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第二十九章

作者 ︰ 浪翻雲

幾乎在黃皮充滿挑釁意味的反問說出口的同時,三哥的臉色也立馬拉了下來。他理也不理黃皮,先是一擺頭,柔聲叫佷女進房之後,再從桌上緩緩地抽出了一口檳榔,放在嘴里。

嚼了幾口,這才轉過頭對黃皮不緊不慢地說道︰「黃皮,你***,你還真的以為你是九鎮的大哥了是吧?過年跑到老子家來,拉著張臉陰陽怪氣的。**,你想怎麼搞?」

我以為黃皮被三哥劈頭劈臉的這麼一罵之後,馬上也會暴怒起來,畢竟打流的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黃皮不僅沒有火,臉上甚至還堆起了一絲笑意,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可以確定是笑意。

「義色,我不是和你說好了嗎?把錢賠了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別動他們了。當給我黃皮個面子。」

「黃皮,老子告訴你。我和你不同盤,但是看在都是一個地方的,老子面子已經給足你了。你媽逼不要給臉不要臉。你答應給的錢拖了老子這麼久,老子找過你麻煩沒有?你一來就無頭無腦說些怪話,老子答應你不動向志偉這個雜種,他回來這麼久出過事沒有?面子已經給足了,你少一天到晚再給我說些屁話。你的人燒了我的人,賠了兩個錢,老子不找你的麻煩,你還?起來了!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你信不信,晚上老子就砍死向志偉這個雜種?我看有個什麼鬼?」

「義色,你話也不要說的這麼滿,我今天來也不是什麼?不?的。我就想問一下,你既然算了,那為什麼險兒還去派出所報警?」

三哥听了之後,臉色表情一愣,轉頭望向了我。

我真的是佩服三哥,如果不是知情人,當時的我絕對不會懷疑這種錯愕表情的真實性。

三哥望了我一下,好像要說些什麼,遲疑幾秒又還是轉過頭去看向了黃皮。黃皮這個時候也在望著我,表情雖然沒有變,但是我感覺到了他眼神中壓抑著的火。

「黃皮,我不曉得你說的什麼,但是我也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我告訴你,我義色要辦向志偉,我就保證今後九鎮街上沒有這個人。你不要以為我給你黃皮面子了,你就不曉得自己三兩三,你以為我怕你啊?我還要報警!!嘿嘿。不管你信不信,爽不爽,你只管就把這個事記在老子身上。老子今天就不過這個年陪你玩玩,我看看九鎮是不是真的翻了天,跟你姓黃了?!」

黃皮呆呆的望著三哥,半響,聲音也變得硬了起來︰

「義色,你也不用說這些話,我們兩個一直都無怨無仇,井水不犯河水,各各財。我只是想問問看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我的人搞傷了人,我錢也賠了,結果沒有得到好,弄的現在過年,警察還跑上門到我家里去找我要人。換成是你義色,你只怕也不想當這樣的傻逼吧?如果是你搞的,你是大哥,我黃皮是個小麻皮,我也只能問問。但是而今既然不是你搞的,我起碼要找報警的人把錢給我退回來。」

「黃皮,我不管你現在想怎麼搞,我只給你說一句,我的人做的事我自己會管,其他人要是敢動我的人一下,那就只怕九鎮真的要出些事了。」

三哥這句話一出口之後,氣氛立馬變得沉悶壓抑無比。他和黃皮兩個人都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對望著,一動不動。連坐在一邊的我都明顯感覺到了滲入心里的緊張與壓力。

最終,黃皮猛地一起身,一言不的轉身走開。

他走後,我問三哥,你為甚麼那麼說,黃皮萬一逼急了直接找險兒怎麼辦?三哥說他不會找的,我今天不罵他或者他根本不來這里和我談的話,他才會找。

很久之後,我明白了這個道理。說假話要麼不說,要說就要說的連自己都騙到,要理直氣壯的理所當然。

三哥的計劃,第一步成功了。平時不管事只要錢的派出所為了上級每年都會下達的堅決保證過年期間社會治安穩定的鐵律,已經找過黃皮了。當然,黃皮也不是個在派出所一點關系面子都沒有的小混混,所以我們不會相信,派出所就一定會抓向志偉來保護險兒。但是我們確定了一點,至少黃皮已經受到了一些初步的壓力。

剩下的就等後天吧。

在古語中,夜就是「宵」,正月也叫做元月。而元月的第十五天又是一年中的第一個月圓之夜,所以叫做元宵,也叫上元。

把正月十五當做節日流傳至今的起源在漢朝,漢惠帝劉盈死後,皇太後呂氏篡權。呂後的叛亂是在這一天被平定的,為了紀念劉家王朝的復興,皇帝欽點把正月十五定為節日。一將功成萬骨枯,平呂的時候,血流成河,死傷無數。所以,這個節日本身也就是帶有重重殺機的一個節日。

