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竹暗暗握拳,忍住心中的怒氣,剛要開口,就听到木彥的聲音再次傳來,
木彥朝周圍看了一下,歡快的對著映竹道︰「我看到那邊有位置,你別招待我了,幫我把後面那個小子解決了,哦,對了,別打他,」
想到小童的頑固,木彥咬咬牙,轉頭繼續道︰「如果非要打的話,下手輕一點,算了,要不直接打暈就好了,我一會來帶他走。」
映竹本想攔住木彥,卻看見遠處藍落緋擺手示意,便點頭叫兩個小廝出門擋住外面的人。
木彥听著小童吵鬧的聲音,腳步頓時加快。
可是等快到桌旁時木彥現小童的聲音不見了,心下又有幾分猶豫。
「他只是暈倒了。」
聲音如春風沐雨,讓木彥愣了愣。
看到藍衣之人的瞬間,木彥心中的那一點點內疚和猶豫,就徹底的去了西天,想不到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木彥咧嘴道︰「嘿嘿,暈倒了好,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藍落緋點點頭,開口道︰「坐吧」身後的劍非和隱離早在木彥出現時就已經下去了。
木彥喝了會茶現,周圍的人雖然都熱熱鬧鬧的在討論京都的事情,但眼神明顯的都往自己對面的人身上瞟。
「你不覺得難受嗎?」雖然他知道這些人不是在看自己,但光是被稍微波及,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指的是他們?」藍落緋用余光掃了掃其它人。
木彥如兔子搗蒜般點點頭,「他們這樣看你,你不難受嗎?」
藍落緋看著木彥眼中的清明,開口道︰「你覺得他們看我,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們要看!」其實有另一個更明顯的原因,但不知為何,看著那張臉,木彥卻不敢說出來。
藍落緋看了木彥一眼,開口道︰「如果我不在這出現,他們不就不會看我?」
見木彥愣住,藍落緋玩笑道︰「或者說,因為我今天剛來,他們覺得我面生,所以好奇就多看了幾眼,等他們習慣了就好了。」
木彥雖然覺得理由有點奇怪,但卻仍然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覺得一直有人在看我,原來他們知道我剛來京都。」
「你來京都做什麼?」
木彥開心的道︰「我來答謝一個人,他幫了我很大一個忙,所以我這次特地偷跑出來,就是為了來找他。」
「你答謝的人便是你要見玉佩的主人,我說得可對?」
木彥毫不避諱的把玉佩拿出,「是,不過我答應他不能告訴別人他是誰。」木彥默默的想,小童和他爹應該都不算別人,所以他也不算毀諾。
藍落緋看了眼木彥手中的玉佩,純白瑩玉,只有中間一個小小圖案,「京都找人不便,你我也算有緣,你就住在意軒吧。」
「可是、可是我錢不夠。」這次跑得太快,來到京都他和小童已經住不起任何地方了,所以才趕著要找到風十三。
「這樣啊」藍落緋見木彥低著頭,起身道︰「那就等你找到你朋友了,叫你朋友把錢送到意軒好了。」
木彥抬頭,看著藍衣之人的背影,微愣。這意軒的人都是這麼不按常理的嗎?難道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說,‘相遇也算緣分,公子安心住下,不必跟在下客氣’
木彥當下拍了手,這意軒真是個不錯的地方!等找到了風十三,一定要帶他來,讓他知道這世上有比他更不合禮的人!
「主子,這是關于南浩國太子的情報。」說罷,飛影將得到的密函遞給軒轅凌。又繼續道︰「非煙命人傳來消息,木公子昨日來到京都,正在找主子。」
「他現在何處?」
「意軒」
軒轅凌眸光微閃,露出幾分笑意,「暫時不必理會」
「是!」
濯玉府,本是安靜的府邸,卻因為近日的兩件事而陷入混亂和焦急。
隨風和流雲將被調離京都,隨風被調到幽州,而流雲則要到邊疆上任;六皇子軒轅若玉將代替太子去北顏國迎親,還有護送安平公主到北顏國和親。
濯玉府,凝心亭院中,一個青衣人影跨著大大的步伐往外走,臉上的神情盡是憤怒,還有濃濃的殺氣,手中的劍早已緊緊的握在手中。
隨風看著隨青往外跑的動作,頓時怒道︰「隨青!你給我站住!」
隨青憤怒的直往前走,頭也不回,他要找那個混賬上級算賬,為什麼要把流雲和隨風都調走,而且流雲還被調到邊疆,他們兄弟三人一起十年了,從沒有分開過,他要宰了那個混蛋!
