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是淬火的鐵 三十一、有請必到∼三十二、攪局

作者 ︰ 過街鼠

跨出凱瑞房門時,方紀新跟自己說,永遠不會再跨進這扇門。不為別的,在這個房間里,自己因為追求短暫的快樂,讓一個女人傷了心。那是他希望用一生守護的女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凱瑞也沒有在騷擾他。他也沒去參加什麼狗屁的籃球訓練。

接下來的幾天,方紀新按時上課,按時出畫攤。

生意不是很固定,因為客源並不能隨便有,但方紀新並不會因此而降低標準。他的特立獨行很快成為中心廣場的一道奇特的風景。潮來潮去人流一波又一搏,能留下的僅僅是少之又少的幾個。但這就足夠了。不低的收費足以彌補人數上的差距。要質量不要數量。這是方紀新的經營之道。

快收攤了,還沒有人,方紀新準備收攤了。雖然此刻太陽還高高的掛在天上。

駐足圍觀的人群躁動了一下。方紀新沒有在意,見怪不怪了。他繼續收拾自己的工具。在最後一刻,他的動作被迫停下了。兩名帶著墨鏡的黑衣男子,一左一右的把自己夾在中間,其中一位,抓著他的手,制止他的下一步動作。

怎麼了。不會是黑幫吧?自己沒有招惹他們呀。

方紀新抬起頭,才現,他的對面,坐著個女人,不,是美女,絕對的美女。只是這女人年級似乎大了點,將近四十歲。成熟的美別有風味。

不知近四十歲的年紀該配怎樣的服飾,他在想這生意該怎麼做。

「可以給我畫一張畫嗎?」女人開口,聲音很甜美,直鑽心底。沒想到,西洋美女也能有如此甜美柔軟的聲音,少見。心里其實早已默許,但口里卻說出另外的意思。

「不行。」

「為什麼?」中年女人很詫異。美麗的臉上掛起了冷霜。說實話,還很少有人能這樣和自己說話。因為和她這樣說話的人只有一條路可走,地獄。

兩個原本站在方紀新身旁,已經離開一段距離的黑衣大漢,上前了一步。兩人用眼楮看著方紀新。如果他再說錯話。他們準備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深淺高低的毛頭小子。女人身後六七個大漢,圍成扇形,把他包裹在中間。

不至于吧。這大的陣勢。方紀新目光穿過人群,三輛最新款奧迪中間,又讓他眼楮亮的東西︰黑色幻影。全球限量行,絕不會過十輛的級名車。車就代表人的身份象征。這是惹不起得主。方紀新有些覺得自己剛才說話太冒失了。

「我,我只給美女畫畫。」方紀新硬著頭皮說。

「你是說我不美麼?!」口氣已經冷到極點。

「是,你不是美女。」只有賭一把了。身旁的黑衣人已經準備動手了。

「你是絕色美女!」方紀新在黑衣人動手之前,搶先說出了這話。

「畫絕色美女我沒有把握。」

「是嗎?」原本冷如冰霜的臉上,瞬間有了微笑。美麗貴婦揮了揮手。黑衣人退了下去。「小滑頭。」她心說。

「你可以盡量試試。」

方紀新不敢怠慢,忙拿出畫筆,擺好了架勢。他提著筆,卻遲遲不落下。他現,畫這女人的外在美其實不難,關鍵是她的神韻,如何表現需要細思量。

「尊貴的女士,我能提高要求嗎?」「你說。」我能靠近點看你嗎?「方紀新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但為了不砸飯碗,他還是大著膽子提了出來。

「理由。」「我需要品味您的神韻。」她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曖昧的聯想。

「這,好吧。」女人答應了。方紀新走了過去,近得能感覺出女人心跳的聲音。女人身邊的護衛已經肌肉緊崩,隨時準備出手了。而她本人卻依然吐氣如蘭,呼吸平靜。在陌生男人的逼視下,依然鎮定自如的反應,說明這女人很不簡單。

外秀慧中。外秀內剛。方紀新有了第一直觀判斷。

他退後幾步,坐定,開始下筆了。時間流逝的不緊不慢,兩小時過後,方紀新收了筆。講畫作交給身邊的男子。讓他送過去。美麗婦人看了幾眼,笑了。確實畫得不錯!她由衷的贊許著。

交給身邊的人,讓他保存後。她站起身,站起身,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

「錢……」看著她快上車了。方紀新才想起,自己這兩個小時不能白忙活吧,大著膽子喊了一聲。

美麗婦人停了一下,轉身對身邊的護衛說了兩句,進了汽車,關上車門,走了。

一個互為走到方紀新身邊,遞上了一張名片,說夫人有請,明晚7點請務必賞光。***,什麼回事,誰稀罕你一頓飯!

