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秦少真現姬仲陽的房間已被小二收拾妥當。不過小王爺終歸是小王爺家門突變都能挺過來才不會因為有人意外跑路就失了風度。他款派十足地推開咸池的房間原以為也會空蕩蕩一片結果看見臨窗而立的人反到吃了一驚。
咸池往日總會彎出粼粼波光的雙眼今天分外明澈微風撩起玉色長衫宛如落入凡塵的謫仙。秦少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個強搶自己的惡霸、色魔、流氓、無賴、癟三、小混混……怎麼會和「仙」這個高雅清淨的字眼扯上關系?一定是自己被姬仲陽的失蹤氣糊涂了。
「我叫他先回去打招呼了。」咸池露出些許抱歉的神情「想什麼時候上路隨你。」
柔柔輕風夾著秦少真的聲音送入咸池耳畔。「昨晚是我失禮請別見怪。」
「怎麼會呢小王爺有小王爺懷疑的道理。」咸池的語氣平平淡淡听不出心思其實心里早樂開花了就說這傻孩子吃軟不吃硬還真沒猜錯。咿呀呀我怎麼這麼聰慧啊才貌雙全到這個程度罪過罪過。
「沒想到我的身世咸池兄早都清楚。」秦少真無可奈何地一甩衣袖「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說廢話這就上路吧。」盡管他打小就領教過人性的雲詭波譎自認閱人無數可咸池對他來說仍是一團迷霧。遠遠見了可等走近卻什麼都沒有。「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個問題咸池兄是什麼人?」
「我嘛……」咸池迎著漸漸高升的太陽抬起下巴「以前不是人從今往後想學著做個壞人。」秦少真越听越迷糊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智商倍感失落。
咸池和天姚很像這在久到記不清多久以前他們就明白一樣七竅玲瓏的心一樣有表情無感情的精致假面。咸池以為這就是緣份哪想到人家竟不帶他玩了。這些年天姚過得太快活了沒事就帶著小狐狸下來探親左擁右抱的看得咸池心里跟油煎一樣。
于是咸池決定做個壞人因為好人太辛苦太容易被辜負。活著總得有些念想嘛他期待能夠造成某些假象來使自己獲得有利的機會所以……咸池用眼角偷瞄了秦少真一下所以只能稍微請小朋友幫個忙。
艷陽高照烤在大地上直反白光。踏龍山看似不遠客棧里就看得清楚可走了這幾個時辰也沒見近。秦少真抹抹臉上的汗水「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咸池眯起眼楮看向遠方「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
秦少真一直糾結于昨天被嘲笑的事咬咬牙不再吭氣。咸池見狀竊笑「好久沒這麼出來走走了小王爺能賞臉陪我這老人家散步是我的福份。」
散步?有人吃飽了撐的頂著大太陽散步嗎?不過秦少真更關心的是咸池的年紀。趕了這麼久的路這家伙的臉竟還如白瓷一般紅都不紅更別說流汗。眼楮、脖子、手是人身上最容易說實話的部位這自家風流老爹的教導秦少真都用上了可不管怎麼看就是看不出破綻。
秦少真不敢說自己性溫茂美姿容但至少脾氣模樣通常來說還是挺討人喜歡的。有通常就會有例外毫無疑問現在就是例外。秦少真抬頭看著霧氣昭昭的山頂表情猙獰而絕望走這一路他已經快死了要再不休息估計就得埋在半山腰了。
咸池捧了口山上的流下的溪水「小王爺快走吧沒幾步了。」
秦少真搖搖頭躺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
「咦這就是傳說中的客人?可讓我好等。」
秦少真掙扎著撐起身子瞪著從山上走下的陌生人。這人身材高挑只是略瘦了些兩頰不自然的凹陷有點像大病初愈可神威凜凜、目光銳利又完全不見虛弱疲憊之色。咸池一見立刻笑了「老狼啊就是這孩子見你可以帶上去嗎?」
「當然可以否則我也不會在此相迎。」郎懿把軟成泥的秦少真扶起來架到肩上對咸池責怪道「真是的怎麼把孩子累成這樣?」
「人長了腳不就是用來走路的年輕人多吃點苦沒壞處。」咸池面露得色昨天這臭小鬼捏自己脖子要挾今天自己把他累個半死扯平了。
秦少真對這兩頭稱自己孩子的事很不容忍。「你們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歲干嘛孩子孩子的叫我?」
「唉呀說你是孩子就是孩子只見到表象看不到真相。」咸池搖頭晃腦地說道「老狼告訴他我多少歲數了。」
「你自己的歲數你問誰?」郎懿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連我自己多大都數不清楚哪有心思管你。」
沒文化真可怕了手腳指頭的總數就不會算。秦少真心中如是說。
「蘅芷就這麼同意帶人上山了沒提別的要求?」事情的順利程度讓咸池懷疑做夢。
「一般來說當然不會這麼簡單不過要掌握好時機就不難了。」郎懿笑得奸詐狡猾「我讓小姬趁他睡得稀里糊涂時問的。」
再難纏的貓也有睡覺的時候……
隨著「喵嗚」一聲慘叫白蘅芷終于現大事不好——爬的太高下不去了。剛才找地方睡覺的時候只記得貪涼沒注意高度這回慘了……他顫抖著壓低身子趴在樹丫上又叫了一聲。原本躲在家里睡覺的妖精都被這一聲慘比一聲的悲鳴嚇醒了。
「老大變成*人形用輕功!」
「不行人形太重萬一沒來得及用輕功樹杈先斷了怎麼辦?」
樹下圍觀的妖精們議論紛紛都拿不出主意。這時一個渾身緋紅的少女沖到樹下月兌下外袍與身邊的妖精一起拉開「老大往下跳我們接著你!」
白蘅芷閉上眼準備縱身一躍可做了n次準備活動仍不見動靜最後以一聲慘烈的「喵嗚」宣告放棄。
秦少真一上山正看到狐狸接貓「老大?」一大堆人圍在樹下為被困的貓出謀劃策多有愛心這的百姓都是好人啊。「這貓的名字叫老大?真怪。」
咸池笑得渾身顫抖內心某種陰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