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沾染了活人的鮮血顯現出妖異的腥紅,在張斐的手指上纏繞著看起來像是一圈圈在皮膚外面的毛細血管。
兩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身依然不斷地向外流淌著鮮血,張斐手指松開,紅線便如有了生命的一般伸出並探入地上的血液之中。幾根細細的絲線居然像管子般將地上的血液抽起來一一渡入張斐的雙手之中。地上兩具尸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枯萎,不多時便變作兩具干尸,全身水分被細線抽得一干二淨,看上去便如同失去水分枯死的樹木。
所有的血液都被張斐吸進體內,他的臉上接連幾陣潮紅閃過,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也在吸干了地上兩人的血液之後變得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
張斐閉上雙眼深呼吸數下,吸收兩個人的血液似乎給他帶來極為舒適的感覺,這點可以從他的臉上看的非常清楚。經過調息之後他整個人更顯得神元氣足。
感受了一體內精氣神的充盈,張斐滿足的表情之中依然帶有一絲遺憾。「修真者的血液果然大補!只可惜這兩人修為有限,若是能夠讓我吸了哪個門派掌門的血,恐怕我的修為馬上就可以再進一個台階。」
舉頭四望,確定周圍沒有人看見,張斐運勁對著地上的干尸連續兩掌,已經完全沒有水分的尸體被掌風一刮變化為粉塵,被張斐隨後袖子卷起的一陣狂風吹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做完了這一切,張斐沉聲低喝道︰「探子何在?」
聲音不大,但經過張斐刻意灌注了獨門真元力,便可以被方圓接近五里內所有的魔教弟子听到。這種方法乃是魔教之中喚人的獨門手法,只要附近有魔教弟子在,听到召喚便會馬上趕過來匯合。
听到張斐發出召集令的不止是周圍的魔教斥候,雯雯還未走遠,她在附近繞了幾圈正想找地方潛入營地,听到張斐發出的傳召號令,忍不住臉色一變。
「糟糕,張叔叔要召集所有人布置行動了,若是等下他通知所有人追查我的行蹤,到時候我豈不是寸步難行?」
一念及此,雯雯再也顧不上什麼潛入正道大本營的事情,認準了張斐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馬上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飛走了。這一飛走果真是快若閃電,看得出來雯雯是真的不願意被張斐發現。
除了雯雯這個離家出走的人不願露臉之外,其他由魔教布置在附近的斥候都在听到召集令的第一時間向張斐所在的位置靠攏。
不過片刻的功夫,在張斐的面前已經跪著五十個魔教的斥候。
在正道各派設下的防線以外,這段短短五里的山林之中魔教居然布下了五十個斥候!
若不是得益于防線大幅向外擴張和大批人員補充,如此密集數量的斥候說不定就已經有人滲透到正道大本營防線以內的地方了!
所幸目前防線的嚴密程度阻止了魔教斥候前進的步伐,這五十名斥候都只能在防線以外的位置徘徊,卻沒有能夠找到機會越過防線。
不是沒有膽大的斥候試圖冒險越界進入正道的大本營,但凡是越界的魔教斥候沒有一個逃得過被巡邏的哨兵發現然後丟掉性命。稍微幸運一點的沒有死,被打成重傷以後僥幸逃到防線以外的林中,卻因為沒有魔教的人願意救他們而死在密林之中。
「你們之中誰是隊長?」眼見周圍的斥候悉數到齊,張斐冷冷地開口問道。
「報告張先生,小人便是這里三個小隊的帶隊。」一個身型矮小看起來很瘦弱的魔教斥候回答道,他身上的衣服跟其他四十九個斥候都沒有區別,一水的黑衣紅邊,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在袖子處用青色絲線描了一圈,就是他作為帶隊隊長的標志。
「哦?你見過我?」張斐略為驚奇,沒有想到這種魔教最低級的弟子也有人識得自己的身份。
「小的去年跟隨本堂的堂主去過總壇,當時張先生與我們堂主曾經見過幾次面,小的便記住了先生的樣子。」
「哦,是這樣!」張斐恍然大悟。「你且起來說話。」
「謝張先生。」這名帶隊的魔教斥候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滿是受寵若驚的驚喜和忐忑不安。
張斐對此倒是視若無睹,他受教主指派到南海來可不是為了跟故人聊家常。
「你在此監視有多長時間了?」
「回張先生的話,小的已經在此地呆了半個多月了。」
「有沒有發現最近正道方面有什麼特別的情況?」
「回張先生的話,正道方面最近十天突然出現大批的人員出入,數量多而且次數頻繁,猜測可能是正道方面正在調整自己的兵力。」
「那些正道營地之中的情況如何?」
「很遺憾,因為正道方面派出大量人手設下嚴密的防線,我手下半個月以來多次嘗試潛入都以失敗告終,還平白損失了不少人手。但對于對方營地內部的情況卻還是完全沒有頭緒。」
「哼!一群廢物!」張斐听到這里忍不住心中惱怒,一揮袖將面前的五十個斥候掃到一邊。
張斐感到不滿,那些斥候被他袖風甩出老遠,頓時一個個都嚇得臉色發白,魔教之中對付辦事不力的人懲罰相當嚴厲,張斐如果覺得他們沒有盡力,是可以將他們全部押回去受刑的。
一時間所有的斥候都紛紛跪在張斐面前使勁地懺悔,說盡好話只希望張斐心情轉好可以放過他們。
張斐根本就沒有心情听他們說話,露出一臉的不耐煩揮斷了斥候們的說話。
「我這次來南海是另有要務,你們那些芝麻綠豆的破事情我沒有空去管。爾等也無須向我求饒,我並不打算對你們施行大刑。」
一干魔教斥候听張斐這麼說才放下心中大石。也不敢出言詳詢,便靜靜跪在一邊等張斐的進一步指示。
「你們都先回去,原本如何探查便繼續去做。辦事不力的帳我這里先記下了,下次我回來的時候你們要是還拿不出一份像樣的情報,我便將你們統統送去給掌刑司那幫畜生好好招待!」
一听到掌刑司的名頭,好些個斥候當時便臉色發白,連呼吸停住都不知道了。當即便賭咒發誓自己要如何如何努力將情報搞到手。
張斐根本就沒有功夫理會他們,轉身已經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