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奧林便帶著唐曼以及他們的設計團隊、模特,直奔米蘭!
唐曼可真夠累的,本來就睡眠不足,加上時間緊迫,她要完善設計,又要挑選模特,事情一個接一個的沒完沒了,幸好,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她還是設計出了自己較為滿意的作品,奧林更是贊不絕口!
此時此刻,正是米蘭時裝表會現場,唐曼與奧林站在後台,耐心監督模特上妝換衣服,防止出現紕漏。
奧林不忘鼓勵唐曼,",師傅恭喜你能站在米蘭時裝表會現場,師傅相信你一定能夠將設計大放異彩!"如果能夠揚名世界,那麼"冬之妖嬈"在服裝設計領域,將來必定獨佔鰲頭!
"謝謝師傅!"雖然她對榮耀一向看得風輕雲淡,可,如今已經站在米蘭時裝表會上,她就不會允許自己退縮,她的理念,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這時候,兼顧t台與後台的策劃拿著低音喇叭對唐曼喊道,",下一個出場的就是你們-冬之妖嬈-,你快點準備好!"
"好。"直至最後一刻,唐曼才感覺自己有些緊張,畢竟她的作品即將受到萬眾矚目的期待。
"加油!"奧林最後一次給唐曼打氣!
唐曼慶幸,做為設計師,她上t台的機會唯有最後一刻領著模特登台亮相的時刻,所以,縱然緊張,她卻沒有任何擔心。
唐曼絲毫不敢懈怠,最後一次檢視模特,這些模特皆是她親自挑選出來,最能詮釋她作品的美麗人兒,所有模特皆已上好妝容及換好服飾。就在t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即將上台的是他們"冬之妖嬈"的模特團隊時,唐曼突然現,出場的十位模特居然少了一位。
唐曼有一?那的驚慌,一位模特已經出場,唐曼連忙找來奧林,著急道,"師傅,模特怎麼會少了一位?"
",你不是在和師傅開玩笑吧?"奧林嚇得不淺,原本紅潤圓光的臉色,立刻呈現一抹慘白。
這時候,一位化著冷艷妝容的模特,唯唯諾諾道,",剛剛說肚子疼便去了洗手間,恐怕還沒出來。"
這個時候怎麼能出差錯?奧林皺著眉頭,一時間沖至洗手間。
然後,奧林很快便回來,只見他搭聳著腦袋,一臉頹然失措的模樣,無奈對唐曼道,",我們完蛋了,不知吃壞了什麼,肚子鬧騰得厲害,就算勉強上台,也無法完美詮釋你的作品,現在怎麼辦?"
是他們"冬之妖嬈"最具有靈性的模特,她總能將作品詮釋得淋灕盡致,唐曼特意安排她壓軸,並演繹她最滿意的作品,如果沒能上場,前面出場的所有模特的努力,便白費了。
"師傅,我們不是帶來了候補的模特嗎?"唐曼立即聯想道。
"那些模特平時可以做候補,但是,現在可是米蘭時裝展,她們怎麼能夠上得了台面,何況是詮釋壓軸作品?"奧林幾乎快要崩潰。
"呃……"的確,她的每一件作品都有設計理念,平常訓練模特,她總是將設計的理念告之模特,讓模特能夠以肢體動作表達這層意思,如今,就算她勉強找來模特,不懂設計理念,結果仍是枉然。
唐曼與奧林頓時陷入了沉默。
突然,奧林的眼眸精光一閃,他托著腮,眸光上下打量了唐曼一番,突然道,",時間來不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親自上場。"——
終于,在奧林好說歹說的勸服下,唐曼終于換上自己所涉及的白色修身壓軸晚禮服!根據奧林的說法,唐曼一米六四的身高,只要踩上四寸的高跟鞋,腳踝掩蓋在禮服之內,完全具有模特的風範,況且,唐曼的長相與氣質那是無可挑剔的,又是這件禮服的設計師,自然知道如何去詮釋。
這件薄綢白色禮服乍看之下與普通出席晚宴的禮物無異,但是,唐曼可以在禮服的胸前與裙擺上瓖嵌了諸多閃耀的水鑽亮片,只要鎂光燈一閃,t台下的觀眾就會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模特胸前與裙擺的位置,而禮服後背的鏤空敞露,能夠完全勾勒出模特的背部線條與姣好身段,引人無暇側目。
",你穿這件衣服真是太美了!"奧林驚詫圓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唐曼此刻站在鏡前,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她暗暗叮囑自己,她千萬不能緊張,更不能在台上出糗!
