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第四十九章

作者 ︰ 浪翻雲

九六年到二零零三之間的九鎮是我印象當中最為繁華美麗的九鎮。本人並不是一個對于金融經濟有所研究的人,也沒有讀過多少的書。所以,對于九鎮乃至全國當時的經濟情況和民生形態可以說是完全不懂,也更加拿不出來那些枯燥而深奧的指標數字來言之鑿鑿得說明當時的形勢有多好。但是我知道那幾年是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後經濟開始迅猛增長的幾年。雖然現在每年的年底,某個佔據了絕對話語權的本人也不太喜歡的TV中都會說國內經濟又取得了喜人的成績,增長了多少個百分點,人民群眾可以過個舒心年,滿意年之類的話。

但是我始終相信那幾年的生活才是真正有所提高的生活,而不是一個個寫著地產,金融,股市,礦產資源的美麗而虛幻的泡沫。

還記得小時候我曾經在供銷社門口劉老頭擺的小人書攤上和讀初中時所看的古龍小說中學到過兩句話&;「窺一斑以知全豹」,和「一葉知秋」。這兩句話想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簡單來說,有些很大的事物或者東西,你往往能夠通過它小小的一個部分就可以知道它的全貌。

我想處在那個年代大環境之下的九鎮,應該就是可以窺全豹的那塊斑,可以知秋意的那片葉。

雖然當時九鎮人們的精神像現在一樣的空虛空洞,但是物質方面確實不像現在的這樣的窘迫不堪。那個時候並沒有一輩子供不起的房價,沒有燒不起的燃氣,沒有產業化的教育,沒有要錢不要命的醫院,沒有吃不起的豬肉,也沒有感覺到一百元的人民幣只要一散開就沒了,那個時侯的錢還算是真正的錢。

那幾年的九鎮,年輕的人們都勉強可以說的上是衣著光鮮,出入瀟灑,起碼比起現在滿臉菜色,落魄無助的失業大學生們還是要強上一點的。

,茶廳,打牌,按摩洗面,廊暗娼各種各樣合法或者非法的娛樂設施就像雨後春竹一樣的涌了出來。大大小小的餐館,服飾店,雜貨店也布滿了大街小巷。,國營大飯店,國營供銷社壟斷天下的時代一去不復返。當時的九鎮也是建設最為快的幾年,商貿城,商場,新電影院,新賓館,新政府,新教學樓,新馬路,新路燈都放佛在一夜之間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世代流傳的木板屋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越來越少,漸漸消失。

到底那個時期的九鎮有多熱鬧?

給我最深的一個印象是,每到晚上七點整,新電影院那個巨大的喇叭就會傳出一響遍全鎮的流行歌聲。隨後,全鎮各個大大小小的也就會隨之響應,播放起音樂來。這些喧嘩代表著人們又即將開始走出家門,各個商家開始準備營業,一個豐富多彩的夜晚將要馬上降臨。我經常在這個時候,坐在自家的後院開始洗澡穿衣、收拾打扮,每當听到喇叭里面傳來的歌聲,總會讓我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出門的萌動,那些美好繁華的夜晚深深的吸引了我。

這一切,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當時人們的經濟物質條件確實有了很大的改善,年輕的人們開始改變父輩遺留下來的那種勒緊褲帶勤儉過日子的思維,人們開始尋求精神上的滿足,尋求快樂的生活,開始舍得花錢,也開始有點閑錢。

有句老話,叫做保暖思婬欲。

在人們開始習慣了,習慣了電影院,習慣了歌舞廳,習慣了打打小牌,習慣了喝喝小酒之後,就會去尋找更大的快樂,更過癮的刺激。

也就是在那幾年,全中國的地下和賭博業開始蓬勃展。那個時候還沒有今日的紅牌小姐,高檔會所之類概念,但是賣婬的姑娘和各式各樣的賭博方式卻也的的確確的以燎原之勢席卷全國。

九鎮也不例外。

我還記得當時最為普遍的提供服務的場所是廊和暗娼;而在**彩和地下賭場還沒有隆重登上歷史舞台之前,最為引人矚目的賭博方式就是一種叫做啤酒機的博彩游戲。

在當時,這種游戲的瘋狂流行當時已經引起了當局的注意,並進行了大力的整頓與打壓。

所以,在市區是不可能開張營業的,你有再硬的關系也沒有用。上級明令禁止,一個市區大大小小的公安單位幾十家,你不可能家家買通,一家查處了你,你就麻煩大了。

但是當時做這行的往往又都是道上面的市一級大哥,市里面不可以做,沒有關系。因為在縣里,鎮里,鄉里,他們還有著很多社會上的朋友,他們可以在那里做。那些地方需要買通的單位往往只有一家兩家,需要擺平的人往往也只有一個兩個。

