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鐵匠鋪出來，肖恩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大叔，外面冷，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就不來了……」
維綸追出幾步，笑著說道︰「小子，明天好好表現，把蕾米娜小姐搶到手，大叔就原諒你不做鐵匠。」
蕾米娜發來邀請函，邀他去塞浦鎮參加神恩日慶典，結果把維綸大叔高興的不得了。肖恩無奈地搖了搖頭，蕾米娜不斷示好只是看中他的潛力罷了，追蕾米娜？他還真的沒想過。
明天就是神恩日了，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到來。
自上次荒原回來，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巴尼特男爵領發生了多件大事。
巴斯鎮稅務官羅倫斯及其兒子，一個肖恩不認得、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家伙，忽然被蕾米娜下令逮捕，宣示了二十七條罪名，當眾絞死。
傳聞男爵夫人氣得昏了過去，安東尼男爵好像也有些不滿。不過蕾米娜小姐經歷了兩年多的執政，已經掌握了領地內的主要軍政官員，又有紅騎士教會公開的支持，以及大多數領民的認同，連男爵都已經無法反對女兒了。
自羅倫斯之後，蕾米娜雷厲風行，連續絞殺或驅逐了兩鎮十九村多名有罪官員，又一連發布多道新政，整個領地為之一肅。
目前，領地的政治、商業中心仍然在塞浦鎮，但軍事中心已經遷移到了巴斯鎮。
男爵領的駐軍，原本只維持著兩個中隊，如今卻將村鎮護衛隊整編進去，又收編了部分冒險者，擴編成了大隊，移防巴斯鎮，兩個月內多次進入荒原實戰練兵。
除了這支大隊，紅百合騎士團也正式宣告成立。嗯，百合是蕾米娜的家族徽記，紅色是紅騎士教會的主色。
這兩個月里，蕾米娜近半的時間都待在了巴斯鎮。除了將巴斯鎮轉化為軍事中心外，小鎮的翻建規劃也已經發布，只等開春後動工。
不過領地的政治中心畢竟還在塞浦鎮，所以神恩日這一天，蕾米娜還得回去主持。而肖恩，也受邀前往。
這兩個月來，肖恩的進步再次停了下來。
當初三級到四級戰士，他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如今隨著練劍時間的大幅削減，戰士步入五級當然就遙遙無期了。
而在術士上，他兩個月前才剛剛成為正式術士，又哪有這麼快升級的？
最近兩個月，肖恩始終在為一件事煩惱︰他當初扔進空間的那尊神像，找不到了。
空間內那幾百件廢銅爛鐵，早已清理給鎮上的商會，換了一百金。剩下的寶石和古代金幣，肖恩準備去摩爾港，找城市里的商家出售。
當日在神殿收刮的物品，唯獨那尊神像，怎麼找都找不到了。明月為此多次啟動殺毒軟件和木馬軟件，也查殺不到什麼。
帶著微微醉意，肖恩思緒到處轉著，明月忽然莫名其妙地說道︰「主人，我生病了。」
肖恩大驚，你身為系統助手兼神印器靈，是智能生命兼靈體，連肉身都沒有，怎麼會生病呢？連忙進入福地空間，一看，小蘿莉兩手捂著耳朵，一副很頭痛的樣子。不僅是明月，兩只小小蘿莉也是如此。
「明月，怎麼了？」肖恩關心地問道。
「主人，我懷疑是神經衰弱，甚至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癥。」明月一本正經地回答︰「耳鳴得厲害，還有幻听。」
肖恩前世看過幾本醫學的書，如今都被明月整理到了圖書館中，所以她口中冒出幾個病名，肖恩也沒什麼意外。
「幻听？」肖恩心中一動，問向兩只花精︰「你們呢？」
「哼，我不跟亂扔垃圾的人說話。」小花精艾芙不滿地說道，兩個月前的那場垃圾雨，差點把她們砸死。而這兩個月來，肖恩也經常拿空間存放東西。
「亂扔垃圾？哈，砸死些花花草草也沒關系嘛。」
「什麼叫砸死也沒關系！」艾芙氣鼓鼓地說道，正要大聲叱責，卻被明月狠狠瞪了一眼，不由縮了回去，滿臉委屈地回答起肖恩之前的問題︰「我也有幻听，像蒼蠅叫。」
「主人，我也有幻听，像蚊子叫。」小花精艾薇舉手說道，說完，又趕緊把手縮回去捂耳朵。相比艾芙，艾薇倒是挺順從的。