t台隱隱傳來主持人的介紹,"最後一件作品是-冬之妖嬈-設計師的得意作品,認為白色代表純潔與靜雅,每個女人心目中都有一個無法實現的白色夢想……"
伴隨著主持人高昂的聲響,唐曼踩著四寸高跟,雙手優雅地叉在腰間,緩緩自t台左畔步出。
幾乎在唐曼出場的那一刻,t台下方的觀眾便已屏住呼吸,他們莫不瞠眸,似乎除了徐徐播放的t台音樂,台下沒有出任何聲響。
唐曼的表情如模特般冷肅,小心翼翼地走著每一步。
終于,她走到t台的頂端,她知道再有一個華麗的轉身,她就能功成身退,但是,在她轉身的那一?那……
她看見一抹頎長挺拔的男性身影坐在台下最不明顯的位置,他修長的雙腿悠然自若地交迭,冷峻的面孔被墨鏡遮蓋了雙眸,但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鏡片下,一雙凜冽的黑眸猶如利劍般迸射著寒光,直刺刺地注視著她。
唐曼的心重重一震,登時愣了,甚至忘記轉身的動作。
熟悉的俊逸臉龐,熟悉的無溫眸光,熟悉的冰冷唇瓣……竟莫名挑起了她諸多深埋在腦海中的回憶。
她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再見到他!
唐曼的失神出了她預定轉身的時間,台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隨著台下動靜的嘈雜,唐曼終于回神,亦意識到方才的失態,她連忙繼續未完的轉身動作,或許是她白皙無暇的背部曲線吸引了全場觀眾的視線,在她抬步返回t台中央的那一時刻,她的四周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唐曼原本清涼的脊背,隱隱感覺那道寒光並未撤離,愈加冰冷。
終于回到後台,唐曼禮服都還沒有換下,便對正欲稱贊她的奧林道,"師傅,我有事要先離開!"
奧林完全沒反應過來,"呃……可是還沒宣布結果?"他可是很有信心,的作品一定能夠月兌穎!
唐曼似乎連和奧林解釋的時間都沒有,提著裙擺,便急匆匆地奔出後台。
可是,白色禮服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唐曼著實無奈,只好轉入換衣間。
然而,打開換衣間房門的那一刻,她便後悔了……——
偌大的換衣間沒有任何人,只有一道肅冷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她面前!
唐曼精致的臉龐出現一絲驚慌,本能抬眸,不經意地迎上他摘下墨鏡後的冷冽雙眸。
霎時,四目相對。
有那麼一刻,唐曼入了神,因為他依舊閃耀迷人,俊顏沒有絲毫變化。
唐曼怔愕地想要轉身逃跑,然而,不遠處站著的四個黑西裝保鏢,卻令她膽怯地咽了下口水,她只能緊盯他,一步步後退。
她退一步,他進一步。
唐曼終于忍受不了,欲不顧一切轉身逃跑,孰料……
池亦徹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挪至她的身後,大手利落地攬住她的身軀,她頓時跌入他的懷中,未等她有其它動作,池亦徹的雙手已經環著她的縴腰。
唐曼頓時感覺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伴著足以令人窒息的壓力,縈繞周身。
唐曼奮力在他的懷中掙扎,他卻牢牢地將她禁錮到無法動彈,隨即將下顎抵在她削弱的左肩上,在她耳畔呼著熱氣,輕聲道,"前妻,你被捕了!"
許久不曾听見的低沉嗓音,牽動了她的回憶……
唐曼再一次怔楞。地球仿佛停止了運轉,周遭的聲音也全部消失,唯一有感覺的是她的一顆心。
曾經以為四年前有過的心痛與酸楚不會再出現,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再遇上他時,那窒息的痛處便立刻從心底最隱秘的角落竄出,它從沒消失,只是被她選擇的遺忘……
不,她從沒遺忘……
不過,這些年修煉出來淡定,足以讓她在這個時刻恢復清醒的理智,身子掙月兌不了,唐曼下意識使出柔道經典招式。
她左手立即抓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腕,右臂夾緊他的右手肘,背對著他,借用胯部力量頂起他的腰部,手部、腰力一同力,將毫無預警的他向前方摔去!
