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馬和肖恩一樣,都是十七歲,也都是俊秀的少年。他是四級術士,大凡術士,都有著令人贊賞的容貌。也只有赫拉克這樣步入老年的,又不注重儀表,看上去才有些糟糕。
十七歲的四級術士,肖恩暗自點頭,果然天才到處都有。世上本來就不缺天才,只是很多有才能的人,沒有順利成長的機會,半途夭折了。當然,術士和法師不同,法師在二十歲時達到五級,便是公認的天才,術士卻要達到六級。
「肖恩,跟我來吧。」
伽馬對肖恩很是歡迎,這麼大的煉金工坊,只有他一個學徒,雖然老師待他很好,但沒有同齡伙伴終究有點寂寞。
人類種族,法師的數量遠遠少于戰士,而術士講究血脈覺醒,數量更加稀少。赫拉克這樣的十級術士,身邊也只有伽馬一個學徒。
「老師不僅是術士,更是一位煉金大師,又擅長制造魔法物品。也曾經招收過一批法師學徒,只是老師做實驗經常不拘常規,所以實驗室常常爆炸,把那些法師學徒都嚇跑了。」
肖恩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煉金工坊周邊都是空地,一個經常爆炸的實驗室,誰敢做鄰居啊?
「肖恩,你住這間吧。日用品什麼的,我過會兒陪你去買吧。」伽馬很是熱情地說道。
肖恩幾乎是空手過來的,有空間存儲物品實在是方便。不過伽馬這麼客氣,他倒是不好推辭,不得不再去買一套日用品。
伽馬打量著肖恩身上的皮甲以及上面的戰士等級標志,取出一件法袍道︰「肖恩,你還是換上術士法袍吧。這是我自制的法袍,附有二級法術‘抵抗元素傷害’,萬一實驗爆炸,多少能起些作用。」
肖恩頓時露出驚訝之色,如果這法袍出自赫拉克之手,那很正常,但伽馬自制的就不同了。
雖然還沒開始學習,肖恩也是知道,制造魔法武器及防具需要施法者等級達到五級,而伽馬只是四級術士啊,難道他在制造魔法物品上是超級天才?
听了肖恩的疑問,伽馬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肖恩,你想錯了,在魔法物品範疇內,法袍並非防具,而是奇物。」
伽馬解釋道,在魔法制造領域,制作卷軸需要一級法職,調制藥水需要三級法職,制造魔法武器和防具需要五級法職,制造魔杖需要五級法職,制造魔法戒指需要十二級。除此之外的魔法物品,統統歸入一個雜類,被稱為奇物。像什麼魔法飛毯啊、水晶球啊、護身符、法袍之類的,都是奇物,制作奇物需要三級法職。
魔法戒指連赫拉克都無法制作,而魔法卷軸的制作赫拉克並不擅長。
當然,這些等級只是制作該類物品的最低要求。伽馬是四級術士,掌握一級和二級法術,能加到法袍上的,也不會是更高級別的法術。
煉金工坊的學習,雖然不收學費,其實卻是以工作來抵償。像伽馬,已經可以制作一些低等級的奇物,魔法物品的價格都是極高,給工坊帶來了豐厚利潤。赫拉克也不是吝嗇的人,每銷售一件,都會按比例提成,作為獎勵。
安頓下來,肖恩很快便投入了學習,並且沉迷進去。
赫拉克老師並非直接教導法術,術士也不可能通過學習掌握法術。老師的教導,主要在三個方面︰
一是魔法原理,遠古魔法的起源、魔網時代、魔網的崩潰、奧法八大學派……具體到某個法術的魔法公式、構成、運作……深入到某個法術在各種不同環境下的作用……甚至連一些八級九級法術,赫拉克都能侃侃而談。
肖恩不由對老師的博學深深敬佩,要知道老師不過是十級術士,自身掌握的才五級法術啊。
二是魔法微操,肖恩忍不住借用了前世的游戲術語。赫拉克老師對法術的操控,已經達到了細微、精微、入微的境界。而他鍛煉操控水平的方式,便是制作魔法物品。
通過無數次的努力、失敗、失控時的爆炸,反過來驗證和改良了法術的構成和運作,深入了對魔法理論的認識。同樣一個法術,在攻擊距離、攻擊準確率、施法速度、持續時間等方面,都會突破原本的標準。
「肖恩,就像戰士有戰斗技巧,法師也有施法技巧。在法師公會,這些技巧被稱為超魔技巧。」
