒他們的家產,也是由于李東陽的力求,才得免禍。

但李東陽雖然不是劉瑾一黨,卻也從來不得罪劉瑾。

劉瑾在朝陽門外建了玄真觀,李東陽給他撰寫碑文,說了少稱頌的話,讀過這碑文的人無不搖頭。

還有那「八虎」太監,他們的父親都已經死了,卻還要追封為都督,那所有的祭文,也都是由李東陽執筆。

許多人背後譴責他,說他文人無行、朝官無德。他的學生羅寫信給他,聲明跟月兌離師生關系,他也只能俯長嘆。

李東陽就是在這種矛盾的情況下生活著,他救了一些人,卻也說了些違心的話,寫了些違心的文章。然而他是清廉的,從不貪無義之財,也從沒害過人,後來和夫人乘一輛輕車,回到茶陵(今湖南茶陵)家鄉。

李東陽善詩文,當時不少人受過他的指導。但他的詩文中有不少是應酬題贈之作,沒有什麼價值,只是形式上典雅工麗而已。只因他位居輔,影響面大,便形成了以他為的「茶陵詩派」。

李東陽沒有積蓄,回鄉後,以賣字為生。

他擅長篆書和隸書,有一天,將近七十高齡的李東陽正在休息,有人來求他寫字。他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夫人笑著說︰「今天有客人來吃飯,桌上的魚菜還沒下落呢!」

「是嗎?」李東陽急忙爬起來,為掙幾個錢來招待客人,而欣然命筆。

王守仁跟李東陽正好相反,他不但不去阿附劉瑾,反而上疏去為那些遭受劉瑾迫害的官員們鳴冤,其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守仁字伯安,是浙江余姚人,生于官宦家庭。父親王華是成化年間的進士,歷任翰林院修撰、學士等職,還擔任過禮部侍郎、南京吏部尚書。

王守仁少年時便有大志,不但讀書,還勤練武功,文武兼修。

十五歲時,曾到居庸關游覽,又沿長城東行直抵山海關,縱覽了這一帶的山川形勢。弘治十二年,考中進士。正德時任兵部主事。

王守仁的疏文,自然是先到了劉瑾手里。

劉瑾一見就火了,矯詔把王守仁下到獄中,打了五十大板。王守仁死而復蘇,劉瑾又把王守仁貶謫到貴州龍場驛(在今貴州修文),擔任驛丞。

王守仁帶著杖傷,一路過了大江。他的一個友人騎著快馬追上他,告訴他,劉瑾覺得,將他謫為驛丞,還不解恨,又派錦衣衛緹騎校尉來捉他回去,準備將他處死。

這個友人听到消息之後,馬不停蹄,搶在前邊,順著大路追了幾天,才把王守仁追上,要他趕快想辦法逃走。

王守仁來到錢塘江,那是個月夜。他面對著滔滔江水,心中也象江水那樣翻騰。

想到戰國時的伍子胥,一忠心卻為奸臣所害,人們都說,這錢塘怒潮,便是伍子胥的英魂所驅使。現在「八虎」等奸臣當道,難道說自己也要成為另一個伍子胥不成。

于是,他便掏出紙筆來,借著月光,寫了「遺詩」用石塊壓下,然後月兌下衣冠和鞋子,扔在江邊,自己卻沿著蘆葦叢偷偷地溜走了。

第二天,這些東西被漁人現。因為詩作上有王守仁的署名,漁人便到杭州府去報告。

杭州知府楊孟瑛,久慕王守仁的文名,听說後大吃一驚,連忙到錢塘江邊去查看。

恰好,這時京中追來的錦衣衛校尉們也趕到了。大家在現場進行分析,斷定王守仁是投江自殺。校尉們自回北京去,向劉瑾復命。

知府楊孟瑛卻去向藩台(即布政使)和梟台(即按察使)報告。藩台和杲台也嘆息不已,就讓楊孟瑛代表他們在江邊設祭,追悼王守仁,還把王守仁的衣冠和「遺詩」殮葬起來,做成一個「衣冠冢」。

于是,人們都傳說開來,那有名的才子王守仁死了!

