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孀 第86章︰面對惡族人,青霞不畏懼

作者 ︰ 韓詠明

青霞讓劉鐵抱緊淑女,她自己則鎮定自若地走進西園子里,這是她自家的西園子,是丈夫遺留她青霞的園子,她最有資格自由出入這里了。現在,她要把兒子和大妞二妞喊回家里來。而正拿鼎元泄的劉氏族人和他們的護院家丁,並不知道青霞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假山旁邊,他們仍然說著污穢不堪的髒話,說著連畜生都羞于說出口的髒話,借以泄搶到手的貴重物品又吐出來的難受和悲哀。

青霞一步一步走近兒子和大妞二妞,當劉憲德他們看到青霞的一剎那,他們驚呆了,伴隨著目瞪口呆的還有恐慌。他們可以在背後罵的不堪入耳,可面對青霞的一剎那,他們似乎恢復了人性,無地自容的神色,瞬間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一閃而過。

青霞走到鼎元身邊,一手牽著兒子的手,一手攬著大妞二妞,然後,面向劉憲德他們,態度孤傲而高貴地說︰「各位哥哥好閑情,有時間來我家西園子里游玩了?」

劉憲德他們個個面紅耳赤,就像暗藏在身體最深處的丑陋本質和行為,被突然撕掉偽裝的外衣,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在無地自容的同時,更憎恨撕掉這層偽裝外衣的人,對于青霞的突然出現,對于青霞听到他們最丑陋最腌髒的齷齪言語而惱羞成怒。現在,又听青霞說他們好閑情,來她的西園子游玩的話,就像野獸受到挑釁一樣,再加上剛才的腌髒齷齪言語被青霞听到的緣故。立時,他們的無地自容變為惱羞成怒,他們的面紅耳赤變為怒沖冠。

「劉馬氏,你敗壞劉氏祖宗遺留下來的財產,跑到京城去招搖出風頭,也不怕壞良心!」自認為有責任主動開口的劉憲德,竟然走近青霞幾步,怒氣沖天地說。

「我劉馬氏捐資豫學堂。功在豫省子孫,是為豫省做善事。你說我劉馬氏壞良心,難道說我劉馬氏也像強盜一樣,撞到別人家里搶劫了嗎?」青霞毫不示弱,理直氣壯地問質問劉憲德。

「劉馬氏,你也到方圓打听一下我劉憲德的好名聲。那也是出了名地好德行之人。」劉憲德一听青霞揭他的短,急忙搬出自己的好名聲來。

「是嗎六哥?可好德行是一種修行呀,可不是一種權力;好德行最適合約束自己,約束好自己不貪不佔,而不適合約束別人。」青霞撕破他劉憲德自己所謂好德行的名聲和偽裝。

「好德行也是一種責任,一種對整個家族的責任,防止有些不良之人把祖宗遺留下的家業敗壞下去……」劉憲德總把自己地貪婪說成是一種對整個劉氏族的責任,因為理屈,他越來越氣急敗壞。「是嗎?責任?好德行主要是負好自己的責任。而不是不擇手段地侵佔別人的利益。」而對劉憲德的言詞切切,青霞毫不畏懼。

只從與他們對駁公堂那一刻起,青霞已對劉憲德及那些到家里搶劫的劉氏族人失望了。她不再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不再希望得到他們的理解並與他們和睦相處的幻想了。所以,此時此刻,她說話毫不留情。這是自丈夫離世,她第一次與他們公開爭吵。盡管過去他們也讓家眷到家里鬧騰,可他們畢竟沒出頭露面。可自從對駁公堂之後,她與他們之間所謂的面子和親情,便徹底斷絕了。

「劉馬氏!」劉憲德顯然是不耐煩與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對一答,立時把聲音提的高高的。並又向青霞跟前走近了幾步,那氣勢好像與青霞動武一樣凶惡,「在我們劉家,是不分別人和自己地,而只有一個劉字,而只有一個老祖宗,所以的財產都歸于一個劉字,我們劉氏族的人集中一塊,那真是張袂成陰。揮汗成雨,輪幾輪也輪不到一個外姓的女人來佔據……。」

「是嗎?」青霞知道劉鐵和淑女就站在自己身後。還有許多趕到地護院和家丁。所以。她毫不畏懼。毫不氣餒。聲音也隨著劉憲德地提高而提高。「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向前推個五千年。天下人還都一個姓呢。再向前推一萬年。連街頭翻跟頭地猴子說不定也與現在人地血脈相連地。難道說劉家再往後展多少年。一直展到七不沾八不連地時候。都與你六哥有關系嗎。所掙地財產都是你六哥地嗎?你也是四十多歲地人。說話怎麼也不臉紅。回去仔細把家譜看看。向前推五輩。你我地祖宗們連堂兄弟也不是。再向後過三輩……」

「夠了!劉馬氏。你他媽地……」劉憲德理窮。便露出凶惡地真面目。一步欺到青霞面前。撕開嘴開始罵人。「你他媽地……你他媽地扯這麼遠有啥用。我們就事論事……」

其他劉氏族地人。剛開始見劉憲德與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對答。說地都是桌面上地大理論。自覺插不上話。現在。見劉憲德撕開嘴罵著欺到青霞面前。紛紛助威似地圍了上來。

劉鐵和淑女。早在劉憲德跨步上前地時候。擋在了青霞面前。淑女忍不住舉手扇向劉憲德。被劉鐵一把拽住。青霞家地護院和家丁見劉憲德及劉氏族里地人欺到青霞面前。露出凶相。也圍了上來。護在青霞周圍。有青霞、劉鐵和淑女在場。青霞家地護院和家丁。個個精神抖擻。怒目而視著劉憲德他們。青霞也同時後退幾步。大聲吩咐身後地護院︰「快到縣衙報官。有強賊撞到我們家西園子里行凶撒野。」