「隨青!」
隨風大步上前,將隨青踢倒在地。復又蹲下,揪起隨青的衣領,狠狠的說道︰「你給我冷靜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去了會給六皇子帶來多少麻煩!還有,你有沒有想過流雲!有沒有想過你自己!」說罷,將隨青又狠狠的扔在地上。
隨青愣住,心中傳來加大酸楚,這是這麼多年來,隨青第一次見隨風對自己生氣,那神情里盡是失望,可是、可是他……
「大不了我不干了!除了當守衛,我們還可以作別的!只要我們兄弟在一起,哪兒都可以!」
隨風狠狠的打了隨青一拳,「住口!你給我住口!你知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局勢!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不走,下一步就會有人說我們在結黨!」
隨青掙月兌開,眼眶微紅,大聲道︰「結黨就結黨!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兄弟!」
隨風看著隨青,狠狠的將隨青打倒在地,恨鐵不成鋼道︰「你給我閉嘴!枉費你在京中待了五年!你難道真看不出如今的局勢來嗎!?」見隨青的眼神依舊充滿憤怒,隨風舉起拳頭又要下去。
「什麼局勢!管他什麼局勢!與我們有什麼關系!」
隨風听到這句話,心中閃過幾分說不出的痛楚,「你給我住口!」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來人不急不緩的朝兩人走來,「隨風,住手。」
隨青一見流雲,立馬起身道︰「流雲,我們不干了,你也不用去什麼***邊疆!」
他正因為明白,才不願兩人離開,不願玉子去做什麼和親。他們四兄弟只要不管那太子之爭,不管這江山的更替,就好了。
流雲見隨青臉上閃過幾分痛苦之色,還有那眼眸中透出的不甘和無奈,沒有回答隨青的話,只是看向一旁的隨風,
「六皇子呢?」
「在房中,從今晨接到聖旨就沒有出來過。」說到這隨風的臉色也由幾絲難看,那臉上的盛情亦有幾分懊惱和不甘。
流風往房間方向望了一眼,看著氣鼓鼓的隨青,還有臉色亦有些不好的隨風,微微嘆氣,抬開腳,輕輕道︰「走吧,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
門吱的一聲打開,軒轅若玉望向門口,光線迎面刺目而來,讓他幾乎睜不開眼。可是听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氣息,他知道自己該面對了。
流雲見軒轅若玉的表情,將手上拿著的酒遞出,臉上扯出幾分笑意,「六……玉子,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天我們兄弟四人喝一杯吧。」
軒轅若玉看了一眼隨青臉上的淤痕,還有隨風向來一塵不染的衣服上,沾滿的塵土,咧開大大的笑容,走到門口,大聲道︰
「是啊,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喝過了。來人啊,把本皇子收藏的酒都給我拿上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聲音到最後有幾分低啞,隨青暗中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搬椅子到凝心亭,招手道︰
「玉子,過來,坐!」
「喝!」
一旁侍女不斷的倒酒,四人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下去。
酒壇子空了一壇又一壇,意識在清晰和混亂之間不斷交織,只能听到偶爾有一聲聲的低喃響起,「不要去,大家都不要去。」
偶爾會有聲音不斷訴說著最開始的三年,四人從相識到相知,即便是當時最辛苦的練武場,到如今想起來卻覺得彌足珍貴。
只是如今,他們不得不分開了。無論怎麼掙扎,到最後他們依舊無路可選。
這次分開,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都是未知數,流雲和隨風豈會不明白為何隨青會有今日的表現。
只因為害怕。
終于,一醉解千愁,四人都倒下了,趴在桌上,談笑風生,仿佛事情從未生過。
一旁的侍女看著醉倒的四人,都不值如何是好。
正在為難之際,卻見一人朝凝心亭走來,一見正是主子帶回來的舞衣小姐,連忙上前俯身道︰
「舞衣小姐,主子他們都醉了,這……」舞衣擺手示意,走到四人身旁,一旁的侍女便俯身退下。
舞衣站在凝心亭,看著四人的面容,即便是和其他三人相處的時日不多,也知道他們之間感情有多麼深刻,他們是月兌生死的兄弟。
將手中的披風披在四人身上,看了四人一眼,眸中似乎有些東西閃過。又在原地站立了片刻,便離開了凝心亭。
舞衣剛離開不多久,便見軒轅若玉抬起頭,看著舞衣離開的方向,陷入深思。
「你早就知道舞衣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