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三人和沈翰到很晚才回來,寧涵倚在坑上和菊詩說笑,冷無痕守在外屋。見他們三兄弟魚貫進來,寧涵笑道︰「齊國的小皇帝怎麼樣?」
「模樣倒是生得秀氣和十一弟差不多,只可惜毫無主見,說句話都要看看師凌風的眼色!」蕭天琰毫無顧忌地說道。
「九弟……」蕭天琛搖搖頭,寧涵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在人家的地盤如此說主人總有些不妥,雖然服侍的人都換成自己帶來的人,可也難保隔牆有耳。
寧涵再看蕭天?的神色,雖然比中午好了許多但是還有些不愉之色。後者一進門就坐到坑頭仔細看了看寧涵的臉色,又仔細問了吃了藥沒有,吃的是哪幾種。
寧涵見他不主動說起,知道他心里還有疙瘩,看了看蕭天琛。蕭天琛溫潤地笑道︰「方才赴宴去,汐國的太子宋將軍、師相見你不到,就詢問起來。我們就說你旅途勞累,適才又吹了冷風睡了。沒想到他們幾個紛紛叫人送來很多藥材,連那個皇子玉也湊熱鬧給了一些什麼他們臨國特有的好藥材讓你補身子。我們又推辭不得,二哥才為這煩心呢!」
真是後遺癥不少,寧涵頭痛起來,今後要不知怎麼面對他們才好呢?尤其是宋希平,原就相處得不錯,一直把他當成個談得來的朋友,曾經還私底下小小地得意過︰在這個時代第一個朋友就是個將軍呢!至于師凌風只有一面之緣,還不曾和他說過話,雖然是自己過人的記憶力還記得他,不過會不會他因此誤會了呢?這幾天找機會一定和他們說清楚。還有那個皇子玉看上去比自己長了幾歲,倒更象個孩子,喜歡玩鬧而已。
寧涵打定主意,握著蕭天?的手搖了搖,嬌笑道︰「那些藥既然送來了總不好駁人家一番心意,等明天我自己去謝謝他們,順便說清楚就行了!」
蕭天?知道寧涵還是在意自己是否吃醋,心中甜蜜安定起來︰「我已經不在意了!明天開始會談正式開始了,你今天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好好做通譯哦!」
「當然,明天我要你們更是刮目相看呢!」寧涵瞪大眼楮象個現獵物的小獸般,逗得三人笑起來。
第二天五國會談正式開始,寧涵隨蕭氏三兄弟踏進行宮大殿,一眼就被正中坐的小男孩吸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這個齊國小皇帝江清朗確實是個和十一相差無幾,粉粉女敕女敕的小正太呢!就連那種小心翼翼,柔柔弱弱的模樣也很相似,寧涵一看就想到了十一。當日初見十一就是這種表情,吸引得寧涵對十一一直關愛非常,連帶對這個小皇帝也心生憐惜。
其他人都基本見過,只有右邊一個身著烏孫國服飾,腰佩金刀神情倨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子,頗有草原人的特點,想必就是國主的兄弟桑納王爺。
見身著水藍衣裙,披著銀白斗蓬只留一張俏臉的寧涵進來,眾人均是眼前一亮,紛紛起身問好。桑納王爺見眾人動靜,以為來了什麼大人物也轉過頭來,一見只是個小女子,又吸身邊人說了身份不屑地說道︰「只是個小娘們,鬧這麼大動靜,寧國沒人了嗎,竟要派個小女子來!」
雖然他用的是烏孫語,各國的與會者身邊早帶了幾個通譯在,都給主人翻譯了過去。寧涵原本想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面听,沒想到一進來就讓桑納說了一頓,不由氣涌心頭,也顧不得隱藏,「寧涵不才的確是個女子,不過倒是一事不明白了!王爺的母親難道不是女子嗎?否則王爺是怎麼出生的,不會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王爺身上這些華麗的衣服難道不是女子們辛苦編織裁就的嗎?否則王爺現在怕是要赤身露體站在這里了吧!」
