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牙 第八十六節 姜雲成蠱神,雲難救郡主

作者 ︰ 天地豪雷

雲炎惡狠狠地瞪著他,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來︰「把他放下來。」

薛鵬揉著有些酸麻的手腕,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雲炎又追問道︰「快說,這個牌子從哪里得來的?」

薛鵬晃了晃腦袋道︰「我沒有騙你,這個真的是趕尸派給我的,說是酬謝我的禮物。」

雲炎憤然道︰「不可能,我們家盯了趕尸派那麼多年,從來沒听說過這牌子在那里。除非……除非他們是最近才得到這個的。」

薛鵬心里咯 一下,心想這個不會是鐘雲其順手從那個古墓里**來的吧?看來那墓里的寶貝還真不少,以後有機會還要再進去找找。

薛鵬還在胡思亂想,那邊有個苗人扯了扯雲炎的衣袖,雲炎滿心不情願地帶領著幾個苗人大漢向著薛鵬跪了下來,口里面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這時候從大堂里,從寨牆上,從四面八方一下子圍過來黑壓壓的一群苗人,都面朝著薛鵬跪了下來,一時間全場除了綁著的和跪著的,就只有薛鵬一個人依舊還在站著。

過了一會,有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在幾個苗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薛鵬面前,目不轉楮地看這那個牌子,眼淚開始不停地淌下來。他抓著薛鵬的手不住說道︰「哇茨凹,哇茨凹恩淘。」

剛才的困局就這麼一下子被解開了,陳虎和其他人很快就被老人吩咐著從柱子上解下來,雲炎也被老人痛罵了一頓,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當薛鵬被老人帶進客間的時候,幾乎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雲炎很快就恢復了狀態,和薛鵬有說有笑的,仿佛剛才冷著臉叫殺薛鵬的是另一個人,薛鵬也算是嘆為觀止了。老人親熱地拉著薛鵬不停地用苗語說來說去,把薛鵬弄得頭大不已,雲炎笑著接過了話頭,代老人向薛鵬介紹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這個木犁寨的人是白苗的一個分支,大多數都是雲姓,這個老人就是上一任的頭人,也是雲炎的爺爺。自從三年前老人因為身體原因退下來以後,就讓雲炎開始掌管木犁寨的一切事務。雲炎自得地說,以前爺爺管事的時候經常會有些官府、強盜以及無聊的人上山來打擾他們的平靜生活,可自從自己想出了這個鬼農場的主意以後,基本上就沒人敢再往里面闖了。

雲家和趕尸派是幾千年的交情了,到今天趕尸派的人還是不事稼穡,除了通過趕尸賺些路費,其余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由雲家提供,所以雲炎安排人去偷攝魂珠的時候,一點也不怕趕尸派會借題報復。不過,雲炎表情怪異地看著薛鵬道︰「那個什麼破珠子對我一點用都沒有,我要去偷攝魂珠,完全是想逼趕尸派幫我把格老牌找出來,因為當年這個牌就是在他們手里弄丟的。不過,他們這次倒是挺狡猾的,居然把牌子給了你,這樣他們既能隨時找你要回牌子,又可以面不改色地跟我說,牌子不在他們手里。真是恩必阿布。」

老人的身子太差,流了一陣眼淚以後就喘氣咳嗽不止,雲炎連忙把他送進後堂去休息了。由于薛鵬沒有趁機在他爺爺面前告狀,雲炎對薛鵬也是大為改觀,繼續對薛鵬介紹這個牌子的由來。

听了第一句薛鵬就差點跳了起來,牌子上的這個惡鬼居然是雲家的祖先。薛鵬狐疑地看了看眼前俊美得可以讓許多女孩兒羞紅了臉的雲炎,再看看牌子上那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物體,幾乎想要伸手去揭開雲炎身上的畫皮,看看底下是不是藏著一個鬼物。

也許是看到薛鵬不相信,雲炎嘆著氣說出一個淒婉的故事。當年炎黃帝互相攻戰,炎帝神農氏兵敗後直接逃到南方,部將蚩尤心中不服,率九黎部眾,領銅頭鐵臂八十一兄弟再次起兵與黃帝征戰。可是黃帝詭計多端,歷經阪泉、冀州、涿鹿三戰,九黎族大敗,蚩尤被車裂,殘部被趕向南方。可是軒轅部族一直對九黎殘部追殺不止,雲家的祖先姜雲本來也是蚩尤的親兄弟,看見親族被敵人殘殺,悲怒之下向天神求禱,天神讓他把自己和蛇、金蠶、蜘蛛、蛤蟆、蜈蚣等等毒物關在一起,任毒物嚙咬他的身子,最後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姜雲變得不**形的同時也擁有了驅使毒物的能力,他就靠著這個能力帶著部族渡過黃河、渡過長江,在大江南岸尋找能夠安居樂業的淨土。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姜雲又率領著部族和猛獸與當地的土人展開生死搏斗,最終歷盡苦難的三苗一族終于在湘黔邊的山區里定居下來,開始繁衍生息。姜雲把自己從天神那里學到的本事教給大眾以後就不知所蹤了,從此苗家人就有了用蠱的能力,而姜雲則被人稱作蠱神。

