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傲慢與偏見 第五十三章 逢源雙橋

作者 ︰ 梵高的星空

入夜,秦伯伯和楚振宣坐在院子里,對酒閑聊。

「秦伯伯,這酒不錯!」楚振宣抿了一口,直覺香氣濃郁、酒味醇厚、入口柔綿、回味爽淨、余香不絕,立馬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秦伯伯笑道︰「年輕人,別喝得那麼急!這酒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它的味道!」說著替楚振宣斟滿︰「這酒在你們台灣那邊喝不到吧,這可是我們這里特有的佳釀‘三白酒’,距今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還曾被列為皇室貢品呢!」

「為何稱之為‘三白’呢?」楚振宣望著酒杯里乳白色的液體,十分好奇它的得名。

秦伯伯捋了捋長長的胡須︰「‘三白’即為︰白米、白面、白水。是以純正糯米為原料釀制而成的。有三種品種,的白糯米酒,消暑養肺功效極佳!」

「秦伯伯,你在這里住了多少年了?」楚振宣漫不經心地問起。

「一輩子!」秦伯伯看楚振宣一臉的訝異,緩緩道︰「不敢置信吧,呵呵,很多來酒家的客人也跟你一樣,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我告訴他們這個答案時,他們也跟你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烏鎮對大多數人來說,實在是太靜了,出生在這里和我同歲的人,大多去了上海、杭州這些大城市居住!留下的,都是在等待著某種奇跡的生!」

「奇跡?」楚振宣不解。

秦伯伯端起酒杯,將里面剩余的酒喝光,站起身,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好好把握你的愛情吧!」說完,上樓回房。

看著秦伯伯的背影,不知怎的,楚振宣忽然覺得眼前這老人有著一種說不清的滄桑感,約莫覺得他的內心一定藏著什麼苦楚的記憶。

帶著微醉的酒意,楚振宣走出‘念涵酒家’,沿著河畔散步,心里揣測著這會兒嫣然在做些什麼?

烏鎮的夜,華麗而冷清,街道上的商店早已打烊,居民們也早已入睡,只剩下璀璨的華燈,倒映在靜謐的河水里。

突然,一個小小的人影遠遠地在前方晃動著,楚振宣感覺很奇妙,好奇地走近。

暖暖的燈光下,嫣然正獨自悠然地在古鎮的青石板路上跳格子,手舞足蹈,嘴里哼著小調,俏皮得像個孩子似的正沉浸在歡愉的世界里。

古振宣看得入神,不忍心打擾,靜靜地立在一邊,溫柔地望著眼前靈動的可人兒,嘴角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嫣然跳著跳著,一個轉身,忽然現一臉微笑的楚振宣出現在面前,驚得怔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振宣哥,你……你好!」

「你好!」楚振宣走近她︰「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呀!」

「喔!」嫣然想起自己剛剛在他面前的表現,有些羞澀︰「我習慣晚睡,想,嗯,出來散散步,對了,振宣哥,你也出來散步?」

「嗯,這里好安靜啊!」兩人並排,緩緩向前走去。

想起嫣然剛剛可愛的模樣,楚振宣忍不住,笑出聲。

「什麼呀,振宣哥,你在笑什麼?」嫣然估計他一定在笑自己,不滿地撒嬌。

「沒!沒什麼!」楚振宣克制住自己,強忍住笑。

「你一定覺得我剛剛的模樣,很滑稽吧!」嫣然捂住滿臉羞紅的臉,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沒有,我是想告訴你……」楚振宣看嫣然因好奇而放下遮住臉的手,正色道︰「在沒有人的時候,我有時也會跟你一樣,玩一些孩提時的游戲,比如……」說著,楚振宣緊跑幾步,以上籃動作高高躍起,去模路邊房屋的屋檐。

轉過身,攤開手,對嫣然微微一笑︰「就像這樣!」

看著他孩童般可愛的模樣,嫣然樂了,突地起了一陣風,嫣然身子瑟縮了一下,盡管是夏天,烏鎮的夜晚還是有點冷。

楚振宣立馬月兌下外套,體貼地披在嫣然身上。

兩人沒有說話,這一貼心的動作,讓嫣然非常感動,拉緊外套,感受著溫暖。

「對了,振宣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烏鎮?這件事我和古靈都沒有告訴給人,連心雨都不知道!」嫣然實在好奇。