醞釀了許久,方紀新最後還是答應羅斯教授的邀請,到他的實驗室幫忙。工作是有償的,幫忙是盡義務。方紀新不想把純粹的師生關系轉變成雇佣關系。他特別向羅斯教授進行了說明。老人听後只是苦笑。怪異的東方人,干工作不要錢的,居然還有這種人。

下午,自習時間,羅斯教授領著方紀新著自己的實驗室里轉了轉。這讓方紀新感慨萬千。一個高校的教授,居然有這麼先進齊全的實驗設備,這一點,是包括中國在內的許多國家無法比擬的。科技展是建立在雄厚的經濟物質基礎之上的。在這一點上。中國人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方紀新教授實驗室出來,已經是下午6點了。他出校門時,看見兩輛新款奧迪車停在門口,車旁邊站著幾個黑衣人,帶著墨鏡,挺酷的。他還以為世界某個貴公子的私家車,沒在意。剛想離開,卻被其中一位攔住了。對方有禮貌的作了個有請的手勢。方紀新這才想起,是昨天的幾個黑衣人之一。

這是請客麼,簡直是綁架。也不問問自己有沒有時間,有請必到,這可真霸道!

想起他們領走時說的話,方紀新直到今天自己不上車是不行了。他只有服從的份。

汽車經過鬧市,在一處大商場停下。幾個黑衣人領著方紀新下了車。

進了商場男裝部。其中一位看了看方紀新的神采。叫過服務生,點了幾套西裝,讓方紀新試。有這麼巧的事嗎?想著幾個月前在北京,同樣的場景,他臉上閃現一屢苦笑。自己還有資格再想念嗎?

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只能由他們擺布。在出商場門時。方紀新已經從里到外從上到下換了一身新。

汽車在一座莊園門口停下。

進了大門,有行進了五分鐘,才到莊園中心主建築群。十八世紀斯哥特建築風格。金碧輝煌。門口停了好些名車,一群紳士美女6續走下車經過紅地毯,走向大廳。在人群當中,方紀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斯瓦辛格,美國加州州長。他暗自心驚。這決不是一般的酒會。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帶到著,打的什麼主意?

沒有在大廳作停留,黑衣護衛直接把方紀新領上了二樓。在樓梯拐角,方紀新往大廳里看了一眼,現不少東方面孔。斯瓦辛格對面,好像站的是中國駐美國加州領事,楊潔。這麼多政治名人匯聚于此。難道有什麼事生。

貴婦人正在化妝。方紀新已經遲到了十幾分鐘,但她好像並不介意。看見方紀新來。她揮揮手示意他坐著登回。旁邊一個穿深藍色的中年人走到方紀新身邊,在他耳邊叮囑著。

原來如此。

在這里,將舉辦一場亞洲,主要是中國文物的現場拍賣會。夫人想讓他作為拍賣顧問,對拍賣的藝術品作出不沽評,提供競拍的第一手資料。為什麼選上自己?自己又不是文物鑒賞家。哪有那實力。她選錯人了。方紀新連忙說自己不行。

不要你辦什麼事,到時候你只要接到指示,舉競標牌子就行了。

美麗婦人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原來自己只是個托呀。方紀新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之時在做傀儡,富人手中的玩線木偶。

三十二、攪局

手里拿到競標牌後,方紀新被藍衣人領下了樓。

站在一群人中間陌生人中間,方紀新不知道如何應付。他努力回憶在龍騰大隊訓練時,教練所教的社交知識。但是草草的只听了幾堂課,語言又不豐富的他,實在無法把課堂知識轉化為現實技巧。

「你好,年輕人,能認識一下嗎?」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方紀新忙轉過身。我的天,是楊領事。慈祥的微笑很迷人。「您……您好,楊領事,很,很高興見到你。」方紀新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這是祖國的親人的總代表。即便是經過特殊培訓(半瓢水的),方紀新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

「年輕人,既然你認識我,那你能不能讓我也了解你一下。」

「我叫方紀新,是中國留學生。現在在……」方紀新像背書一樣,剛想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一名藍衣人咳了一聲。走了過來。沖楊潔輕輕彎了彎腰。「領事先生,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夫人請你樓上就座。」楊潔沖方紀新點了點頭,離開了。

大廳的燈光稍微暗了一下。原來談笑風生的賓客,很自覺地向大廳中央聚攏,面對一個臨時搭建的展台站定。

先有加州州長致詞。隨後楊潔上台講了話。

然後,拍賣會正式開始。整個流程安排得很緊湊。

這時,一件件拍賣藏品先後亮相,瞧著這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下面眾賓客眼露興奮之色,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是否拍賣得到這些奇珍並不重要,趁此亮亮相,作作秀才是正著。

很快,第一件藏品推上了拍賣台,中國的白玉香爐,白玉產地是中國新疆的上等和田玉,玉質溫潤光滑,不滲雜一絲雜質,再加上做工精細,雕刻如巧奪天空般的精美,的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好了,這件奇珍各位先生女士們已經過目,先,在拍賣正式開始前,應舉辦方的要求,聲明此次拍賣所得全部捐獻慈善機構。」拍賣師話音一落,就贏得了如雷的掌聲。現在,把錢回饋給社會,在美國富翁中已經成為時尚。以比爾.蓋茨為例,據不完全統計,他先後捐獻給慈善機構的善款達數十億美元。今天,看來又有上億美元即將捐出。