肖恩舉目四顧，側耳傾听，卻是毫無所得，說道︰「是不是赫魯吉克……赫魯吉克……不斷這樣叫啊？」
兩只小花精搖搖頭，她們說是蒼蠅蚊子叫，那也不過是聲音微弱到極點，听不大清楚，而產生的錯覺。
明月卻有辦法，開啟了系統自帶的錄音播放軟件，聲音擴大、速度放慢，還真的是「赫魯吉克……」的聲音。
不過對于聲音的來源，明月仍然沒辦法找到。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這個空間是仙宮系統的載體，而身為超級電腦的系統助手，本來應該能掌握空間的一切信息。難道是因為這神像，帶著什麼神性，超越了明月的掌控力？
關于赫魯吉克，肖恩並沒有直接詢問蕾米娜，而是旁敲側擊地問過地精還有沒有其他神明。果然，蕾米娜知識廣博，解答了肖恩的疑問。
地精除了地精守護神馬格魯比耶之外，其中的熊地精分支還有另外一位神明，就是赫魯吉克。當然，在費倫末期，赫魯吉克也難逃殞落的命運。
數千年過去，竟然還有熊地精在呼喚它們的神。這在人類看來簡直無法想象，要是哪個神明幾十年甚至僅僅幾年完全不回應信徒的祈禱，這個神祗就會被人類拋棄。
而地精以及其他一些種族，或許是因為智力低下，或許是因為別無選擇。或許，在熊地精看來，既然馬格魯比耶都開始回應地精了，赫魯吉克總有一日也會回應的。當然，那個馬格魯比耶是真是假，就不是地精們能察覺了。
肖恩苦苦思索，既然有熊地精的祈禱聲傳到他的空間，說明那赫魯吉克的神像肯定在空間內。但究竟在哪里呢？連明月都找不到。
整個空間，現在不過三畝，就這麼點地，怎麼可能找不到呢？想到那個地下神殿，肖恩忽然一愣，目光向下看去。
在福地空間，他也曾經用過透視大地，看到的是無邊無盡、永無下限的地層。但除了土壤層之外，再向下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和價值。
而此次，目光投注下去，肖恩頓時驚咦一聲。
福地僅僅三畝的土地下面，和荒原神殿一樣，同樣是三十米下，出現了一座地下神殿！
赫魯吉克的神像，赫然在地下神殿的中央殿堂內。
竟然因為拿走了神像，肖恩成為了那座地下神殿的主人。而且這地下神殿的大小，遠遠超越了福地上層土地的三畝，和荒原中那座地下神殿一般大小。
肖恩頓時明悟，這個世界的秩序，有兩種權力︰王權和神權。王權就是世俗權力，下面分封貴族，是王權的延伸。
他得到土地授權文件，那土地才會成為他土地神的土地。這授權，便是政務廳的簽名蓋章，是貴族秩序，是王權的延伸。
而赫魯吉克這個神像，代表著神權，至少是那座地下神殿的權力證明。當神像被他收入空間，世界便承認了他這個土地神對那座地下神殿的所有權，所以在福地空間內，也出現了地下神殿。
肖恩忍不住狂想，要是收刮到無數神像，豈不是能得到無數神殿了？不過這個瘋狂的念頭，迅速被他拋棄。
赫魯吉克是殞落的神，偏偏又有熊地精仍未徹底放棄信仰，所以才被他撿了便宜。那些既已經殞落，又完全沒人堅持信仰的神和神殿，顯然是不行的。
而真神的神像，要是他敢搶過來丟進空間，那就是自找死路了，還不如自殺痛快點呢。
看著那尊神像，肖恩目光漸漸火熱起來。也許，神像中真的殘留著赫魯吉克的一絲神性，如果能取得的話……
肖恩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不能貪心！以他現在四級戰士、一級術士的微弱實力，吸取神性？說不定會爆體而亡吧？而且，怎麼吸收神性，他也不會啊。
就算他身為偽神，沒有爆體而亡，也會很危險。他現在只有神職，上次森林的臨時祭壇開啟時，農業女神發現不了他。要是他既有神性又有神職，說不定就會暴露在本位面諸神的視線下。
神性、神火、神力、神格、神職，前面四項還是慢慢來，至少也要凝聚足夠的實力，再收割那神性不遲。
在肖恩的引導下，明月終于看見了那座地下神殿，看見了神殿中央的那尊神像。原本因為赫魯吉克神像上可能存在的一絲神性，而屏蔽了明月的系統搜索，如今記下了氣息，就再也不會找不到。
听著神像上隱隱傳來的祈禱聲，明月忽然說道︰「主人，去荒原抓一只大地精或者熊地精吧，我想學會地精語。」也許听明白熊地精在祈禱什麼，能更好地幫助主人呢。
地精一般不會說通用語，但大地精和熊地精，除了地精語，多少都能說一些通用語。當然，向赫魯吉克祈禱的熊地精們，自然是用地精語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