我在前文中說過,曾經在一本雜志上看到說,圓月的時候,對于大海的潮汐和人類的各種負面情緒比如沖動,憤怒等都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一個充滿殺氣的節日,一個化身為狼的月圓之夜。對于即將要生的一切,也許在冥冥之中,命運之手早已做下了安排。

這天很早我就醒了過來,也許說我昨天一晚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睡著更為恰當。一整晚,我都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無從入眠。

躺在床上,透過窗戶,可以看見窗外的夜空上掛著一輪圓圓的月光,皎潔無暇。寒冷的冬夜,就連灑在大地上的月光看上去也不像夏日那樣的柔和入眼,而是一片清冷的水色,給本就清冷的中宵,又再平添了幾分淒涼。這樣的月光,甚至在一瞬間讓我錯覺自己放佛是躺在監獄冰涼僵硬的床上,透過小小的通風口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躲在溫暖的被子,雙腳卻是冰涼冰涼的一直不熱,腳心還濕潤潤的不斷冒著虛汗。滿腦子都是明天將要生的一切,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想,但是又想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如果明天我們報了警之後,派出所的人還是不管怎麼辦?如果黃皮不跑怎麼辦?如果他跑了但是我們沒有現怎麼辦?如果我們在黃皮的家門口被現了怎麼辦?如果警察知道了真相怎麼辦?如果他跑了向志偉不跟著又怎麼?(雖然最後這個問題,在白天我就已經和三哥商量過了,覺得應該不會,因為如果黃皮都要跑了,向志偉在派出所比黃皮還先掛號,能不跑嗎?再說,他不一起跑,沒有黃皮罩著他了,不用三哥,只怕我們都要活剝了他。心里明白事情的邏輯是這樣的,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萬一遇到意外怎麼辦。)

反正一連串的問題始終糾結著我。

但是一直讓我最擔心的是三件事。這三件事可以說讓我背上了極大的思想負擔,就像毒蟲一樣一整個夜晚都伏在我的心上時時刻刻都在蠶食著我人前強裝的那份從容與鎮定。

先,黃皮跑路會帶幾個人呢?會不會帶了槍?萬一我們打不贏,或者我們之間的誰被開槍打了怎麼辦?黃皮就像一只猛虎,而槍就像是一對翅膀,這樣的組合讓他在我當時的心中接近于無敵。而這樣的感覺又讓我的恐慌成倍加劇,手腳也更加冰冷。

再者,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在黃皮和向志偉跑路的時候抓住了他。我們要把他搞到什麼樣子才好?險兒下手之毒我已經是見識過好幾回了。他恨向志偉恨了這麼久,他會怎麼做呢?難道真的殺了他,我是一定要攔住他的,絕對不能讓他殺人。但是攔住了之後,又要怎麼辦呢?難道只是打一頓?這是不可能的,就算險兒攔住了,三哥那邊怎麼辦?從來沒有見過三哥辦事,但是平時听到的一些三哥以前的事,和三哥對黃皮這事的口氣,應該絕對不會善了。萬一是三哥要殺人怎麼辦?三哥我攔得住嗎?

最後,如果不殺的話,黃皮是個什麼人?是個小小年紀就敢殺了當時大哥的人。他日後報仇怎麼辦?我躲得掉嗎?就算我躲掉了,外婆姑姑怎麼辦,兄弟們又怎麼辦?

黃皮在我心中心狠手辣的形象已經深深扎根,可以說他是我當時最為忌憚的一個人。我不得不承認,我怕他!越想越怕,渾身冰冷的在床上輾轉,一直到凌晨才終于得以混混沉沉的睡過去。

一大早,破例的沒有等到外婆叫我,我就早早的爬起床了。走出房間梳洗,外婆和姑姑驚奇的望著我,問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是不是有事。我把早就想好的話告訴了她們,說今天要和同學一起過節,鬧燈會了再去喝酒,可能晚點回來或者不回來。外婆很放心我,只是交代我不要喝多了酒,能回來就盡早回來之類。

還在梳洗的時候,就看見險兒和小二爺武?三個人前前後後的走了進來,都是兩眼浮腫,皮膚干燥的樣子,看來昨天晚上,這件事讓我們誰都沒有睡好過。

昨天商量的今天一早就都到我家集合,但是我卻突然不希望他們呆在我家里,不希望看到他們和外婆呆在一起,更不希望任何和今天有掛鉤的人或事走到我的家里面來。

于是,匆匆梳洗完畢之後,我叫他們一起先去吃個早飯。給外婆姑姑打了個招呼,交代她們,如果等下袁偉和地兒來了,要他們直接去三哥家等我們。

走在清晨的九鎮,街道上家家店面都已經打開了大門,每家的老板都在店子里忙前忙後,為今天的生意做好準備。

是啊,今天是個集日,又是元宵節,晚上鬧燈會。人一定很多,大家也一定會玩的很開心。只是不知道當燈會開始,大家狂歡的時候。我們的手上是已經染上了別人的血還是我們的血染紅了別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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