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典 第三十九章 夜漸長

作者 ︰ 尋開心

火焰燃燒放出的亮光將黑暗隔絕于數丈之外,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那些只能在黑暗中現形的鬼魅眼看著易天行在光線的掩護下躍進火盆的光線範圍而毫無辦法。他們干裂而鋒利的手爪雖然有傷害魂魄的恐怖威力,卻因為無法出現在光線之下而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獵物跑掉。

然而生人的氣息吸引著這些潛伏在黑暗中的鬼魅,活人的甜美生命力如同一道沙漠中的甘泉吸引著饑渴缺水的旅人,這些隱身于黑暗中的鬼魅始終在火盆光線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徘徊,出喃喃低語。

易天行躍入火盆的光線範圍中,解除了身陷黑暗中受到的圍攻,然而身上被黑暗中鬼魅所傷的幾條傷痕此時卻劇烈地疼痛起來。背後的傷痕自己看不見,但是手上被抓傷的一條傷痕傳到痛覺神經的痛楚感絲毫不遜色于後背。轉過自己的手臂,易天行查看一下手上的傷。

手臂上的這條傷痕其實並不很大,只是被手爪掠過撕扯出一條血痕。但是此刻看見傷口兩邊的肌肉傷口泛白,各自向兩邊卷起。傷口四周的血管如同枯涸的河流,沒有一絲鮮血流出。傷口之中還在不斷地泛起一陣陣寒氣。用另一只手去觸踫傷口,居然沒有一絲的感覺。傷口附近的肌肉很有可能已經壞死,而且手臂失去知覺的範圍在不斷地變大,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整條手臂都要失去感覺了。

經歷過水潭中的危險,此時易天行身上根本就沒有可以治療傷勢的藥物。他只能忍受著從身上傷口傳來的陣陣撕心的劇痛,奮起身上不斷流失的力氣爬到火盆的一旁。

幸運的是,似乎不只是那些鬼魅不能在光線下出現,連他們所造成的傷害在火盆的火光照射下,也出現了好轉。傷口處泛白的肌肉慢慢開始回復了一絲血色,疼痛的感覺雖然不明顯,也在逐漸減輕。最嚇人的事情卻是在易天行的傷口上漸漸冒出一陣陣白煙,這陣白煙中包裹一個個聳動的哭泣人臉,出陣陣慘厲的叫聲,在火光下化作虛無。

就是這些潛伏在黑暗中的鬼魅趁著易天行受傷之際,從傷口處進入到身體內大肆吸掠易天行身上的鮮血和元氣。與之前那些光線照射下就無計可施的鬼魅不同,這些形體比較細小的似乎只是潛伏在黑暗中不敢靠近光線,但是卻可以在有光照的環境下仍然對生靈造成傷害。

溫暖的火盆驅走易天行身上的鬼魅,也帶走了他身上的傷痛。身上帶傷,又被鬼魅吸走了不少元氣,易天行感覺十分的疲乏。當疼痛逐漸遠離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靠著大門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易天行被陣陣鳥鳴聲吵醒。沒等睜開眼楮,易天行就感覺到周圍的光線似乎要強了不少。原來就在他昏睡期間,山谷中又回復了一片光明的所在。

最最神奇的是,當易天行睜開雙眼,現眼前的景物又如之前一般,漫山遍野開滿了花草,處處百花盛開,芳草滿園。山谷陷入黑暗時枯萎的花草此時又在短時間內成長盛開。那些花草間的細小昆蟲也已經又在互相追逐嬉戲。

不久前黑暗中所有生靈被吞噬的景象,此時再找不到一點痕跡。整個山谷中再次充滿了那種奇特的生機。

疑問充斥在易天行的腦海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生與死在山谷中以極快的度循環,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站起身來,易天行突然醒悟到自己身上的傷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身上、手臂上,所有的傷口都消失不見,連一條傷愈結痂後的痕跡也沒有留下。只有被劃破的衣裳在提醒著他不久前所生的一切並非虛幻。

知道這時,易天行才現自己沒有受傷的一邊手臂依然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那種猴子小黃。這只貪睡的猴子知道此刻依然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如果不是熟睡中仍然平穩的呼吸,易天行幾乎要以為小黃已經死去。

饑餓的肚子適時提醒易天行應該進食了。眼前滿山遍野都是盛開的植物,其中不乏可以食用的各種野果。易天行不敢走遠,只是在附近的一些植物上采了幾個果子果月復。猴子在熟睡中似乎並不感到饑餓,易天行也摘了些多汁的果子,擠了果汁喂進它口中,它也懂得吞咽下去。

山谷中沒有早午晚的分別,光線一直都保持著同一種亮度。不知時日長短的易天行期間也嘗試過再敲打大門或者在高聲呼叫,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谷在大門上方的四個大字再一次轉換成「苦海無涯」時,又陷入了那種妖異的黑暗統治中。

這次易天行有了經驗,不再遠離火盆的範圍。耳中仍然傳來陣陣喃喃低語,淒慘凌厲。

黑暗中無事可做,漸漸感到睡意襲來,易天行便在火盆邊靠著大門睡過去。當大門上方的匾額再次轉換成「生生不息」四個大字之時,光亮就會回到山谷中。在黑暗逐漸被光亮逼退的同時,山谷中又會再次煥出其獨特的生命活力。

一晃眼間,易天行在山谷中已經度過了許多次的光暗交替。靠著山谷中的野果充饑,生活上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小黃一直未曾醒來,而自己不斷地尋找出路,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附近的地區都已經被易天行走遍了,雖然有不少新鮮的事物,卻始終沒有離開的辦法。由于不敢離開大門太遠,怕黑暗降臨的時候來不及回到火盆附近,稍遠一些的地方始終沒有機會探查過。

由于沒有太陽和月亮,也沒有早午晚的區別,山谷中雖然光暗在交替,易天行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里過了多少日子。

但是漸漸習慣了山谷中光暗交替的易天行,最近就有一種明顯的感覺。

光暗的交替明顯地出現了長短的區別。山谷中最近一段時間來光亮的時間越來越短,而黑暗卻來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長了!

最近的幾次光亮的時間,只夠自己在附近采集些果子,收集些晚上燒火用的植物睫葉,不等自己有機會到遠處找尋出路,就已經陷入了黑暗。

而黑暗卻大大佔用了光亮的時間。自己收集的植物睫葉開始還是足夠燃燒到光亮來臨,最近收集的一次比一次多,卻每次都在光亮還沒到來之前就已經燃盡了。

而且最近每次轉入黑暗時,傳來的除了喃喃低語聲之外,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嘶吼的叫聲,也一天比一天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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