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人在臥室一番談話之後,似乎彼此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之後的一段時間里面,三人再聚在一起聊天的次數屈指可數。
戰十方不再吵鬧著要離開,只是每天到處游蕩,偶爾易天行也會隨著他四處走走,不過大多數時間還是留在臥室內琢磨那本內功心法封神寶鑒。
二人除了在那個奇妙的小空間內休憩,倒是經常通過石門走到清淨齋之中四處閑逛。定一道人平日除了偶爾帶來一些生活用品,平時也不經常跟隨二人走動,更加沒有限制二人的行動範圍,只是在二人偶爾走出了清淨齋的地界時,才折紙成鶴傳個話算是提醒。
三人都挺有耐性地等待著定一道人的師兄結束閉關修煉,只是似乎時間要遠比定一道人所說的數天要長了許多。
戰十方倒是沒有再因為要一直留在清淨齋而鬧過。三人之中,易天行和定一道人相對比較安靜,只有他一人經常在清淨齋的地界之中到處晃悠。逛也不白逛,易天行經常在閑逛時偶遇上他,總是看見他的懷中似乎被些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沒有料到會突然遇上易天行,懷中的東西還來不及放進他那個裝多少東西都不會滿的袋子里。
都不是傻子,易天行倒是很快就猜出戰十方是手癢難耐,又忍不住要到處順手牽羊。跟定一道人見面的時候也提到過戰十方的行為。只是定一道人卻似乎早就知道,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叫易天行由得他去不要管。既然主人家都沒意見,易天行也就不再花心思去記掛,眼看戰十方有時候收獲甚豐,也會偶爾從他那里要來些新鮮沒見過的果子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嘗個鮮。
大致上生活似乎陷于極度的平靜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戰十方在其中到處渾水模魚,似乎收獲甚豐。也不知道清淨齋地界上孕育培植的那些個天材地寶,有多少都進了他的腰包?
易天行卻沒有多少心思跟著戰十方到處胡混,他自己的麻煩事情也不少,此時正在琢磨著如何能夠解決。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當然是他那體內浩瀚如大江涌動,卻半分到不了自己經脈之中的天地靈氣。
本來體內有個靈氣黑洞在吸收著靈氣,身體內的真氣也被連累著吸走了,此時易天行只是個身體素質極為強壯的普通人。一時半會兒這種狀態的靈力黑洞能夠在體內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但偏偏就在三人說話之後沒幾天,易天行就在自己睡夢之中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有種離體而去的沖動。因為是剛剛經歷了靈體與肉身融合的過程,此時遇上這樣的情況分外敏感,當然在醒後馬上就將情況與過來送早飯的定一道人說了。
于是三人又再次聚。
經過定一道人和戰十方各自施展真元力進行了一番探查,最後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果︰黑洞在吸收大量進入易天行體內的天地靈氣之後,釋放出了部分能量,原本正好可以維持黑洞的運轉以及易天行靈體與肉身契合的平衡,但釋出的能量逐日增加,已經有多余的能量游離于黑洞的控制之外。
簡單來說,溢出的能量隨著時間長了,會破壞體內黑洞、靈體、肉身三者之間那脆弱的平衡,造成三者再次分離。而易天行之前在夢中經歷的那種感覺,就是一次明顯的能量失控造成的。
因此才過了才幾天的平靜日子,易天行不得不又再次面對自己身上那潛伏著的危機。如同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炸的炸彈,易天行現在苦惱無比。
而定一道人和戰十方給出的建議,則是在再次作之前,盡可能地鍛煉自己的身體。這也是無奈的辦法,兩人都不是研究人體和魂魄的行家,給不出什麼有新意的建議。
體內沒有了真氣,封神寶鑒之中的內功自然無法練起。但是那一套入門的基礎心法,完全是經由身體不同的動作來將體內的真氣調動起來運作,雖然現在易天行沒有真氣,但仍然可以藉由基礎心法的那**作對身體進行鍛煉。
連續施展了數次這套基礎內功套路,易天行驚奇地現自己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產生,促使自己的身體之中那種魂魄因為結合得不夠緊密而產生的游離感覺似乎也有所收斂。回想起自己當初誤食朱果之後,這套基礎內功套路也曾經幫助自己將體內的熾熱靈力生生收斂,心中對這套功法的信心又足了許多,自此更加勤于鍛煉。果然之後一直未曾再次出現那種魂魄要離體的感覺,這套功法確有奇效。
此事自然不久後就被定一道人和戰十方得知,兩人問易天行要過封神寶鑒研究了許久,那套基礎心法也依樣畫葫蘆地演練了幾次,卻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甚至沒有感覺到體內的真元有受到任何觸動。
書中的古文字易天行不認得,戰十方不認得,連原本負責照看這出寓所的定一道人,也不知道這種文字如何解讀。正本書除了那套基礎套路的幾幅圖畫,就只有封面的幾個大字可以看懂。一切似乎毫無頭緒,最後定一道人和戰十方只能宣布,這套基礎心法的動作套路,大約是對于身上沒有真元的普通人有健身強體的功效,囑咐易天行勤加練習。
事關性命,就算二人不說,易天行也會勤練不怠。而且他隱逸覺得這套基礎功法似乎並不如定一道人和戰十方說的那麼簡單。他自己可是清楚地感覺到每次施展完套路之後,體內油然而生的那種力量。也許堅持下去,有一天這套心法可以幫助自己將身體內的各種異常都一掃而空,易天行是這樣堅信著。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大約離開易天行蘇醒已經有將近一個月。
這天易天行剛剛練習完整套套路。洗了個澡,拿著毛巾一邊擦著頭一邊往寓所的正廳走過去,看見定一道人和戰十方都難得地坐在廳中,神情肅穆。
「道長,你和前輩今天同來,實在少見啊。」易天行打趣地打個招呼。
定一道人微微一笑,手擼胡須說道︰
「易小友,我和戰兄可是專程在這里等你。」
「哦,我見練功過後一身臭汗的就去洗了個澡,有勞二位久候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師兄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