「是!」兩個護院應聲而去。

青霞知道。上次劉憲德之所以報官。是因為劉鐵突然撞進他家里要被他們擄搶地人和貴重物品。而現在。劉憲德他們卻是站在自家地園子里。那自己也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于其人之身。

精明地劉憲德,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些道理。上次他之所以報官,第一是怯氣劉鐵的武功,怕劉鐵一時失去理智而拿他劉憲德出氣;第二是劉鐵當時在他劉憲德家里,他劉憲德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報官了。而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劉憲德在青霞家的西園子里,當看到劉鐵和淑女堵在他面前怒目而視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嚇得喘不過氣來。因為他雖說沒親眼見過劉鐵的功夫,但早听族里的人傳的神呼其神地,至于說淑女的功夫。他劉憲德呆早就見識過了。所以,他劉憲德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等青霞再說什麼,立即轉身,邊招呼其他人離開,邊罵罵咧咧︰「走!老四,老十,咱回家,好男不跟惡女斗。一個外姓來的女人,拿著咱劉氏祖宗遺留下來的財產到處敗壞,出風頭招搖。早晚會遭報應的……」

其他劉氏族的人,見劉憲德膽怯退出,又見青霞身後地人多勢重,不等劉憲德招呼,早已灰溜溜地向通往自家的偏門方向快走。

青霞見劉憲德他們離開,急忙讓人追回去報官的兩個護院,也帶著兒子和大妞二妞離開西園子。她怎麼也沒想到,劉憲德和劉氏族里的人,經過對駁公堂之後。仍然這樣如狼似虎地不肯罷休,如果無休無止地這樣吵鬧下去,天長日久,何時是個盡頭呢!不光她青霞費盡口舌和心機,連護院和家丁的身心也倍受摧殘。

第二天,青霞來又來到了縣衙,拜見了馬知縣。第一是為了感謝他的全力幫助和指點,順便送些厚禮給他;第二,是想再讓馬知縣給她指點一下迷津。面對劉氏族人無休止的辱罵和欺凌,看以後該怎麼辦。

「劉夫人,」馬知縣明白青霞的意思,但听了青霞訴說的苦衷,也表現地愛莫能助,他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這常言說呀,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劉氏族人今也鬧。明也鬧。時間一長,你們之間也分不出個誰是誰非了。因為你們之間的爭執。也就屬于亂麻一團,只要都有一口氣撐著,那就永遠都扯不到頭。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理。理在哪?還不都是為了金銀。如果劉大東家沒有給夫人您留下龐大的家業和金銀,你劉夫人是一貧如洗地話,那你讓他們來爭,求他們來給你劉夫人做過繼兒,他們怕是躲還躲不及呢,誰還會來爭。」

「如果這樣無休止地爭鬧下去,拙婦我應有六十的壽命,恐怕連四十歲也活不到了。」青霞說著說著,雙眼便潮濕模糊了。

「天若讓人絕,人必絕;這人若讓人絕,倒是違備了天意。如果劉夫人真想要尋清靜,倒未必就沒有清靜的地方可去呀!」馬知縣見青霞流淚,似乎有了好主意似的開導青霞。

馬知縣的話,讓青霞的眼前一亮,如絕處逢生一樣激動,迫不及待地問︰「馬知縣定有上好的良策,可以讓拙夫月兌離族人的爭鬧。」

「也不是什麼好良策,」馬知縣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接著說,「劉夫人呀,這常言說,人多,乃事非之地。劉夫人所居住的劉家大院,那就是劉氏族人地老窩所在。他們抬眼便看到了夫人,夫人抬眼也看到了他們。如果是眼不見,那心就不煩。夫人不如搬離老宅吧,離他們劉氏族的人遠遠的。這樣以來,他們劉氏族的人看不見了夫人,心里也不煩了。夫人看不見了他們劉氏族的人,心情也許也會好些吧!除此之外,可別無他法了。上次抓了他們劉氏族的劉憲德,沒過幾天,為他求情的官紳就不下十幾人。我馬某趕緊順水推舟呀!就是把他釋放之後,遠在外地為撫府的劉氏族人還來信要求立即釋放他呢!」

青霞听馬知縣說完所謂的良策,就是讓自己搬離老宅,心里立時冰涼冰涼地。難道說唯有這樣,才能月兌離劉氏族人的無理爭鬧嗎,除此之外,就別無他法嗎?那老宅里可遺存著丈夫所有的體溫、笑聲和氣息呀!如果搬離了老宅,也遠離了丈夫。

馬知縣看出了青霞的不情願,立即安慰她︰「劉夫人,這樹挪坑,能挪死;可這人挪窩,說不定能挪出條生路呢。有句話叫做,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該放手的就放手吧,這搬離老宅,又不是扔掉老宅,這老宅永完都是你劉夫人的,夫人可以把老宅另做別用呀……」

盡管青霞一百個不願意搬離老宅,可她知道,她和劉氏族人的爭鬧和矛盾,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如果不把家來恭手讓給劉氏族人,那是很難順利落幕,除非劉青霞妥協,認輸,服軟,搬離老宅。否則,她和劉氏族人的爭鬧將要永無寧日的繼續下去。

青霞考慮再三,準備主動妥協,決定采用馬知縣地良策,搬離老宅。但這只是個念頭,她並沒有聲張,連淑女和劉鐵她都沒說。只是從馬知縣那里回來地第二天,便又帶著淑女進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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