「喔,你們劇組的化妝師艾米,是我很好的朋友,他請我幫忙擔當美術指導,我在名單上看到你和古靈的名字,本來應該跟你們搭乘同一班飛機,因為臨時有點事,晚到了!」兩人來到一座橋上。

「好巧喔!」嫣然扶著橋欄桿,感嘆著緣分的奇妙。

楚振宣靜靜地凝望著燈火下的小鎮,半天,自言自語道︰「有人跟我說,留在這里的人,都在等待奇跡的生!」

「是秦伯伯告訴你的吧!」嫣然嘆了一口氣︰「奇跡不應該是等待,而應該是去創造,對吧!」

「你怎麼知道?」楚振宣望向嫣然。

嫣然背過身,緩緩道︰「秦伯伯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在這里等待著他的愛人歸來……」

「一個淒美的故事!」楚振宣點點頭,其實他已經隱約猜到秦伯伯一直留在這里的原因,是同愛情有關。

嫣然望著他,繼續道︰「你覺得秦伯伯會等到他生命中的奇跡嗎?這麼多年了,她的愛人即使還活著,也應該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會記得當初的約定嗎?」

「當華美的葉片落盡,生命的脈絡才歷歷可見,是不是我們的愛情,也要到霜染青絲,年華逝去時,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般,清晰、勇敢、堅強……真愛是可以沒有理由,沒有距離、沒有答案的一種東西!」楚振宣輕輕地說。

嫣然內心突地慌亂起來,驚愕得有些震顫,她完全沒有料到楚振宣會念出自己最鐘愛的詩句,出自智利詩人涅達魯。

此刻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和自己如此心意相通,嫣然內心悸動起伏,努力保持臉上的平靜,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良久都沒有說話,嫣然突然抱緊雙臂,說︰「天太晚了,我要回住處休息了!」

「我送你!」楚振宣目光有些留戀。

「不用,酒店離這里很近的,你也早些休息吧!」嫣然月兌下披在身上的外套,遞給楚振宣︰「謝謝!」

「你披上吧!」楚振宣不肯接,硬將外套重新披在嫣然身上。

推拉間,兩人的手不小心踫到一起,目光也再次交匯到一起,嫣然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她飛快地跑開,丟下一句話︰「明天見!」

楚振宣呆呆地望著嫣然遠去的背景,直到消失在弄巷的拐角,他轉過身,想要離開,忽然現自己身處的橋,旁邊還有一座橋,剛剛竟然沒有察覺。

啞然失笑後,正欲起步,現橋下立著一個石墩,上面赫然刻著︰逢源雙橋。楚振宣思索著其涵義,透過屏欄望著另一座橋,突地思路清晰起來,對之有了兩種解讀。

其一︰約莫是字面上的意思,兩座橋都走走,寓意左右逢源。

其二︰兩橋相依,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浪漫而迷離,實在是別有一番情趣。

想著剛剛和嫣然在逢源雙橋上憑欄而談,似乎冥冥之中,命運注定他們會是有緣人。

回到房間,古靈早已熟睡,嫣然有些心亂,想著白天秦伯伯的故事,不自覺地掏出時刻攜帶在衣兜里的戒指,突然一道靈光在腦海里閃過,她立馬跑到書桌前,開啟電腦,戴上耳機,細細凝視屏幕上播放白天所拍廣告的視屏,立馬從抽屜里找出紙張和筆,俯身桌前,激動地寫下自己剛剛想到的故事創意,一直不太滿意先前設定的茉莉蜜茶廣告文案,覺得故事情節過于俗套,感染力不夠強,苦于創作思路枯竭,想不到秦伯伯的故事竟然給了自己靈感。

嫣然心中大快,思緒通明,下筆也就十分流暢,不多久,便已完成。

嫣然再次細致地審核了一遍文稿,終于滿足地放下筆來,激動得恨不能立馬與于導展開討論。

看了看表,已經凌晨4點過了,離約定的開工時間還有1個多小時,此刻也全然沒有睡意,打開郵箱,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信件,借此來打一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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