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連夜審訊那幾個在明月樓肇事者的宋希平下朝後來到景儀殿,帶來的結果卻讓人啼笑皆非。原來和五國君主定期舉行會談一樣,五國的武林中人也是定期舉行比武大會,參與者每國只能派一個門派前往。每國選取高手時卻不是各國都有人出來主持,象汐國幾次都是各派爭相前往,弄得最後要以武功決出參加者。
俗話說的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汐國內的武林門派雖不是很多,但各派仍不甘落後,幾次都是吵吵鬧鬧中決出勝負。以那瘦子為的一派和胖子為的那幫幾次都是不相上下,各有勝負,遇到就是「火星撞地球」。不知怎的,這一二年間,汐國竟然新出了一神秘門派,武功高強,听聞當家人竟然是個女子。瘦子和胖子眾人都是得到消息,那神秘門派會在汐夜明月樓出現,于是想當面爭個所以然。不料還沒看到來人,那二幫派宿怨已久,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再一見寧涵等人安坐酒樓絲毫無懼,海兒又天真地笑話眾人,以為寧涵等人就是那神秘門派。二方人馬才翻然醒悟,竟然「同仇敵愾」起來,一起向寧涵等人下手,想先來個下馬威。
寧涵听了原委,真是哭笑不得,好不容易上次街竟然遇到這樣的「無妄之災」,真是掃興之極。在寧涵看來,唯一的收獲估計就是和太子建立了「同患難的革命感情」了。
宮中的日子又安靜寧馨地繼續下去了。這天寧涵和海兒坐在花園的亭子中,皇後坐在一旁,身邊侍立著幾個宮女太監都看著寧涵撥弄著吉他,期待著她又唱些新的誘人的異世界歌曲。
皇後的身體經過將近一月的調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楚霆私下里也和寧涵商量找個適當的時機向皇後提出告辭,寧涵反復思考也覺得差不多時間該離開汐國了,心中一時竟然覺得有些舍不得。皇後慈愛,皇帝溫和,宋希平微笑著和自己談天說地的樣子,還有太子。
想到太子,寧涵心中一笑。自從那晚在月下談心又一起偷偷地到廚房找點心吃後,太子的態度一天好一天。性情開朗,有時和海兒也會斗斗嘴;听到宋希平和寧涵談論時事軍法,也會在一旁搶著申明自己的觀點。還有次竟然也和海兒一樣,沖口而出叫寧涵為姐姐,惹得海兒瞪大了眼楮,寧涵卻忍不住象模海兒的頭一樣模了模他的頭,倒把他弄得臉紅起來,急急地走了。
至于在朝中,皇帝退朝後不止一次在皇後面前夸獎太子的表現,想法成熟,考慮周到,平時對太子諸多挑剔的老臣們最近不知怎的也少了許多反對意見,有的竟然主動對太子示好。寧涵听到這里,曾經笑著想起︰太子估計調查出不少那些人的短處缺點,運用得當,為自己將來執政後的安定打下了基礎。只是太子年紀尚小,心機、師謀已有小成,馭人、大度方面卻還待加強,有機會再略微提點他一下,以他的聰明才智必定很快領悟。
正在思量間,下朝的太子和宋希平已相偕來到身邊。太子一邊坐到皇後身邊,一邊笑道︰「運氣真好,一來就能听到寧涵唱歌,這回又有什麼好歌呢?」宋希平在皇後的另一邊坐下,笑意使原本就俊秀的眼楮更是明亮,目光炯炯,竟是一絲都不離開寧涵的臉龐。皇後無意間轉頭見到他如此神情,眉頭一皺又馬上恢復原來的神色,度快得叫人根本無從現。
寧涵起身見禮後,繼續坐下撥了撥吉他,說道︰「我今天唱特別的叫‘瀟灑走一回’。」
輕快地富有節奏地曲調響起,眾人俱是一振,只看寧涵歡快地唱了起來︰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痴痴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里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摘自??葉倩文瀟灑走一回
一曲唱完,皇後先嘆道︰「果然特別,這詞沒有經歷世事的人是寫不出來的,‘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人若真能如此瀟灑看透就好了。」
太子興致勃勃地說道︰「寧涵再唱吧!」
「好吧,那再唱。」
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省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來
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
唯有別離多
摘自??董文華送別
作詞:李叔同作曲:約翰&#-奧德威
用過晚膳,皇後突然叫住了寧涵,留她獨自說話︰「寧涵,你們父女是不是準備告辭了?」
寧涵跪下說道︰「皇後明鑒,您的身體已基本康復,家父離開邊境這麼多時日,實在惦記百姓,所以是有去意。」
「我今日一听你唱的這曲子就知道了。這些日子以來你和海兒陪我說笑,我差不多當你們是自己的女兒看待。你父又盡心盡力為我治病,我實在有些舍不得你們離去。可是我知道楚大夫志在百姓,這份心實在讓人敬佩,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再舍不得也只好放手。」皇後說著,臉上帶著真切的悲傷︰「宮中看似繁華,卻實在不及你們自由自在。我若強留你們在宮中,只怕會扼殺你們的性情。這實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你們要走,我只好說今後來到汐國了一定要來看看我。」
寧涵抬頭看向皇後,情深意切︰「皇後這些日子來,您對我們姐妹的疼愛讓我們又領略了仿似娘親般的關心,我們也舍不得您。可是不瞞皇後,宮中的生活安逸卻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您一眼就看穿了。」
皇後拉起寧涵︰「今晚我就會向皇上稟明,明日讓楚大夫去太醫署領取所需的藥材,你們二人在此整理行裝,你看如何?」
「多謝皇後想得周到,謹遵皇後吩咐!」寧涵心中大定,這麼容易就說服皇後了,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她卻不知皇後心中另有想法。
是夜,皇後在無人時向皇帝說起楚氏父女要辭行,繼續前往邊境之事。皇帝奇怪地說道︰「皇後不是很是喜愛她們姐妹,有意多留些日子在宮中陪你嗎?怎麼現在又讓她們走了呢?」
皇後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她們姐妹我是十分喜愛,姐姐聰明伶俐,彈唱得一手好曲;妹妹嬌憨可愛,醫術也不弱。可惜……」
「可惜什麼?」皇帝更是納悶。
「可惜平弟已經喜歡上寧涵了,而且看他的神情還不是一般的喜歡。若是一般的世家女子或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女,我早毫不猶豫,求皇上為二人賜婚了。但是皇上你不是不知,我的父親身為汐國第一世族族長,有多重視門第,平弟又是父親老來得子,十分著緊平弟,多次向我提出物色家世容貌俱佳的女子配與平弟。所幸平弟一向爭氣,年紀輕輕已經憑自己的實力官拜將軍。平日眼光又高,對女孩子經常不假辭色,不知嚇退了多少對他有好感的女子。」
「寧涵這女子聰明大方,不扭捏造作,性情開朗,確實很招人喜歡,若是廣兒年長幾歲說不定也會提出招為妃嬪留在宮中。」皇帝點點頭,明白了皇後的苦衷。
「是啊,我知道皇上對門第一向不甚看重,提拔了不少人才。可是我父固執強硬,平弟到時如果為寧涵頂撞父親,只怕年事已高體虛多病的老父吃不消啊。所以我就算再喜歡寧涵姐妹,只好乘現在平弟還沒表明,早早讓他們離去。只是如此要對不起平弟了,希望日後他會明白我的苦心!」
皇帝安慰地拍拍皇後的背,二人相偕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