"該死的……"數秒後,一道吃痛的男聲逸出。
唐曼拍了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這個利落的過肩摔!
急切奔跑過來的保鏢,瞥見到這一幕,表情明顯在隱忍笑意,猶豫著要不要扶主人起身。
池亦徹尷尬地支掌起身,俊龐略帶不悅,眸子陰冷地掃過四個保鏢。
四個保鏢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收到池亦徹眼神的示意,立即退下。
"唐曼,四年不見,你就想著用這點招式防御我?"池亦徹蹙高俊眉,冷聲道。這個女人,下手還真狠!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唐曼以同樣冰冷的語調道。
池亦徹的嘴角冷冷揚起,嗤鼻道,"不要用這種老套的方式逃避,你明知道欺騙不了我!"
他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妄語氣,但是,他不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唐曼了!
唐曼直視他,一臉無謂道,"池先生,我承認我們曾經認識,但,我現在叫,我是-冬之妖嬈-設計師,如果你想和我談服裝設計,抱歉,我現在沒空!如果你是對我們公司感興趣,請你找我的上司奧林!"
"我們的孩子呢?"池亦徹直接忽視唐曼那番話,踱至她面前,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听見"孩子"兩個字,唐曼的心陡然一窒,但,臉色卻保持鎮定,淡然撇道,"我听不懂你說什麼!"
池亦徹伸手扶正唐曼的臉,逼著她正視他,冷肅道,"別給我裝傻!"
唐曼以為這一刻不會到來,但是,他還是找上她了……
搖甩開他的鉗制,她昂,平靜道,"四年前,我去醫院……"這句話,她練習了這麼多年,原以為可以很輕淡地逸出,可,喉間的哽咽仍影響到了她,"我去醫院拿掉了!"再次觸及塵封的回憶,唐曼的心在滴血。
"很好!"池亦徹這句話顯然不是真話,他憤恨地咬了一下唇,隨即放開,"我記得,當年我就警告過你,既然選擇了二條路,就沒有後悔的余地,你想要離開,就必須走完二條路!可是,你又一次無視我的話,甚至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拿掉我們的親生骨肉,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的冷酷言辭,但是,他言語中所透露的,她是一個-殘忍-到能夠親手扼殺自己孩子的女人,依舊讓她的心失落不已。
這麼多年了,她在他的心底,除了陰險、攻于心計,如今又多了一條"殘忍"……
他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存在,姐姐能夠心無芥蒂地與他步入婚姻殿堂嗎?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存在,孩子如今已經三歲多,他該是以怎樣的身份目睹父親再婚?他並不關心孩子,他只是將孩子當作繼承人,說到底,孩子在他眼中,不過也只是一件"工具"……
"我不認為你會放過我,但是,你也沒有權利指責我!"唐曼絲毫沒有減弱自身的氣勢。從前,他之所以能夠左右她,因為他抓住了她的弱點,但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弱點,他威脅不了她!
"你該知道,後天便是我和桑雅在法國結婚的日子吧?"池亦徹從來不打沒把握的戰,唐曼的心理他一清二楚!
"那又怎樣?"唐曼冷然道。
池亦徹注意到,唐曼听到這句話時,眼神有一秒不堅定的閃爍,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條線,邪冷道,"你說,婚禮當天若新郎沒有出現,你覺得桑雅這輩子還能抬頭做人嗎?"
"你什麼意思?"抬眸疑惑地望著他,唐曼有種很糟糕的感覺。
"很簡單,我要將我失去的奪回來!"池亦徹的表情陰冷駭人。
"你究竟想說什麼?"唐曼眉心緊蹙。她愈害怕他深不可測的眸光……
池亦徹刻意放慢語調,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直到你再次懷孕生子為止!"
"池亦徹,你是混蛋!!"唐曼揮手便欲給池亦徹一記耳光,孰料,雙手被池亦徹提前擒住!
池亦徹松開唐曼的手,面對她的責?,語調卻沒有絲毫憤怒,"我給你一晚的時間考慮,我會擬一份協議,如果明早你沒有在協議上簽字,後天,桑雅的婚禮上將不會出現新郎!!"