而這時王守仁,卻隱藏在武夷山中。

過了一段時間,他怕連累在南京任尚書的父親,又偷偷地跑到貴州龍聲驛去上任了。

貴州是個僻遠的省份,龍場又在萬山叢中,在這樣的環境里,一人小小驛馬站的驛丞,是誰也不會注意的。

這兒的居民又多是苗、瑤等少數民族,他們不懂得文化,也沒人知道王守仁的大名,因此他得以無事,反而人有充裕的時間,使他能夠專心治學了。

王守仁少年時,學術界正流行著「格物致知」的學說。

這「格物致知」原出于《禮記》,說「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格」就是「推究」的意思。宋儒朱熹加以提倡,說格盡天下之物,便可豁然貫通。

王守仁坐在自家的庭院里,想到竹子也是「物」,如果去「格」竹子,會不會悟到真「知」呢?于是他便對著竹子冥思苦想,除了吃飯睡覺,其余時間就苦守在竹叢跟前。

那時,他父親在京作官,家里別人勸他也勸不動,他就那麼一連「格」了七天,「知」沒悟到,卻累出了一場大病。

從此,他得出一個結論︰盡信書不如不信,真知還應該自己去創造。

為了博取知識,少年王守仁還去听道士談談養生,向佛教僧侶問禪機,到處求教。現在作了龍聲驛丞,使他有機會認真思索「物」與「知」的關系了。

那龍場驛僻寂荒涼,生活艱苦,王守仁反以為樂。他天天瞑目靜坐,苦苦思索,終于在一個月夜,大叫一聲,悟出了「格物致知」的道理,原來就在自己心中,不須外求。

這一段故事,被後人稱之為「龍聲悟道」。

劉瑾事敗後,王守仁被邀出山,到貴陽書院講學,以後又回到浙江,在紹興的陽明洞築室讀書,研究他的學說。

因此,人們便稱他為「陽明先生」。

王守仁的學說,其實是主觀唯心主義的,中心是「知行合一」的哲學思想,他認為「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心外無理」,而「行」則是「知」在行為上的表現。

在他看來,「知」「行」都在我心中,心外什麼也沒有。

他又進一步提出了「良知」說,要人們掃除私欲,遵守封建道德規範,以達到「致良知」的目的。

後來,他的這一套哲學體系,被他的學生們所整理,匯編成《大學問》和《傳習錄》兩本書,使他的學說廣為流傳。

以後王守仁又出來作官,他作過兩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一是平息了寧王朱宸濠叛亂,二是血腥鎮壓贛南、福建的農民起義和廣西的少數民族反抗明廷壓迫的斗爭。

只廣西一役,據他自稱,就殺死了四千多人。事實上,他又不是一個劊子手——不過這些是以後的事情。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劉瑾是怎麼垮台的?

