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太陽只剩半邊另外的半邊好像沉進了眼前的滾滾江流血色殘陽把江水映得猶如火燒。王爺與兩個貼心人坐在河邊欣賞夕陽另兩位則躲在遠處為點芝麻綠豆大的小屁事糾纏不休。
趙桓把插在髻上的毛毛草朝李素擲去結果草太輕並沒踫到人而是飄飄忽忽地落了地。李素笑呵呵地搶起草再重新插到趙桓頭上趙桓惱怒地一拳砸到李素胸前。
姬仲陽看著看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兩個孩子還真有意思呢明明感情好的要命卻弄得跟世仇一樣。」
「有的人越是喜歡越要欺負對方。」咸池習慣性地眯起眼楮那眼角的魅色連夕陽的光彩都蓋了下去。
「嗯看來他們兩個都是這種人。」秦少真試探地往咸池身旁蹭了蹭「那你呢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有你會欺負那個人嗎?」
「第一個問題有;第二個問題會。」咸池大方地笑道「我不僅會欺負他還會假裝不在乎他但等他真的去了什麼地方我一定會跟著去刀山火海都無所謂。」
「哪來這麼多刀山火海你有這份心不如對人家好點免得被其他人搶了先。」姬仲陽眉梢一挑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咸池兄你不會喜歡老狼吧?我看他對你挺有意思的。」
秦少真雖知曉內情也不禁開口「與其惦記個無望的人還不如跳月兌習慣。說不定你會重新認識這個熟悉的人和你自己這對你們倆都有好處。」
咸池笑得有點無奈自己這一世風流的桃花星竟淪落到被個二十歲的孩子指教但他又不能否認那話不是沒有道理。「你們這麼熱心該不會收了老狼的媒錢吧?」
這個話題過于尷尬咸池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遠處互不相讓的兩人。「少真你對這次召你回京有什麼想法?」
「皇上的心思沒人猜得透但總歸不會是想我。」一層陰雲籠上了年輕的臉「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凡事小心些不授人以柄別人也不能平白無故把我下了大獄。」
「你說的不錯但皇上的心思沒人猜得透說不定哪天隨便找個緣故……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咸池朝李素和趙桓斜了一眼「你對他們了解多少?」
「小時候在鎮國侯府上打過幾回照面沒說過話。李素的父親當年做禁軍統領是鎮國侯保薦的趙桓的父親一直是鎮國侯帳下的主簿至于離開京城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跑不出是鎮國侯的人就對了。」咸池點點頭忽然指著眼前的長河落日問道「這江山你想要嗎?」
「想但我更想要命。」秦少真的語氣略顯失落「我除了個王室血統別無長物而鎮國侯跺跺腳就能震倒半壁江山我根本無法和少邈爭。」
咸池贊許地揚起嘴角「你明白就好。」
「你們先坐會我怕他們不明白。」秦少真站起身拍拍衣服眼中洋溢著單純而清澈的笑意。他跑過去不知和他們說了什麼三個人都笑了。
「後悔嗎?」
「什麼?」姬仲陽茫然地回過頭「我後悔什麼?」
「後悔不該和少真扯上關系。」咸池模起一枚小石朝水中擲去「他並不是你理想中甜蜜任性不諳世事的小王爺也許你永遠都別想看透他。」
「我懂我也沒奢望看透他。」姬仲陽的石子比咸池扔的更遠。「我不能幫他奪天下但護他全身而退的本事還有。」
「起來吧叫他們上路。」
太陽已完全落山一行五人仍未按照原定計劃穿出林子。趙桓一個勁地數落李素沒用責備他把大家帶丟了李素理虧也不爭辯只是嘟囔地圖上的確這麼寫的。姬仲陽對那兩個孩子辦事一向挺放心這回也忍不住要出去看看了。「出什麼事了?」
李素為難地遞過地圖「我確實按照地圖走的可就是走不出去。」
姬仲陽看看地圖又看看周圍覺得情況不大對勁似乎是障眼法的一種但又和妖精們用的不一樣于是把咸池也從車里拖了出來。「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咸池一下車立刻打了個寒顫他不悅地攏了攏衣襟。這林子里太靜了連聲鳥鳴都听不見而且還隱約飄著一股怪味。他沿著路邊走了幾步仰頭看著林子正中被樹木包圍的高塔「到那去。」
「可這樣我們就越走越遠了啊。」李素拿著地圖顛來倒去地看。
「真是個呆子。」趙桓扯過地圖白了李素一眼「別看了我們十有**是遇到髒東西了。」
姬仲陽和咸池都不由地瞪大了眼楮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書生居然完全不忌諱。
「真的?」姬仲陽湊在咸池耳畔低聲問道。
「恐怕被那姓趙的小子說中了。」咸池苦笑道「呆會這三個人就靠你了。」
李素是個膽大的孩子與千軍萬馬對峙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可一听說此時要面對的不是人就有點含糊了。但一想自己是五人之中唯一的習武之人責任感油然而生。他扯扯趙桓的衣袖「別怕有我護著你。」
「誰用得著你個三腳貓護?」趙桓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里卻是暖融融的。
那塔看起來遠走起來到挺近沒費多少功夫大家就到了塔底。四周貼滿的符咒抵擋不住時間的攻擊在風中瑟瑟抖。咸池扯去門上已成廢物的符紙「把東西拿上都進來吧。」
塔內的符紙比外面貼的更多可見這里壓的惡靈是何等危險。這種低微的法術本就不會對姬仲陽產生什麼影響再加上年頭又久更不會有威脅但他還是滿臉厭棄。「這咒下得太狠了!」
「是啊否則也不至于讓它有這麼大怨氣。」咸池用手指蘸水在門上畫了個符「現在只要我們不開門就不會再有別的東西從外面進來。小姬你照顧好大家我上去看看。」
「放心吧。」
腐朽的的木頭散著危險的味道樓梯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盡管咸池腳步甚輕還是有木屑掉落。在塔頂的某個角落徹骨的森寒漸漸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