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侍衛听到菊詩的尖叫聲,正好轉過頭來,一個叫虞強的經驗豐富眼一瞟已經看到一個黑影挾著寧涵飛身上了樓房往城外而去。他跟在蕭天?身邊已有幾年,這些日子相處哪會不知道寧涵在蕭天?心目中的地位,一邊高聲叫另一個侍衛帶菊詩去酒樓搬救兵,一邊已經拋下東西追蹤黑影。
寧涵初被黑衣人摟在懷中飛身上房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正要高聲呼救,那黑衣人沉聲說道︰「別叫!」百忙中低頭看了她一眼,又匆匆在城中的樓房上飛奔,看樣子是想逃出城外。
寧涵一听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再看那雙眼楮已經知道這個黑衣人正是冷情樓樓主冷無痕。雖然被他擄走有些疑惑,但是寧涵不知怎的心里有絲篤定,他並不會傷害自己。于是放松心情安靜在冷無痕懷中,听著耳邊風聲呼呼做響,這人的輕功竟是十分了得。
寧涵突然問道︰「你的傷全好了?跑得那麼快,不會復吧!」冷無痕身子一僵,想必也是奇怪竟有女子被人擄走,還不慌不忙地問擄人者身體好不好?正要回答,听到身後劍氣聲,一柄寒光閃閃的劍向自己的後心刺去,來人口中叫道︰「放下楚太傅!」
冷無痕並不停下腳步,反手一劍精確地刺向來人的咽喉,竟是對後心的劍勢無動與衷,大有同歸于盡之勢。來人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強悍,慌忙回劍來擋,冷無痕卻不待招式用老,斜斜地把劍削向對方的肩頭,大有一劍削下手臂之勢,才二三劍就鬧得對方手忙腳亂。
寧涵從冷無痕的肩頭看得分明,就算再不懂武功,必竟是看了好多年武俠電影電視的人,自然知道厲害連忙叫道︰「虞大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快停手免得受傷!他不會傷害我的,你先留著力氣等著!」
虞強幾劍就落在下風,知道自己劍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听寧涵的語氣想到自己的輕功還能跟得上他,于是收劍退出好幾丈外放出了一個昊王府的信號煙花,又緊緊跟蹤起來。
冷無痕知道自己的劍法因是殺人之劍才逼退了對方,兩人的輕功卻是相差並不多,帶著寧涵就相差無幾了。看著煙花在空中綻放,四周衣袂聲已然響起,冷無痕不再糾纏直撲城外的青蒙山。
青蒙山是江城外幾座山峰的合稱,其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山洞眾多,連綿不斷縱橫相連,有的連當地的獵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冷無痕看來對地形很熟悉,幾次轉折已經把追兵甩在腦後,鑽進了一個山蔓掩蓋的山洞,才把寧涵放了下來。
冷無痕拉著寧涵的手往山洞里面模黑又行了數十米才打亮火折,點燃了洞壁上插著的火把。寧涵一聲不吭地隨著他行走,直到火把亮起,現洞中有一處石頭平整光滑仿佛石床一般,才坐在石床上揉了揉腳跟,說道︰「把我擄到這里來有什麼事,說吧!」
冷無痕一把扯下面上的黑巾,露出堅毅英俊的面容,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騙我!」
寧涵一愣,沒想到大老遠地把自己擄來竟然第一句話是這個,「騙你?騙了你什麼?」
「當初我問你的身份,你說是教書先生!」
寧涵一听啼笑皆非地叫道︰「老兄啊,那時候我剛被封為少傅,教的正是當今聖上的幾個孩子,我說是教書先生沒錯啊!後來我才封為太傅,仍然是教皇子公主們,目前也是啊!」
冷無痕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哼了一聲。
「你不是為了問我這個才把我綁來的吧?」寧涵奇怪地問道。
「你既然只是教書人,為何我的主上定要取你性命?我就是奉命殺你的!」冷無痕抽出劍對準了寧涵。
「不是吧,我一向低調,沒得罪什麼人啊?你的主上是誰?」寧涵對眼前的長劍視若無睹,只是盯著冷無痕。