在九鎮開設了第一家啤酒機賭場的是當時那幾年我們那個市絕對第一的大哥,名字叫做廖光惠。

而打破了**必須去廊,俗稱吃個快餐的方法,第一個提供了送貨上門服務的則是剛從獄中出來不久,當年唯一有資格與三哥並列九鎮大哥的老鼠。

一只二十一歲因為重傷害入獄,坐牢七年之久的老鼠。

一黃一賭,這兩位大哥之中的一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造就了不久之後幫將軍在市里開連鎖餐館的胡欽。同時九鎮的江湖也因為這兩位的加入和歸來,讓九鎮的黑道提升到了一個絕對不同、前所未有的全新的檔次。

如果說不久後由廣東東莞市石碣鎮回來的一位大哥和幾位老朋友讓九鎮的黑道達到了巔峰,那麼這兩位就是巔峰前的一針瘋狂興奮劑。

我第一次見到廖光惠是和三哥一起,當時他就坐在我左手邊,離我僅僅只有兩個位置的距離。

在辦完缺牙齒之後,惹事的胡瑋、阿強收到了三哥的處罰,武?、袁偉則全都被三哥扣掉了三個月的工資與分成;缺牙齒在醫院住了十幾天,在三哥的調和之下,我也給他賠了禮、道了歉。但是從那天開始只要三哥不在場的情況下,他不再和我開口說一句話。我知道他恨我,這很好,起碼我知道他很恨我,比不知道要好。

我們六兄弟在缺牙齒之後再沒有人敢惹了,除了地兒和徐剛起過一次小小的沖突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任何的事情生。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都很空閑。

三哥和明哥一直都東奔西跑忙于水泥廠的大小事務,稍微有點空閑的時間一般也都呆在水泥廠里面,除了地兒和徐剛之間的那回事過來了一趟,一起喝過一次酒之外,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某天中午,武?突然來到學校找我,要我下午不上課去水泥廠,三哥晚上要帶我去市里面辦點事。于是當天晚上,在市區的一個五星級酒店包間里面,隨著三哥,我第一次見到了廖光惠。

在見到他之前,我就曾經听人說過無數有關于他的傳說。

傳說中,他喜歡騎著一張雅馬哈七五零的摩托車,人長的牛高馬大並且剃著一個光頭,脖子上帶著一根指頭粗的金項鏈。每晚都喜歡帶著他那位絕對漂亮的女人和最為得力的兩位手下龍袍、海燕一起在他看場的金牡丹迪廳玩,一晚上消費就是一兩萬。他還曾經一個人一把槍在省會單干從香港過來的十幾個黑道人士,一戰成名。

于是,這位大哥彪悍強橫的形象,一直都刻畫在了我的心里。可以說,當時他絕對算是無數年青人的偶像,我也不例外。在見到他之後,我才知道,江湖傳說永遠都只是傳說。就像浪翻雲與龐斑的月滿攔江之戰一樣,他們不見得真的成了神仙,也許只是一個傳說被流傳的久了,就成了事實。

廖光惠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彪悍強橫,相反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他很斯文,總是眯著眼楮笑嘻嘻的望著你。

他個子不高,甚至可以說矮,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至于壯,那更是胡說八道,他骨瘦如柴,估計不會出一百二十斤。是典型的出生于六十年代末,少年時代營養不良的南方男人樣子。也沒有剃光頭,留的是在我眼中很落伍,但是很精神的標準小平頭,又黑又短的頭根根向上。一雙很小的眼楮,笑起來之後就眯成了一條線,好像根本就看不到眼眸,但是在你說話的時候,他會一瞬不瞬的盯著你的眼楮直到你說完,那種眼神就會讓你知道,這個小個子男人擁有著一顆強大的內心。

他五官長的很普通,說不上丑,也說不上美,就是很普通很平凡的樣子。如果沒有那兩道眼神的話,他和九十年代末你在大街上市場中見到的拎著東西走過身邊的三十多歲普通男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他也確實帶了一根很粗的金項鏈。在這一點上面,他可以算是領導了打流界的潮流。因為江湖上所謂的大哥們都開始流行帶那種很粗的鏈子,大概是三年之後的事情。之後,在其他的所謂大哥的脖子上看到那樣的東西,我總是覺得有些不順眼,就像是一根狗鏈,無論戴的那個人有多高大,都掩蓋不住那股俗氣和裝逼。但是在廖光惠的身上,我卻沒有這種感覺,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戴了一個本不適合的粗大項鏈,卻奇怪的讓我覺得很有氣勢。

當時在他身邊也確實有個很漂亮的女人,在吃飯的時候,安靜而溫柔的坐在他身邊。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漂亮女人他並不像傳說中的只有一個。他的兩個手下,龍袍和海燕也確實基本上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就像明哥和三哥一樣,只是傳說中剃光頭的那個是龍袍。

他不是騎的雅馬哈七五零,而是開的白色本田雅閣。他也並沒有一個人拿一把槍在省城干掉過十多個香港過來的幫派大哥。而是他的手下龍袍和另一個人,兩把槍放殘了前一任的市里大哥李杰。

另外這一個人就是多年前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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