待雷鳴般的掌聲逐漸止歇,拍賣師敲響了木錘,大廳恢復了安靜,拍賣師大聲說道︰「現在,拍賣正式開始,第一件,中國清代的宮中御用,白玉香爐,底價萬美元,每次叫價1o萬美元,現在請各位出價。」

「好,那邊那位先生出價萬,不可思議的出價,第一次叫價就突破5o萬美元,還有更高的出價沒有?」方紀新往那里看了看,是一位中國籍中年男子。他曾在電視上看見過他,好像是香港某富豪。

腰上一麻,藍衣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邊了,他示意方紀新舉牌。也沒多想,他照做了。

「萬,好,那位先生出價萬,還有更高的嗎?」拍賣師指著方紀新喊。

方紀新出完價後,中年富豪白了他一眼白了,再次舉起了拍賣牌。

「好,萬,那位先生當真是大手筆,還有更多的出價嗎?」拍賣師的語氣很煽情。

腰眼再次一麻,方紀新又舉起了牌。

「有了,那位先生再次出價,萬,還有高于萬的出價嗎?」

這時,拍賣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哦,有了,呵呵,我們的級寶貝,希爾頓小姐出價了,她出價萬。」拍賣師興奮起來,件拍賣藏品就呈現出白熱化,有這位派對活寶出價,這件藏品絕對有人跟風。果然,有了這位豪門浪女的加入,一些名士開始湊熱鬧,紛紛叫價舉牌,象這種湊熱鬧又能博名聲的事情,這些紳士們自然不甘落後,頻頻舉牌,很快,這件白玉香爐的身價彪升到萬美元。

當價格突破到萬的時候,方紀新就沒有再舉了。沒有人的指示,他不會輕舉妄動。

最終,那件白玉香爐以萬美元一錘定音,被那名香港富豪拍走。方紀新不知道,香港富豪背上有些冒冷汗。他隱約感覺到,今天的拍賣會有人攪局。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回去得好好查清楚。

吃里爬外的東西。香港富翁心里在罵方紀新。

當第二件年代久遠的珍藏山水畫亮相拍賣台的時候,方紀新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又被點了一下。他側過頭,藍衣人正看著他。

「好,那位先生加了1o萬,萬,還有人加價嗎?」

拍賣師兩眼放光,那件山水畫萬起價,萬已經叫了兩次,方紀新出價,這幅畫的價格還得漲。

「沒人再加了嗎?萬第一次……」

拍賣師催命的聲音再次響起︰「萬第二次……沒人再加了嗎?」拍賣師拿起了小木錘︰「萬……好,那位先生出價到萬,先生們,女士們,那位先生出價到萬。」

方紀新看著對方覺得眼熟,舉牌時才想起,對方是四川萬向集團的老總,姓劉。

方紀新收回號牌,不想再舉了。他感覺出了異樣,但問題出在哪,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藍衣人再次捅了捅他。方紀新只好無奈的再次舉起了號牌。

「萬,那位先生再次出價,萬。」拍賣師的語氣充滿了煽動。

如芒在背,方紀新感覺到,在場的亞洲人,準確地說是中國人都憤怒的盯著他。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疑問更加強烈。

「萬,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好像是楊潔的聲音。沒人再舉牌了。領事的面子,任何人都是要給的。藍衣人也沒有催方紀新。

方紀新抬頭望樓上看時,瞧著楊潔的眼神里好像含有警告。

也許是初始的激烈調動了氣氛,最後所有的展品都已高出底價近兩倍的價格拍出。整個拍賣會總成交額達到3.7億美元。創了亞洲文物拍賣紀錄。

拍賣會結束時,楊潔有意識地走到方紀新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年輕人,走好自己的路……」自己怎麼了?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兩天之後,當方紀新看到當地的一家中文報紙上的一條消息後,才有所頓悟。

「世人矚目的亞洲(中國)文物拍賣會日前在加州奧新莊園結束。在此次拍賣會上,港澳和內地組成的收購團,由于出現技術性失誤,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之前曾有人作出估計,三地聯手有可能三分之二以上流失文物,在多付出2億美元的情況下,仍只購回三分之一藏品。三地人士表示,有機會將再次聯手,同時加強溝通聯系,強力出擊,使流失國寶早日回到住過母親懷抱。」

什麼技術性原因,不就是自己在那攪的局嗎。

我是罪人。我怎麼一不小心成了罪人了呢。雖然自己是中了人的圈套,中了人的借刀殺人的詭計,是無心之過。但自己能原諒自己嗎,是自己讓祖國白白流失了兩個億,兩個億呀!

方紀新覺得自己氣血翻涌,想吐,一張口,一條血帶濺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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