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孀 第18章︰青霞的羞澀,父母的滿意

作者 ︰ 韓詠明

呼延氏洗了如墨似黛的秀,浸泡了如凝脂似白玉的肌體,讓丫環輪番用干巾布擦去秀上的潮濕,便靜靜地斜臥在溫鄉里等待著。此時此刻,她無心撫琴,無意潑墨,因為沐浴後的肌體,沐浴後的內心深處,正呈渴望之勢。

七丫來過,她要與父親一比輸贏。呼延氏目光游離,只是心不在焉地與女兒攀談著,盡管女兒想在父親沒回來之前,與母親對弈一番,可呼延氏卻懶臥在溫鄉里,流光溢彩的雙眸閃爍不定,此時此刻,她不希望女兒她在此等候與她父親對弈。

青霞等待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等到父親,于是,她便像仙鶴展翅似的打著哈欠,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母親的房間。

夜已經很深了,呼延氏那剛剛浸泡肌體後的渴望也慢慢疲倦了。她依幔而息,卻不願熄滅燭光,因為她知道,在馬丕瑤眼里,在這深夜里,她房間的燭光是一種呼喚,是一種渴望。她盡管睡了,仍然在呼喚著,等待著,等待著年輕豐滿的身體在馬丕瑤那粗重的深呼吸里,在這夜深人靜里,燦爛地怒放,盡情地燃燒。

很模糊的腳步聲,睡夢中的呼延氏卻清晰地听到了。沒等腳步聲走近,她疲倦的身體又呈渴望之勢;沒等房門被溫柔地扣響,她早已下床打開房門,像一朵極欲被雨露滋潤的鮮花,盛開在馬丕瑤面前。

馬丕瑤望著面前的呼延氏︰光潤的秀很隨意地披散著,雪白的對襟睡衫很肆意地敞開著,低胸的紅包裹肚在熱情地呼喚著,白皙的胸頸在迫不及待地渴望著,脹滿的胸脯在快樂的顫抖申吟著……。

瞬間,馬丕瑤忘記了今夜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也忘記了身後敞開的房門,雙手不由自主地捧住了呼延氏嬌喘的秀臉。

「七丫剛走。」呼延氏像個精靈,輕盈地繞到馬丕瑤身後,邊關門邊說。

一句話驚醒了馬丕瑤,他急忙攬著關門的呼延氏︰「快快……快讓人喊女兒過來。」

「怕早已睡下了,她走的時候哈欠連連。」

「睡下了也喊她過來,是征求她終身大事的急事。」

「哦……好好……」一听說是女兒地婚事。呼延氏忙不迭地喚醒丫環。支使她快去喊七丫小姐過來。敞開地衣襟被胡亂地扣上了。體內地渴望也瞬間被掩蔽。

呼延氏地睡衫衣襟雖系上扣子。敞開地領處卻露出大片雪白地肌膚。紅裹肚上地紅吊帶也在她潤滑地肩頭時隱時現。

馬丕瑤平靜地端坐著。呼吸卻很粗重。呼延氏習慣地與他斟了杯茶水。又習慣地佇立在他地身後。二人無聲地等待著住在隔壁院落里地女兒。但無聲之中。彼此都心照不宣。各自心中都掩蓋那股熱情和渴望。

「等父親那麼久都沒回來。睡下了又喊。什麼重要地客人要父親陪到深夜……」青霞不滿意地嘟囔著。人沒進房間。聲音早在院子里炸開了。攪亂了一片寂寞。

青霞邁進房間。見父母貌似平靜如水。靜靜地候著。但平靜之下。她感覺到似乎掩蓋著什麼急躁地東西。因為父親地呼吸粗而重。因為母親地嬌喘起伏不定。她頓感莫名其妙︰「什麼重要地大事?打亂了本小姐地美夢。駭人听聞吧。今晚不比了。明天再一決勝負吧。」

「女孩子家。就知道一決勝負。都十八歲了。再不尋個婆家嫁出去。怕都成老姑娘了。到時候人老珠黃。看哪個人家敢要。」馬丕瑤先給女兒來個下馬威。省得她像抗裹腳一樣抗這門他認為很合適地婚姻。

「哦?父親,」青霞被劈頭一頓莫明其妙的數落,突然精神起來︰「母親今年都三十六歲了,仍風華正茂,年輕俊美,我七丫就是晚出嫁幾年,也不至于人老珠黃吧……嘻嘻嘻。」

「七丫,你父親要給你商量你的婚事。」呼延氏漫移金蓮,碎步到女兒跟前,輕輕拽拽女兒的衣角。

經呼延氏這一打破,馬丕瑤覺得該言歸正轉,直切主題了。于是,便望著女兒,鄭重其事地說︰「七丫,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齡了,前兩年,因為給你女乃女乃守喪,延誤了些時日,今天,府上來了位山西布政使劉大人,與他佷兒劉耀德提親,這劉家在河南是富,他佷兒年方二十,年齡與你正匹配。」