劉瑾把持朝政,驅使錦衣衛、鎮**和靖**為己所用,橫行霸道,為所欲為,貪婪地搜刮財物,弄得民怨沸騰。

正德五年,封國在寧夏(今銀川,當時屬陝西省)的安化王朱寘,早就野心勃勃,認為這是一個奪取皇位的機會,便以清除劉瑾為名,興兵叛亂。

朱寘布檄文,列興了劉瑾的罪狀,聲稱「特舉義兵,以清君側。」

叛亂生後,陝西官員急忙把朱寘布的檄文封奏朝廷,並請求派兵剿除。

奏章到了劉瑾手里,劉瑾見檄文上揭露自己的罪惡,件件都是事實,便對朱寘恨之入骨。他馬上將檄文藏了起來,只奏請皇帝派兵討逆。

正德皇帝朱厚照便起用前都御史楊一清為總督,派太監張永監軍,率軍討伐。

等他們趕到陝西時,當地鎮兵游擊將軍仇鉞等已將朱寘擒獲,叛亂僅十八天便結束。楊一清和張永便函帶著朱寘父子,班師回京。

行軍途中的一天夜里,楊一清跟張永一同飲酒,楊一清有意嘆口氣說︰「外藩作亂容易平定,但朝廷的亂臣,卻難以誅滅啊!」

「朝廷里面的亂臣?」

「張公,難道你忘記了兩月前的那件事嗎?」

原來兩個月前,劉瑾為了跟張永爭權,竟矯詔把張永貶往南京,還想沿用舊例,再派人于途中刺殺他。張永連夜跑進宮去,向皇帝哭訴。朱厚照便擺宴給劉、張二人講和。

這件事讓楊一清知道了,就趁機挑起張永對劉瑾的仇恨,以便除掉劉瑾。

「哼!」張永果然中計了,他忿忿地說,「劉瑾陰險毒辣,六親不認,所以,安化王才以除他為借口,興兵作亂!」

「是呀,那家伙真是陰險毒辣,六親不認,張公如果不先下手,早晚還會吃他的大虧。」

「可是,他日夜在皇帝身邊,騙取了皇上的歡心,而且羽翼已經養成,耳目眾多,又怎麼下手呢?」

「張公也是天子信任的近臣,就拿今天帶兵討賊來說吧,他不派別人,卻單單派張公來作監軍,不足以證明嗎?」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朱寘聲討劉瑾的檄文來,遞給張永,「我們班師回來,你在向皇上報告平息寧夏叛亂時,便可將這份檄文呈給皇上。我听說,劉瑾不但貪贓枉法,還圖謀不軌……」

「什麼?」張永馬上打斷楊一清的話,「有根據嗎?」

「我听說,兵仗局太監孫和,給劉瑾送過很多甲仗;兩廣鎮監潘午、蔡昭,也給劉瑾送過弓弩。張公只要能說服皇上,去抄劉瑾的家,肯定會找到證據的。張公還要力陳,由于劉瑾亂政,海內愁怨,安化王的叛亂,不過是個先聲,劉瑾不除,天下叛亂將接踵而起!皇上英武,必然大悟。劉瑾一除,張公即可入掌司禮監。到那時,你一反劉瑾之所為,必革積弊,天下人能不稱頌你?」

「如果不濟,又當如何?」

「別人對皇上講,濟不濟未可知,但張公的話,皇上一準會信的。萬一不信,你可以頓哀泣,請死于皇上面前,願剖心以自明。而且,」楊一清囑咐說,「只要皇上一答應,便立即動手,以防事緩有變。」

勝利的捷報由急使行傳到北京,劉瑾見了沾沾自喜,還認為這是自己調遣有功,矯旨給自己增加了祿米。

八月十五日,征寧夏的大軍回京,獻捷于東華門,文武百官向皇上祝賀,朱厚照大喜,在當祿寺賜宴。

宴罷以後,百官散去,朱厚照又在後宮,單召「八虎」飲酒。劉瑾見皇上一再地夸獎張永,心中不快,找個借口提前離席了。

過了一些時候,其余六「虎」也紛紛辭去,宴上只剩下張永一人陪著皇帝。

這時,已到夜半。張永看看左右已無別人,便把檄文掏出,呈給皇帝,並把楊一清教給他的一套話,全部說了出來。

朱厚照醉眼朦朧,迷迷糊糊地說︰「這事明天再說,現在且喝酒!」

張永跪下說︰「今天陛下不理這事,奴婢明天就再也見不到陛下。」

「那麼你說,劉瑾到底想干什麼?」

「想取天下!」

朱厚照喝口酒笑嘻嘻地說︰「那就讓他取去吧。」

「陛下,」張永叩頭哭泣,「如果讓劉瑾取了天下,作了皇帝,那麼,陛下又如何自處呢?」

「啊!」朱厚照這才清醒過來,終于下令,讓張永帶人去捉劉瑾。

這時正是午夜三更,街道上寂無一人。張永帶領禁兵,直撲劉瑾府邸。

劉瑾已經入睡,禁兵排闥而入,將劉瑾捉住,下到獄中。

朱厚照念著舊情,起初不想重辦,降旨貶劉瑾到南京看守孝陵。

劉瑾在獄中听到消息,自我安慰地說︰「行啊!還不失當一個富太監呢!」

這時,久被劉瑾壓抑的六科給事中和十三道御史,听說劉瑾入獄,聯合起來一同上疏,列舉了劉瑾三十多條罪狀,報給皇帝。

那張永听信了楊一清的話,怕劉瑾將來反撲,便一勁兒攛掇皇上抄劉瑾的家。

朱厚照好玩勁頭又上來了,親自帶領校尉們趕到劉瑾家中,看看到底有些什麼。

結果,讓小皇帝嚇了一大跳︰總共抄出了黃金二十四萬錠又五萬七千八百兩,銀元寶五百萬錠又一五十八萬七千八百兩,寶石二斗;黃金甲冑二副,金帳鉤三千對;玉四千一百六十二條。