蠱神?薛鵬狐疑地想道,以前常听人說打草鬼,據說就是某人中了蠱以後,其家人請來高人把他身體里的蠱驅出來,不然就會癲狂而死。而且每听人說到蠱就神神秘秘,提心吊膽的,看來這個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蠱神可見也不是多麼光榮的事。

薛鵬問道︰「那這個牌子又是怎麼回事呢?」

雲炎解釋道︰「我們苗家人認為祖先的靈魂分為三處,一處在死去的身體里,一處在水井上,還有一處就在祖先經常使用的物品里。這個格老牌是蠱神先祖使用過的,還叫人把他變身後的樣子刻在了上面,蠱神先祖的靈魂也就附在了上面。」薛鵬嚇了一跳,感覺貼著牌子處的皮膚火辣辣的疼起來,連忙悄悄地把牌子翻了個邊。雲炎繼續說道︰「而且族里還一直傳說著,使用格老牌修煉蠱術常常可以事半功倍,還可以領略許多新的蠱術。自從這牌子遺落以後,苗家的蠱師地位就大不如前,而且功法越來越下成,到後來只能憑著騙人害人來維持生計了。」

薛鵬先是被綁了許久,又老老實實地听了這半天故事,雖然雲炎講的故事也還有趣,不過薛鵬已經坐不住了,開始不住東張西望起來,肚子也咕咕的響了幾下。薛鵬臉上一紅,找個話頭問道︰「那這個牌子又是怎麼流落出去的呢?」

雲炎本來已經準備要人去安排飯菜了,听到薛鵬的問題馬上兩眼放光,一下子就又被提起了興趣。這個故事他听了許多年,研究了許多年,也憋了許多年,難得薛鵬問,就忘乎所以,又開始講起故事來。

雲家保存著這個蠱神牌好多年,族里出了很多出名的英雄和蠱師。幾百年前有個叫雲難的後生,憑借勇敢機智爭得了總頭人的位置。在他之前,苗家對漢人一直都是抱有深深的敵意和戒心。雲難卻鼓勵大家學習漢人的文化,他自己也一改從前苗人名前姓後的習慣,把雲姓提到了前面。由于吸收了很多漢人的工藝和技術,那段時間苗家的日子過得紅火得很,也經常引起官府的眼紅,不時派官兵前來騷擾,幸好都被雲難打敗了。

雲難在一次下山學習的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兩人互生情愫,幾乎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後來雲難才知道少女居然是長沙王的郡主,而且已經被皇帝親口許配給當科的文狀元了。看到郡主無助的眼神,雲難為了整個苗家的安危終于沒有把她帶走,在郡主出嫁的那個早上,雲難一個人躲在高高的山岡上,望著下面的送親隊伍潸然淚下。

雲炎說到這一段的時候聲音也哽咽起來,和薛鵬剛看見他時的冷酷樣子相比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薛鵬肚子里空空如也,如坐針氈般不停地扭著**,雲炎卻好象一點也沒有察覺,自顧著繼續講了下去。

雲難失意地回苗山以後也成了親,還生了一雙兒女,可是對情人的思念如針扎一樣時刻刺痛著他的心。後來有一天,他又下了山,尋找到已為人妻的郡主,郡主憔悴的模樣讓他悔恨欲死。正在他們互相傾訴的時候郡主的丈夫,那個狀元回來了,見到此場景火冒三丈,抽出劍來要砍殺二人。雲難開始並沒有反抗,直到劍砍到郡主身上時才忍不住出手用蠱術殺了那個狀元。

長沙王雖然大雷霆,可是為了保住親生女兒的命,他把郡主和雲難都藏了起來。那個文狀元有個哥哥,也是個武狀元,當時正在苗疆一帶帶兵騷擾,听到消息後就回師找長沙王要人,後來還包圍了整個長沙城,揚言要血洗長沙。雲難和郡主為了全城的百姓,自己從藏身的地點走了出來,就被那個殘忍的武狀元沉了塘,不過那個武狀元因為包圍郡城,有謀反之意,也被皇帝下令處死了。

薛鵬開始有點听得入神了,這個版本好象和自己在陳家古墓里看到的不太一樣,可又說不出有哪不一樣,他忘記了自己的肚子,開始用心地听雲炎繼續往下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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