池亦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他舉起右手的紅色液體,輕啜了一口,眼眸卻半眯地瞅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四年不見,她變了好多……
她由一個臉龐略顯稚氣的小女人,蛻變成如今能夠站在伸展台上閃耀異彩的著名設計師,當她穿著她設計的白色晚裝,以模特之姿出現在t台時,她愈出落得美麗動人,令他無法移開視線……她的背部曲線暴露在空氣當中,他竟恨不得將所有在場男士流連的目光遮蔽……
她有著滿滿的自信,待人不再唯唯諾諾,不再充滿警戒,而且懂得防御敵人……想起那個過肩摔,手臂還有些吃痛,池亦徹的額前猛地出現三條黑豎線。
不過,在他看來,只是唐曼偽裝的軀殼,她骨子里仍是從前那個漾著天真笑容的單純女人。她只是慢慢將自己修煉成一只刺蝟,時刻拿起尖銳的利刺防御他人,當遇上強勁的敵人沒有勝算後,她便會蜷縮自己的身軀,躲在角落,寧願刺傷自己,也不再視人……
其實,這四年,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蹤……
她消失的二天,他就已經查清楚,桑雅幫著她將孩子拿掉,景逸然帶著她離開……
說實話,她離開他的那天晚上,當她哭著抱著他的時候,他的心有說不出的痛楚,他一次感覺到,他居然會如此心疼一個女人……
或許是她的眼淚觸動了他,他開始慢慢理清一些事實。
他找到英美國夫婦,告之他們唐曼離去的事實,孰料,英美國夫婦居然大大地舒了口氣,並告訴了他一個實情。
原來當年,他與唐曼合作之初,桑雅之所以知道他與唐曼結婚的消息,並不是唐曼指使英美國夫婦打電話透露給桑雅,而是英美國夫婦不願唐曼為了桑雅嫁入豪門,趁唐曼回來看他們時,英叔偷用了唐曼的手機打給桑雅,唐曼至今都不知曉……
至于,他與唐曼去文萊的前一天,桑雅接到那通電話,居然是唐曼的好友羅裙帶做的!
羅裙帶深愛著歐亞寧,當她知道唐曼愛上別的男人時,她替歐亞寧心疼,于是,她想辦法讓唐曼回到歐亞寧身邊。
她利用自身的口技技巧,亦是在唐曼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偷用唐曼的手機,以英叔的口吻給桑雅打了一通電話,桑雅這才以為他與唐曼是要去文萊度假,這才鬧著要去文萊。
而他之所以能夠查到這件事,因為他曾經在酒吧見識過羅裙帶的口技,當時他只是沒有認出她!
一連串的誤會背後,竟然是如此簡單的事實!
很可笑,他居然自以為是地給她扣上諸多莫須有的罪名……
所以,她離開後,他明明知道她的行蹤,他卻沒有去找她……
他知道,他對她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當她痛下決心不要孩子之時,她的心就已經碎裂至無法修復……
他承認,他不是一個好男人……
離開他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或許才是一種解月兌,未來,她會慢慢釋然,找到可以給她帶來全新生活的好男人……
而,今日他之所以來米蘭找她,不是他想追究什麼,而是,入獄四年的歐亞寧在昨日釋放出獄。
歐亞寧對唐曼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歐亞寧絕對不會放棄唐曼,但是,歐亞寧這種有深沉城府的男人,並不適合唐曼,或許有一天,歐亞寧甚至會傷害到唐曼……
也不知道為什麼,憶起她傷心流淚的樣子,他就有種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至少,他可以保證她見不到歐亞寧,他亦不會再傷害她……
今日的威逼,只不過是他清楚她如今的堅韌個性,界面讓她回到他身邊的詭計……這種手段的確卑鄙了些,但是,對付她卻是極其管用!
等他徹底解決了伺機報復的"",他就會放她走……
夜已深,池亦徹炯亮的黑眸在黑暗中尤其鬼魅,他一口飲進杯中的紅酒,隨即掏出手機,給宮朔打了一通電話。
"總裁。"宮朔似乎已經習慣在睡夢中被老板驚醒。
"明天將景逸然帶來見我!"一貫強勢的命令語氣。
"可是總裁,景逸然未必肯來。"總裁要見任何人,皆沒有問題,只是,景逸然軟硬不吃,有點困難。
"你告訴他,後天的婚禮,如果他想成為新郎,就來見我!!"池亦徹毫無溫度地逸出。
另一頭的宮朔呆愣了半天,池亦徹早已結束通話。
新婚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