朱厚照看著這一庫一庫白花花的銀元珠寶,黃爛爛的金錠,這個皇帝也不禁驚訝得舌頭翹了起來,好半天放不下來。

朱厚照跟在校尉後頭,繼續查找著。

這次查出的東西,越讓他驚疑了,計有繡龍袞袍八件,蟒袍四百七十件,盔甲三千套,弓弩滿滿地,塞了兩大庫。

還有一件東西,朱厚照瞧著挺眼熟,原來是劉瑾常常拿在手里的一把扇子。但校尉一按扇柄,「刷」一聲,從扇骨里探出了兩把匕。

朱厚照覺得這扇子挺有趣,接過來一邊把玩一邊問張永︰「你說說,劉瑾在扇子里藏刀干嘛用?」

「陛下,他是想隨時不利于您啊!」

「啊!」朱厚照驚叫了一聲,把手里的扇子扔了。

這次證據確鑿,朱厚照也終于相信,那個每天笑嘻嘻伺候他的劉瑾,確實想取他的帝位而代之。于是,小皇帝便及時傳旨,在午門外對劉瑾公開審訊。

這天,朱厚照頂著傾盆大雨,在午門城樓上看著。

午門下面,正中放一張公案,刑部尚書劉璟坐在案後主審,文武百官站在兩旁觀審,錦衣衛的禁卒把劉瑾押了上來。

但那劉璟,平素讓劉瑾嚇怕了。如今,雖然見劉瑾披枷帶鎖,成了囚犯,他也還是嘴唇兒一勁的哆嗦,竟問不出話來。

那劉瑾見自己的余威竟這麼厲害,得意地大聲說︰「滿朝公卿,都是出在我的門下,誰有資格問我!」

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責任本是審案的,但卻都是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向前。

這時,附馬都尉蔡震走過來,一把推開劉璟,自己坐到案後正中的位子上,威嚴地說︰「我是皇親國戚(英宗的三女淳安公主,下嫁蔡震),不出在你的門下,我可以問你。你先給我跪下!」

劉瑾不肯跪,蔡震吩咐禁卒︰「打他二十個嘴巴,看他跪不跪?」

一個粗壯的禁卒走過來,掄起胳膊,「啪啪」地朝劉瑾臉上打去。眼看劉瑾的嘴巴紅了、腫了,「噗通」一聲,雙膝無可奈何的跪到了地上。

「劉瑾,我來問你,你家里藏那麼多兵甲,干什麼用?」

「那是為了保衛皇上。」

「既然是保衛皇上的,為什麼藏在自己的家中?」

劉瑾的嘴巴張了兩張,無話可答。

朱厚照在門樓上看得清楚,下旨說︰「別問了,把他凌遲處死吧!」

劉瑾橫行了五年,終于被刀斧手綁到大街上,一刀一刀地零碎剮了。聚旁邊觀看的老百姓,人心大快,爭著買劉瑾的肉,刀斧手就割一條賣一枚錢,了一筆小財。

劉瑾的親屬十五人,還有他的死黨一大群,都被斬。他挾私提拔的大臣,有的降、有的革。跟隨他有過來往的人,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其中就包括前面提到過的康海。

至于揭討劉瑾一案中的「功臣」,當然推太監張永了。

張永果然接替劉瑾,當上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他的哥哥張富被封為泰安伯,弟弟張容被封為安定伯。

別的幾「虎」看著眼紅,也說自己有「功」,向皇帝討封,于是魏彬的弟弟魏英作了鎮安伯,馬永成的弟弟馬山作了平陽伯,谷大用的弟弟谷大作了永清伯,剩下的「七虎」皆大歡喜。

不過「八虎」雖然變成「七虎」,但朝政仍由他們把持,那一系列迫害民眾的政策並沒有變。百姓們忍無可忍,各地6續燃起了起義的烽火。

戰火紛飛,狼煙四起,英雄威,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這就是本劇所依托的相關歷史背景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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