青霞雖說平時大大咧咧,豪豪爽爽,但一涉及兒女情長之事,女孩子心中最溫軟的部份便鋪天蓋地的涌現出來,只見她羞紅著臉,不知所措地低下頭,羞羞答答的樣子活活一個窈窕淑女。終于有人給自己提親的,有人提親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女孩子。青霞的心里這樣想。

「這才像一女孩子嗎,難得看到咱七丫如此嬌羞呀,呵呵呵……」馬丕瑤望了呼延氏一眼,禁不住笑了起來,先是微笑,繼而是哈哈大笑。

呼延氏一听說是‘劉半縣’的劉家,竟忍不住歡呼起來︰「太好了。」

「七丫,你同意這門親事嗎?劉大人可在咱府上住著呢,明天要回他準信。」馬丕瑤希望女兒的態度與呼延氏一樣。

「他相貌如何?」七丫半掩芳唇,羞羞的扭動著腰肢問。

「雖無潘安之貌,卻也儀表堂堂。」馬丕瑤明白,女兒所說的‘他’,就是指劉大人的佷子。這一次,他沒有像訓導楊氏一樣,給女兒講解相貌不重要的真理古訓,而是把劉鴻恩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學給了女兒。

「他家離咱府上有多遠?」青霞仍然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地不停追問,像小時候追問女乃女乃一樣,芝麻大的小事能被她追問出一堆紅蘿卜來。

馬丕瑤深知女兒這毛病,他有些擔心,恐怕被女兒追問出什麼破綻,一句話不得當而毀了這樁他認為很合適的婚事。于是,誘導女兒︰「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遠怎樣,近怎樣,誰還要你天天一趟,來回串娘家嗎?」

「遠點也沒什麼,嫁入這樣的人家,也省得擔心你受簞中覓食,灶前求羹之苦了。」呼延氏也上前勸說青霞。

「哦,你嫁給父親只是為了不受簞中覓食,灶前求羹之苦?」青霞嫌父親的話難听,順便把怒氣撒在母親身上。

「你你你……」呼延氏滿臉通紅,用手指著女兒,轉身望著馬丕瑤,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呵呵呵……你這個七丫,相貌酷似你母親,可你母親的恭良溫順怎麼沒遺傳給你一點?」本來想在青霞面前持嚴肅態度的馬丕瑤,听到女兒的氣話,忍俊不禁,突然又氣又笑起來。

「好了好了,母親嫁給父親不是為了不受簞中覓食,灶前求羹之苦,而是母親太敬佩父親,太愛戴父親了,每次看父親的眼神,喲喲喲,那個愛慕喲,依戀喲……呵呵呵……」青霞走到母親身邊,拉著呼母親的手逗母親。

「哈哈哈……」馬丕瑤又大笑。

又羞又氣的呼延氏,沒辦法,又被女兒逗笑了。

「好了,七丫,」馬丕瑤突然止住笑,面色沉重,語氣傷感地說,「七丫,氣歸氣,笑歸笑,說歸說,在咱這個府弟里,全家人最疼你。為父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如今,你的幾個兄長皆已成家立業,兩個姐姐也遠嫁他鄉,為父不幾日又要服闋入都,接受皇帝任命,若再遠赴邊疆,豈能再帶你同行?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再說了,這門親事也門當戶對,听劉大人言說,他佷子十幾歲就沒了父親,佷子是邊讀書邊經商,若是平庸俗輩,能把偌大的家業支撐起來嗎?唉……就依你娘的意思,成了這門婚事吧,這也是為父的意思。」

馬丕瑤傷感的語氣讓青霞沉默了,她不再嘻鬧,抬頭注視著父親︰歲月如劍,風雨如磐。年邁的父親須已白,原本豐滿平滑的額頭上也被歲月之劍刻上了幾道深深的皺紋,鬢角已出現了老年斑,皮膚也松弛了,一雙智慧而明亮的雙眼也不再炯炯有神了……

父親年邁了,年邁的父親牽掛她這個小末滴溜女兒,她若不嫁人,父親將不能安心遠行赴任,十八歲已經是大人了,豈能再讓父親為自己操心?

青霞也突然傷感起來,為父親的年邁而傷感,為自己將要離開父母,遠嫁他鄉而傷感,為未卜的婚姻生活而傷感……

她不經意地抹了一把潮濕的眼楮,走到父親身邊,羞羞地低著頭,輕輕的,像是對著腳面說︰「七丫的婚事盡請父親母親做主,父親母親認為合適,就定下吧。」

在馬丕瑤和呼延氏眼里,青霞輕語說話時那一低頭的溫柔,卻是難得一見的,老夫少妻便相顧而視,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

青霞說罷,滿臉通紅,轉身跑了出去。她「騰騰」的腳步聲,敲破了夜的沉睡,敲醒了蟬的安眠,敲熄了呼延氏的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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