法術極效、法術強效、法術增遠、法術延時、瞬發、默發、定發……這些超魔技巧,只要加入法師公會,成為內部成員,便能慢慢得到傳授。非公會的法師,則需要支付極高的培訓費,並以完成公會的任務為代價,才能學到幾個。而且必須以奧法之心和奧火的名義立誓,不得私自外傳,這種誓言對法師的約束力極高。
而術士要想學習,就更加困難。一個法師需要付出努力的學習,才能掌握法術,而術士只要覺醒血脈就可,所以在很多法師眼中,術士是不勞而獲的代名詞,其中也夾雜著嫉妒之心。因此在很多地方,法師和術士的關系並不怎麼融洽,術士要想去法師公會學習,當然難上加難。
赫拉克驕傲地說道︰「我這邊通過數以萬次的操控鍛煉,自然而然地突破法術的標準極限,雖然沒有細分為這個技巧那個技巧,卻也達到了超魔的效果。」
歸根到底,是熟能生巧,而且是在透徹魔法原理下的熟能生巧。
如果說,魔法原理和魔法微操,讓肖恩的理論知識和戰斗水平大幅提升,那麼老師教導的第三個方面,雖然暫時看不出效果,影響卻更加深遠。
血脈冥想。
法職都有冥想的方法,牧師的冥想往往和祈禱結合在一起,德魯伊的冥想同時也是對自然的感悟,而法師的冥想,則是為了感悟奧火。
對于法師和術士這些奧術施法者來說,當成為正式法職的那一刻,體內便已經生成了奧火。但直到法師十五級、術士十六級,掌握八級法術時,才真正能看到和觸模到奧火。而突破二十級跨入傳奇領域,便能從奧火中凝聚出奧法之心。
雖然體內早有奧火,但正因為看不見模不著,級別不到的法師術士,冥想時很難感悟到奧火。所以大多數法師術士,冥想時只能放松精神,任憑奧火本能地壯大。雖然有用,卻效果緩慢。
赫拉克老師則別具一格地提出了血脈冥想,既然奧火感悟不到,那就把冥想時感悟的目標放到血脈上。對術士來說,基本上就是龍脈。
奧火虛無縹緲,實在找不到。但龍脈就在體內,就在術士的血脈之中。雖然在進階龍脈術士前,血脈中的龍脈是沉睡的,是未激活的,但仍然可以感覺到,可以慢慢壯大。
赫拉克堅信,通過他獨創的血脈冥想,在刺激龍脈的過程中,也能帶動奧火的成長。術士的法術源于龍脈,那麼龍脈和奧火定然有關聯的地方。
「等到我晉升十六級,如果發現奧火遠比其他同級術士強大,便能驗證我的方法,將來我也成立一個術士公會,向所有術士推廣。」
這個世界,法師有法師公會,德魯伊有德魯伊公會,牧師有各自的教會,法職之中,唯有術士沒有組織起來。
每每提及這點,赫拉克總是意氣風發,不過說完之後,便沉默下來。他已經年老,最多再晉升一兩級,便要走到人生的盡頭了。
每當這時,伽馬和肖恩總是安慰道︰「老師,開創術士公會的使命便交給我們吧。」
兩年過去,在明師指導下,十九歲的伽馬已經晉升六級術士,掌握了三級法術。
而肖恩,同樣十九歲的他,在師資、苦練以及幾年來雖然緩慢卻一日不停的地氣汲取下,成為了五級術士兼四級戰士。戰士雖然止步于四級,但在地氣汲取的增強下,力量、敏捷、體質等方面,已經絲毫不亞于五級騎士,只是沒有爆發出斗氣。
兩年,不僅是肖恩和伽馬,所有努力的人都在進步,連赫拉克也升了一級,成為十一級術士。
而巴斯鎮那邊,貝塔終于適應了原本不適合的技巧,不但晉升到四級,更是呈現出即將爆發斗氣再次突破的跡象。
蕾米娜則成為了六級聖武士,肖恩一直在想,以蕾米娜的天賦,如果不是被領內政務牽扯了大半時間,完全可以成長到七級甚至八級。
煉金工坊門口,赫拉克依依不舍地送別兩位學生。
肖恩的兩年學習期已經結束,蕾米娜也發出了召喚。荒原上的局勢已經嚴峻到一觸即發的地步,大批的邪惡生物出現在外圍,不是核心區域的外圈,而是荒原外圍,接近了巴斯鎮。
不僅肖恩將趕回巴斯鎮,伽馬也被赫拉克指派前往。
「肖恩,伽馬和你不同,雖然比你還高一級,但他並沒有生死戰斗的經歷。所以,請一定要幫助他度過最初的難關。」
「放心吧,老師。」兩年相處,肖恩和伽馬早已情同兄弟,互相幫助、互相照應,根本無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