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傲慢與偏見 第二十八章 《被動》心聲

作者 ︰ 梵高的星空

心雨滿足地看了看已經裝修好的店面,留戀不舍地鎖上大門,這個把月艱苦的勞作終于暫時畫上了句號,心情很是復雜,開心中又夾雜著難過。開心的是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看著煥然一新的新店面,很有一種成就感,難過的是自己已經習慣了沒日沒夜的耗在店面裝修上,忙碌而充實,突然之間這種習慣的狀態一下子結束,平衡突然被打破,心里有些空空的,甚至還有些失落。

嫣然因為頭受傷的原因,昨天已經被林家人接回去住了,身邊一下子沒了伴,心雨感覺特別的寂寞。

今天恰好是星期六,心雨模出手機,看看時間還早,不想這麼早就回家,面對冰冷的牆壁,于是決定一個人逛街。

六月的台北,天氣非常的炎熱,走在大街上,不多一會兒就大汗淋灕了,可是這並不影響人們的出行,相反的,有更多的靚妹更願意在這個季節,穿著鮮艷性感的清涼夏裝,好好向男人們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與勝雪的肌膚。

走在擁擠的街道,徘徊在各式各樣的店鋪門口,心雨感覺特別的孤獨,周圍有好多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正幸福地拖著男朋友的手,成雙成對浪漫地漫步街頭,這一切在自己看來是多麼的刺眼,心里實在是憋得慌,像天空中的浮雲在漫無目的地流動,一個人把心事默默地塞進包里,低著頭跟陽光下自己的影子落寞地對話,沉重與心傷在陽光的焦燒下逐漸從心底慢慢地蒸騰出來。

心雨失魂地走在大街上,腦袋里亂哄哄的,突地身體被東西一撞,險些摔倒,原來一個搬運箱子的男子急著趕路,不小心肩上的箱子踫到心雨,不過他並沒有現,繼續大步向前趕路。

心雨揉了揉被撞得酸痛的胳膊,瞪向前面那個冒失鬼,心里有些氣惱,低聲道︰「撞到人也不說聲道歉,真是沒禮貌!」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跳入心雨眼簾,梓峰!心雨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幾乎快跳到嗓子眼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一股強烈的思念一下子充溢大腦,什麼矜持,什麼驕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想上前跟他說說話,听听他的聲音。

梓峰在轉角的一個店舖門口徘徊,並沒有注意到心雨。

一個多月沒見,梓峰瘦了,心雨壓抑住心酸,鼓起勇氣,想要上前跟他打招呼,突地,腳下卻像被磁鐵緊緊吸附住一樣,挪不動,邁不開,呆呆地立在原地,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一個活力四射的女孩從店鋪里跳出來,親密地摟住梓峰的脖子,梓峰呢,愛憐地低俯在女孩耳旁,悄悄地述說著什麼,然後兩人手挽著手,背向心雨離開。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親密著,臉上甜蜜的笑讓人忍不住嫉妒,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眼中只有彼此。

梓峰和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心雨仍然茫然地站立在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陽光下自己的剪影,竟是如此清晰與真實,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以為可以瀟灑地從容面對,雲淡風清,以為已經心如止水,榮辱不驚……太多的以為都在見到他挽著另一個女孩的霎那煙消雲散。剛剛眼前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幾乎塵封的心。

心雨開始痛恨自己,恨自己不夠絕情將過去遺忘,恨自己不夠堅強面對現實,恨自己的懦弱與可憐,恨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突然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心雨感覺炙熱的太陽快要將自己的血液蒸干,渾身疲乏無力,嘴巴又干又苦,著實難受。

拖著疲憊的身體,好不容易推開咖啡店的大門,對著售賣小姐,心雨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一杯拿鐵咖啡,多加糖!」