「我的主上是誰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自己性命在我手上就行了!你不怕嗎?」冷無痕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你要是想殺我,不必把我綁來,有好多機會能一劍殺了我,不讓人知道,何必那麼麻煩帶我到這里來!」寧涵狡黠一笑,對待冷無痕竟似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冷無痕看向她眼楮,清澈無垢,只有好奇、關心似乎還有絲笑意,就是沒有厭惡和害怕。冷無痕緩緩放下手中的劍,寧涵再接再勵地說道︰「不告訴我你的主上是誰,我也不去理他。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弱點抓在他們手中,否則以你的個性怎麼會乖乖給他們賣命,做這些殺人的勾當!」
「你知道什麼了?」冷無痕扔下劍,抓著寧涵的肩頭激動地追問道。
「我猜的!」寧涵盡量忽略肩頭的痛感,仍風清雲淡地笑道,「他們抓走了你的家人?朋友?愛人?」象冷無痕這樣的人,若是有什麼弱點給人抓住,大致上不出這幾樣,灑狗血般的電視劇也不是沒好處的,總有這樣的情節在。
「你不妨說出來听听,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寧涵看著冷無痕痛苦的模樣,原本就不討厭他,如今更是惻隱之心大增,顧不得許多先安慰他。
冷無痕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長年獨自悶在心頭的痛苦找到了宣泄口,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冷無痕的母親是個農家女,但是天生麗質,偶然遇到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就滿腔芳心托付了出去。沒想到那人只是個繡花枕頭爛草包,家中早有妻妾無數,冷無痕的母親又是窮苦人家無依無靠的,把她安置在一處小院子去了幾次早忘得一干二淨,由得她給大妻小妾們欺負。
冷無痕的母親懦弱善良只知以淚洗面,幸好當時有了身孕,就把期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終日不出房門以求自保。好不容易生下冷無痕,母子二人雖然過得清苦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在冷無痕五歲那年,那個大家族不知怎的找了很多庶出平時不受注重的孩子加上家奴生的一大群四至七歲的孩子,帶到一處隱密的所在習武。
孩子們就算在家族中再不受待見但總是各自母親的心頭寶,哭鬧叫嚷,主事人于是承諾每個月學得最好的人能回家探望母親一次。為了這個承諾,冷無痕天天刻苦練習,習武的天份也從此激出來,幾乎個個月都是他回家探望母親,以至後來許多孩子群起而攻之,令他受了不少傷。但是他在母親面前總是笑容滿面,不忍溫柔善良的母親擔心。二年過去,不適應越來越艱苦訓練的孩子們已經死了好些個,但是冷無痕還是咬緊牙關挺了下來,並越來越出色。
這時一次返家冷無痕現母親又懷了身孕,笑容再次浮現。原來他那個父親听到族長夸獎自己庶子出色,興奮之余來探望了他母親幾次。冷無痕雖然不喜歡這個自出生以來只見過一二次的父親,但是為了母親更加努力學習各種功夫。誰知道等他七個月後再次返家時,見到的卻是奄奄一息的母親。
原來母親體弱早產,一生下來的兒子第二天卻給人抱走,他的父親卻笑嘻嘻地不當回事,從此連蹤影也不見。母親思念幼兒又對丈夫失望透頂,幾天光景本就虛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回天乏術。臨終前他的母親告訴他,弟弟左邊**上有個紅色的胎記,讓他一定找回弟弟,然後離開這個家族過自己的日子去。
冷無痕傷心欲絕答應了母親,回到訓練之處卻沒了以往的沖勁,被別的孩子們打得鼻青臉腫。主事人故意告訴他,如果還想見到他的弟弟還想他弟弟活著,就要拿出比以往更凶狠的力氣來。于是為了弟弟,冷無痕一次次妥協。從刻苦地學習殺人技巧到孩子們互相殘殺只求剩下的都是精英,從一步步憑自己的能力成為殺手之冷情樓樓主到按主上的命令殺了不少人,冷無痕得到的卻只是他弟弟仍活著的消息,至于在哪是什麼模樣根本無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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