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開殺戒的皇上終于又重現鐵血本色了一道「違者殺無赦」的聖旨立時讓風行的市井小報《糨糊》絕了跡。據悉前幾天新出那期《糨糊》上有篇講述高品質生活的文章該文詳盡描繪了王府內院的情況並暗示王爺以某些不方便說的手段脅迫他人屈服于自己身下並將這些人軟禁在內院……
此文一出民間大為轟動再後來一傳十十傳百成了全國皆知的秘密。近年來一直纏綿病榻的皇上听聞此事馬上就會恢復了昔日崢嶸登時下旨全國上下不許再見一本《糨糊》違者殺無赦。
秦少真原本很是惶恐他懷著有去無回的覺悟踏上了面聖的征程剛見到皇上的袍角就撲通一聲跪倒了。一個勁地說自己是冤枉的住在內院的幾位都是在民間認識的朋友之所以不讓別人隨意靠近是因為客人喜靜不愛見生人……結果他話未說完就被皇上輕描淡寫地止住了。
「好了賢佷什麼都不必說了。」皇帝被身邊的太監扶到龍椅上穩穩坐下他用左手揉著太陽穴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秦少真背後陣陣冷生怕下一秒會被侍衛拖出去打入大牢這雖說不是什麼大罪但畢竟損了皇室的面子。如果皇上非要在這事上做文章……秦少真深深地垂下頭不敢再想。
皇上審視著下面驚慌失措的年輕人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輕蔑。一點小事就怕成這個樣子如何能成大業?
他並不在乎秦少真藏了多少禁臠更不在乎所謂的皇室面子。他是天子他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只要一句話明天這些對王爺指手畫腳的人通通要和他們地舌頭說再見。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顏色秦少真地謹小慎微充分說明了對自己的畏懼。對于敬畏自己地人。他向來不會為難。
皇上眼神一掃太監會意。立刻請王爺坐了。
「什麼體統道學不過是給那些個腐儒們說來玩的。」皇上起身踱到秦少真身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那些禮儀法度都是皇家給的。」
秦少真不解地抬起頭。
皇帝眯起眼楮綻出些許笑意。「那些對你有利的自然要給他們體面對你不利地……」皇帝抬起枯瘦但仍然有力的手做了個斬的動作。
一句話就像兜頭涼水秦少真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如今還能在寺廟中安度晚年?還不都是皇上一句話。看來當年父親的所作所為對皇上是有利的否則這會他們一家早投胎去了。其實細想起來父親當年那一劍。說不定正好「刺」到皇上心里了。臣子們的恩怨身為皇帝怎會不知?他用一些人打擊另一些人又用另一些人壓制一些人……十年前的事他並不十分了解。人人都對此諱莫如深但仍能猜出一二。那件事搞得太大了。令皇上都不知該如何收場。就在這個時候。自己地父親再沉不住氣將大家心目中的「奸佞小人」刺死了。這樣事情看起來就好像有了個了解。什麼是忠臣、什麼是小人都不過是皇上手下的一盤棋。
又說了幾句閑話皇上便放秦少真走了。就在皇上地身影幾乎要消失時最後一句話讓秦少真的小心肝又顫了三顫。「下月初三朕有份大禮給你。」
這回秦少真低調地打算又落空了回京如此生日如此。什麼時候他才能安安心心過自己真正想要地安寧日子呢?
這一日風輕雲淡是個宜酒宜詩的好時候。犀梳玉簪地美人手捧琵琶正唱一《秦樓月》。歌扇生春舞裙回雪這溫柔鄉里從不缺千金買笑的風流子。可今天包房里的兩位客人卻不太一樣。
隨著咯吱一聲響輕歌曼舞都被擋在了門外。咸池關上房門靜靜地坐到秦少邈對面「是問我少真的事吧?秦少邈點點頭「現在風言風語多得很我想問個明白這事不好向少真開口不過問你也是一樣的。」隨後秦少邈跟咸池說了一段這天退朝後的趣聞。事情是這樣的︰
近日王爺境況頗為窘迫每日上朝都是最晚到最先走盡量避免和大家接觸大家也都識相沒人去觸王爺的霉頭。直到今天李素再忍不住內心的雀躍。他趁王爺奪路狂奔之前先擋了過去低聲問道「王爺您真斷袖?」李素問這句話時雖然已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人在興奮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提高音調。于是秦少真的情況就很尷尬了。秦少真躊躇半天漲紅著臉低聲喝道「我斷你爺爺!」
人各有志不管斷袖子還是斷褲子都是人家的自由不相干的人偷偷看個熱鬧也就可以了。非要撥亂反正當什麼有痔青年就沒必要了。人家又沒斷你爺爺你著什麼急。就這樣李素不光得罪了秦少真自己也失了面子所以只好讓世子出面跟王爺討個原諒。
「實話告訴我你和少真到底是什麼關系那些市井傳言是不是真的?」
「如果說王爺斷袖那是真的若說他用什麼手段囚禁了誰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听了咸池的回答秦少邈的表情明顯輕松了很多但還是忍不住又一次問道「那你和少真……」
「我和王爺只是朋友就像王爺自己說的我不喜歡被陌生人圍著所以他才不讓別人打擾。」咸池說到這露出了一點惋惜的神色「沒想到這竟會給他惹來麻煩是我不好。」
「那李素的事就拜托你了否則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向少真說呢。」秦少邈如釋重負笑容終于輕松起來。可又有一個問題難住他了他之所以感到輕松理由是什麼?因為把李素這個大包袱拋出去了還是由于眼前這個人與少真沒有那種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