烏孫語被寧涵用清脆響亮地說出來,叫眾人精神一振,再听翻譯出來的話,俱失笑起來。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確實不高,不過有些特殊的女子還是享有部分榮譽和特權的,只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向對女子看得更為低下。
皇子玉听了翻譯哈哈大笑︰「美人兒妹妹真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最恨瞧不起女子的臭男人呢!」
哪有身為男子還叫臭男人的人,寧涵听了又好氣又好笑。桑納一听寧涵的話氣得張口結舌,可又無法反駁。
寧涵又說道︰「我曾經听說三位王爺留得你們三王子做客,不想你們國主擔心定要用黃金萬兩,戰馬千匹讓三王子回國,真是浪費了咱們王爺的一番好客之意呢!如今三位王爺在,桑納王爺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去做客呢?也正好看看你們國主會用多少東西換你回去呢!」
蕭天?三兄弟在邊境大敗烏孫軍隊,活捉三王子札利,逼得烏孫國主用黃金和馬匹換兒子回去的消息,自然是在座眾人都知道的。如今听寧涵用戲謔的語氣說來,都露出會心的笑容,更是把桑納氣得一塌糊涂,卻也不敢再出言不遜。
師凌風身為東道主只好出來打圓場,宣布就此落座會談開始。寧涵四人坐到左邊的位子上,正對著桑納及他的隨從。蕭天琰看看對面怒目而視的一眾烏孫人,調皮地向寧涵眨眨眼,翹起拇指,二人偷偷地笑起來。
沉悶的會談開始了,每次無非就是邊境問題,如何減少沖突,有時候互相指責一番,扯皮一番,實質性的問題能解決的不多,否則就不會有戰爭這回事了。
不過這次來的路上寧涵听蕭氏兄弟說起這種情況,不由地提出另二個議題,那就是︰通商和通婚。
通商是一項互惠互利的措施,只要國與國之間定下協議,鼓勵通商,將來得到實惠的不僅僅是商人,對國家也很有好處。「商場是不見硝煙的戰場!」寧涵說這句話時眼楮亮得身邊的人移不開眼。
至于異族成婚,各國並不鼓勵,有的大多是和親。有些邊境男女偷偷愛慕成婚的還不敢呈報,于是戶籍子嗣等問題也是較難解決的。寧涵隨義父在邊境這些日子也遇到過幾對,一直很想幫助他們,于是也乘機提了出來。
蕭天琛曾疑惑地問道︰「不鼓勵異族通婚就是怕今後血統不純,如何解決呢?」
地球人就差和外星人結婚了呢,寧涵心里暗笑︰這時代的人們還在糾結血統的問題。于是說道︰「通婚表面上看是血統不純了,但是如果他們的子女繼續和同血統的人結婚生子到後來不是一樣全純正嗎?而且血統純不純正並不代表他的心在不在這個國家,否則就沒有奸細一說了。如果二個國家中一個國家鼓勵通婚又有政策安撫他們,漸漸地那個國家自然人口多起來,反之一樣!」
蕭天?三人細細想了才明白過來,又商量了不少細節才在會談中提了出來。其他四國的人听了均是一愣,經寧涵一解說,師凌風先明白過來,一拍桌子喜道︰「楚太傅真是名不虛傳,如此高明的想法若能實施就實在太妙了!」
其他人聰明如樸廣之等也反應過來,只有桑納還在嘟嘟囔囔。師凌風只好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桑納才有些明白過來,意味不明地盯了寧涵一會。
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標,為了達成共識,五國破天荒地認真討論起來,師凌風本就細致深沉,樸廣之雖然年少但是心機也不差,皇子玉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不能退步的地方堅守地緊。桑納自持是與會者是最年長的,倚老賣老,雖然不敢再對寧涵出言不遜,但是樣樣要挑刺,一天下來只就通商問題談了一部分細節,弄得個個疲憊不堪。尤其是寧涵只感嘆開會談判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