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巨石從白坡處飛起來,被高高拋起,又重重地落在山坡上。可怕的是它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沿著山坡向下滾動。由于重力做用,越滾越快。
「啊——」所有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膽小的人已經閉上眼楮。
孔潤澤心里如塌癱一般,說︰「完了,這個騎摩托車的肯定完蛋了。」他也想閉眼楮,但眼楮似乎已經不听他的使喚,仍在大睜著。他緊盯著那塊飛滾動的巨石。巨石變得像一只恐怖可怕的惡魔,直沖著那輛摩托車撲過去。
一個從山坡上往下疾滾落,一個從山道上往前疾行駛。
「萬一」的事情,就是這樣不可阻擋地生了。
摩托車上的禿頭被驚呆了,本能地舉起一只胳膊擋在自己的腦袋上面。一只人肉胳膊,如何能抵得住從天而降的巨石?
「啊——」一聲慘叫回蕩在山谷里。
「我的媽呀——」小公共車里,那個抹嘴巴的漢子絕望地大叫一聲。
「出事了!」小公共車里一片騷動,。
「砸死人了!」有人拼命拉開車門。
「別過去,小心還有石頭滾下來!」司機麻子劉聲嘶力竭地提醒大家。
先下車的人止住前進的腳步,後面的人也紛紛下了車。
那個抹嘴巴的漢子緩過一口氣,什麼也不顧了,腿一軟一軟地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哭著大喊︰「大佷子,國忠娃,二柱呀——我的娘娘呀!」
大約二分鐘後,山坡上再沒有動靜,人們才紛紛趕過去。
眼前的情形慘不忍睹。
大石頭幾乎有半人高,滾落在一邊,還有部分壓在摩托車的輪子上,石頭上面血跡斑斑。摩托車倒在那里,兩個輪子上都有暗紅的體液。光頭男人原來頭朝下,與肩膀折疊在一處。腳還架在已經癟了的摩托車車座上。胳膊呈度扭曲著,看上去非常怪異地搭在他的腦袋旁邊。腦漿繃裂,艷紅的血與白色的體液粘混在一起,像澆了紅水的豆腐渣一般。光頭男人臉朝下,手掌心朝上,可能還有些感知,右手痙攣般一顫一顫地動。
那個光頭小男孩四肢搭在地上,腦袋卻非常奇怪地插隊進土里面,周圍是雜草與碎石。男孩兒的四肢一動不動,**高高地翹起朝天。褲頭爛了,露出黑呼呼的**,**縫里似呼還夾著一疙瘩黑稀的屎。農村娃兒不像城市小孩,用專門的衛生紙一擦、二擦,洗澡的時候還用肥皂在**眼兒處洗數邊。農村娃拉完屎之後,身邊有石頭就拿石頭的一條稜兒在**縫處擦一擦,有的用爛樹葉一抹了事。用爛報紙擦**那已經屬于條件好的奢侈行為。
這時候,那個總愛抹嘴巴的男人正彎著身,往外拉光頭男孩兒。劉麻子過去幫忙說︰「小心些,別把娃兒的脖子再扯斷了。」
又過來二三個上年輕的山里人,幫著又抬又拉,折騰半晌,才把光頭男孩子的光腦袋從泥土雜草夾縫中來,已近變形,原本突出的後腦深深地陷了進去。
幾只手齊合力讓小男孩兒仰面朝天躺下,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活色,皮膚呈僵死的灰,大約血不流通全死在身體里面。小男孩兒的眼楮恐懼地大睜著,眼皮里有土灰攙著血漬。
「媽呀——」程嚇得捂著眼轉回身去。
與程並肩壯著膽子前去觀看的蘇慧嫻,這時候也緊跟程往回跑,一腳踩進土坑里,差一點跌倒。
李汝楠、薛玉華遠遠地根本就沒敢近前看。
李汝楠爬在薛玉華的肩上,渾身抖。薛玉華輕輕地拍著李汝楠縴瘦的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喬純剛、王凱站在那里一語不。
劉鴻相連連搖頭︰「太慘了!太可惜了!一朵還沒有開放的花就這麼沒了。」
孫憲濤過去繞著兩具死尸看了又看,臉色白,嘴唇烏青,走到孔潤澤身邊低聲說說︰「走吧,看了晚上會做噩夢的。」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拉了拉劉鴻相。
孔潤澤一語不轉身往回走。
劉鴻相悄悄拍了拍王凱和喬純剛,大家一起回到小公交車旁邊。
「怎麼辦?」孫憲濤問。
「走吧,反正快到明光廠了。這里生這種事情,小公共恐怕一時也開不走了。咱們拿出自己的包裹,走著去吧!」喬純剛說。
劉鴻相點點頭︰「也只有這麼辦吧。」
在現實生活,許多看似不相關的事件背後,總會有千絲萬屢的聯系。這幫年輕的學生無法想到,這個意外的死亡事件,對他們將意味著什麼。那個神秘的小男孩的死,又會對他們產生什麼不可估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