售賣小姐很體貼,特地給了三包糖,心雨飛快地拆開包裝,將糖全部倒進咖啡中,攪勻了,可是還是覺得很苦。咖啡屋正放著伍佰的《被動》︰「我可以很久不和你聯絡,任日子一天天這麼過,讓自己忙碌可以當作借口,逃避想念你的種種軟弱。我可以學會對你很冷漠,為何學不會將愛沒收,面對你是對我最大的折磨。這些年始終沒有對你說,愛你越久我越被動,只因你的愛居無定所,是你讓我的心慢慢退縮,退到你看不到的角落;愛你越久我越被動,只因我的愛不再為你揮霍,是我讓我的心失去自由,卻再也沒有勇氣放縱,沒有勇氣放縱……」

心雨動情地聆听著這歌,感覺仿佛是為自己量身播放的失戀之曲,里面的字字句句寫滿自己的心情,越听越難過,淚水簌簌地滴落在咖啡中,再次拿起來喝的時候,拿鐵已經不再是拿鐵,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

「hi,心雨,好巧喔!」一個帶有書卷味的男孩走到心雨的身旁。

心雨趕緊別過頭去,迅抹去臉上的淚痕,勉強露出一個微笑︰「皓天,好久不見了!」

齊皓天見到心雨臉上殘留著淚痕,眼圈紅紅的,緊張心疼之心溢于言表,立馬坐到她身旁,柔聲道︰「心雨,你怎麼呢?」

「沒什麼啊!」心雨眼楮有些閃躲,這個時候,任何男孩子善意的關心都會引自己淚如決堤的崩潰,而且眼前這個男生,還曾經苦苦地追求過自己,想來還真是諷刺,自己曾經狠心傷害過的人,居然反過來來安慰被人狠狠傷害的自己,真應了那句話︰一報還一報。

「心雨,是不是梓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找他理論去!」齊皓天怒氣沖天,捏緊拳頭,當時以為梓峰會帶給心雨幸福,自己才會選擇狼狽退出,默默地在角落里祝福她。可是他倆才好了不到一年時間,心雨就呈現出這副痛楚傷心的模樣,叫他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心雨悸動地望著滿臉憤怒的齊皓天,低聲道︰「他沒有欺負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什麼?」齊皓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道︰「為什麼會分手?你那麼愛他,對他那麼好,甚至連自己最愛的舞蹈也放棄了。」

「因為我傻嘛!」心雨苦笑了一下,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

齊皓天看著好心疼,特別懊惱,自己怎麼這麼笨,提起她的傷心事,讓她這般難過,不再說什麼,輕輕地遞給她一包面紙。

心雨哭了一會兒,心里痛快了些,接過齊皓天遞來的面紙,一邊拭去臉上的淚,一邊不好意思地道︰「好丟臉喔,讓你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實在是對不起。」

齊皓天柔情一笑,鄭重對心雨道︰「在我面前,不要掩藏,想哭就哭吧,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美的!」

這種時候,這種情形,這樣溫柔體貼的話,無疑給了心雨最大的安慰與力量,在她快要失去自信,痛不欲生的時候,他的話給了她新的希望。

心雨噗嗤一笑︰「什麼嘛,哪有人哭成這樣還被認為漂亮,你別開玩笑了!」

齊皓天一把握住心雨的手,激動地表白內心的感受︰「我沒有開玩笑,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這個不是很恰當,可是你應該懂我的心!」

熱烈的表白讓心雨有些招架不住,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很喜歡听他那樣講,那些話很受用,她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嘴︰「皓天,你可以陪我去做一件事嗎?」

「沒問題,我陪你!」齊皓天堅定地回答。

「你都還沒問我是什麼事情,就急著答應,萬一我讓你陪我去跳海,你也去嗎?傻瓜!」心雨不禁莞爾一笑。

「陪,跳海也陪!不能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一起殉情也不錯啊!」齊皓天一臉的嚴肅。

「說什麼呢?我是想讓你陪我去跳舞,好久都沒跳了,身體里的細胞開始躍躍欲試」心雨表面上很平靜,心里卻非常的感動。

「好啊,那我們去哪里跳呢?」齊皓天顯得特別興奮,自從心雨離開舞社以後,他也無心再跳舞。

「夜總會!」心雨揚了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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