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依然烏雲密布,雷電繼續從雲層中傾瀉到地面,灼焦出一個個黑點,冰雹保持著一貫的體積和密度從空中落下,砸到地面上碎成大小不一的小塊。
就在這樣近乎毀滅打擊般的天氣狀況下,正準備起步往里屋走去的高大山、杜畢書和易天行三人卻听見門外傳來一把陰陽怪氣的男人聲音。
三人一驚,急忙轉身向門外望去,高大山擔心杜畢書和易天行二人,從里屋搶了一步擋在二人身前。
廳門被打開,一人站在門外,手上拿著一個形狀四方的晶石,一陣陣波動從晶石上傳到他的頭頂,將落下的雷電冰雹都卸到了他的身旁四周,半點沾不到他身上。
此人並非清淨齋弟子,也不是清淨齋從江湖上招來的侍衛,崖上現在除了這兩種人和易天行就只有囚禁于此的犯人了。
看那人手中拿著的晶石可以形成護盾,高大山眼眉猛跳,心中大為驚訝,看來這次行動山上的犯人已經計劃了很長時間,甚至還有時間制作了晶石能量護盾,行動部署得如此周密,只怕山坳另一邊的戒律院此時情況極為危險了。
「你是什麼人?」高大山沉聲問道。
「奴家是什麼人,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嗎?」門外那人生的粗粗壯壯,一身肌肉蠻橫,偏生動作神態卻象極了女人模樣,再配合他臉上那幽怨的表情和用一把女人陰柔語氣說出來的粗豪男聲,門內三人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
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男人,偏生還長得如此粗獷的,在山上囚禁的犯人之中絕對是獨一無二,即便高大山等人不是戒律院弟子,也在腦海之中馬上翻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迷死人不賠命蘭丑丑!」這名字說出來,高大山自己都覺得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迷死人不賠命蘭丑丑,听著是個女人的外號和名字,其實卻是個男人。此人乃是南疆問道谷中的弟子,練得一身驚人修為,尤其一身輕功更是出神入化,奈何此人從小就不把自己當男人看待,一心認為自己出生為男兒是上天出了錯,昂藏七尺男兒卻專喜歡做女人打扮,舉止神態學了十足的女人。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他一個大男人喜歡裝女人也是他自家的事情,偏偏他還喜歡到處追逐那些年輕俊朗的男修真者,一旦被拒絕就怒起出手,往往將對方打成殘廢並且還要毀去那人的容貌,許多人因此還丟了性命,他那迷死人不賠命的外號也是由此得來。多行不義終招致他的師門問道谷派出高手追緝,將他擒下送到困仙崖來。
不想在困仙崖多年他卻依舊沒有絲毫改變,依然還是這般娘娘腔做派,高大山等人每每念及此項,自己身上便忍不住先出了滿背的冷汗。
「想不到奴家的名字在困仙崖上也是流傳甚廣,真真折煞奴家了。」那蘭丑丑听得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居然甚是高興,手捏蘭花指遮在嘴邊羞羞答答地做了個小女兒家的媚態,對面三人看著這副樣子喉嚨中幾經翻騰差點吐了出來。
「廢話少說,你逃離戒律院監獄既然被我們看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高大山仗著自己有三人,此地又不能使用真元力,還真沒把蘭丑丑放在眼里。兩個師兄弟去了庫房轉頭就回來,到時候前後夾攻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蘭丑丑听了高大山說話,卻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手輕捂嘴巴大笑起來。一只手不忘朝旁邊招了招,只見「啪嗒、啪嗒」兩聲,兩件東西從旁飛出,跌在蘭丑丑跟前。易天行定楮一看,正正是去了庫房的兩位清淨齋弟子。兩人如同爛泥一般跌在地上,手腳臉面上俱是傷痕累累,看來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勢,已經昏了過去再動彈不得了。
「劉洋!福康康!」高大山看見兩位師兄弟竟然被打成重傷,心中無比憤怒,一身肌肉繃得老緊,兩只拳頭一捏就要沖上去。
杜畢書和易天行連忙拉住高大山,蘭丑丑這番舉動證明來的不止他一個人,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幫手在,若是貿然出手只怕徒然折損人手。
「蘭丑丑,你傷了齋中弟子,待山下大營派出人馬上山必然有你好看!」杜畢書拉住高大山,嘴里不忘威脅一下蘭丑丑,只盼對方顧忌山下派出大隊人馬上山不敢輕易出手,卻不知道自己這番說辭卻也露了怯,間接承認了自己三人不是蘭丑丑他們的對手。
果然那蘭丑丑便是一陣嬌笑,「我逃都逃了,現在戒律院監獄那邊也被我們炸了兩處,難道還指望你們上山之後能夠輕易放過我們麼!」
高大山一聲冷哼道,「我已經派人下山通知山下大營,齋中好手馬上就要上山,你們做出這等惡行,便等著受罰吧!」
「你說派人下山,莫非說的便是這小子麼。」突兀地屋內響起另一把陰冷尖銳的聲音,只見一個人形物件凌空從易天行、高大山等人背後拋出,落到蘭丑丑跟前與兩個傷重的齋中弟子躺在了一塊,仔細一看,不是那早已趕往山下的李洛是誰!
一個身形削瘦的黑衣男人從三人背後緩步走出,站到地上躺著的三名清淨齋弟子身邊。
易天行、高大山等人互相對望一眼,心中駭然,這人好快的身法!挾著李洛一個大活人閃進門內站到了三人身後,三個人居然完全沒有覺,若是他剛剛在背後出手偷襲,三人此時豈不是已經跟地上的三個齋中弟子同樣命運了?!
這時蘭丑丑的身邊又走出一人,站到黑衣男人的一旁,大概就是出手傷了劉洋和福康康二人的逃犯。
此人面無表情,長相也是極為普通,屬于放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大眾臉,唯有一雙手十分寬大,捏了拳頭怕比一般人的腦袋還要大上一些,非常搶眼。
易天行、高大山和杜畢書三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一絲絕望。連李洛都已經被他們拿下,此時山上通往山下大營的通信必然已經全部被控制住了。這伙犯人計劃如此周詳,在風雪交加雷鳴電閃的惡劣天氣突然動,這次只怕連山下大營粹不及防之下都要吃上大虧!
門口三個犯人好整以暇地站著,易天行等人只覺得面前的大門便如天涯海角般遙遠,便是想靠近一步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