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豐四年七月初一上午時分的慈寧宮里綾太貴人帶著性挑逗的語氣對潭林念的詩句是南朝梁劉遵的《繁華詩》詩中描述的「周小童」乃是晉朝著名的美男子周小史。周小史年少時便以男色而名冠四海在魏晉那個縱欲為尚的時代文人墨客都競相拜訪這位美男子所以詠頌之詩傳遍天下。
當然在崇尚男權的封建社會里美男子之所以能夠流傳于詩書之間當然不可避免地與當權者崇尚男風有關周小史這位美男子和歷史上的彌子瑕、董賢一樣他們的生平履歷里都伴隨著「斷袖」、「分桃」的「美麗」傳說不過這個「美麗」總是流傳在那個特殊的人群內。
綾太貴人久居深宮一見到潭林便燃起了內心深處那個理想情人的形象她難掩激動之情地用「周小史」作比潭林詩中的「鮮膚勝粉」、「曼臉若桃」、「腕動飄香」、「衣輕好風」的近乎完美的獨特氣質都在潭林身上一一展現這讓綾太貴人頓時感覺如在夢中不禁懷著捕獲夢中人的激動心情向潭林示好。
不過听到對方以一個「孌童」來比喻自己的潭林心中卻感到十分不快他依舊閉著雙目恢復他那狂放高傲地神情和語調冷冷地說道︰「綾太貴人覺得潭某是有‘剪袖’、‘殘桃’之好的人嗎?」
「不不不」綾太貴人感到自己的失語忙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見到先生便月兌口而出詩文若有不當之處先生還要見諒才是!」
這時潭林也已號準了脈息其實這位深宮寡居的太貴人並沒有什麼病癥無非是思夢過多、**過盛而已所以潭林說道︰「脈象平和綾太貴人聖躬大安!」說罷便抽手回來。
不料綾太貴人竟然反抓住了潭林的手這讓潭林一驚慌忙站起睜開眼見面前這個女人風情萬種、媚眼含波的望著自己便忙回頭去找太監米玉山和宮女湘兒。不想這兩個侍從卻像是和他們主子商量好的不僅躲得遠遠的並且還把屋門緊閉、帷簾垂下這讓潭林更加不知所措。
「別看了」綾太貴人柔聲道「那些奴才都很知趣地退下了!」
這番話和這些動作表情出自一位先帝遺孀接見臣下的場景里要生什麼自然不言而喻潭林在此時完全明白了太醫于景蓮所說的「每去一次慈寧宮就要掉一次腦袋」的話但此時明白似乎為時已晚。
不過以潭林沉穩的性格他對于復雜的事物往往有著高于常人的解析方法所以在他情緒方程式里面對的困境和壓力越大他就會越冷靜。
于是潭林沒有掙月兌對方的手而是順勢靜靜地坐了下來用十分平靜的語調說道︰「綾太貴人此時沒有想起先帝嗎?」
這句話在此時說出無非是要提醒綾太貴人作為先帝的遺孀她要對自己的行為時時警醒。
但是這些足以殺頭的森規戒律已經抵擋不住這位太貴人那熾熱的**她纏繞著潭林的手指昵聲道︰「先帝哪有先生驚為天人一般的容貌和氣魄!」說著便要把臉貼向潭林的手掌。
潭林突然一笑說道︰「相見不過須臾相談不過數語這時肌膚相親會有魚水之歡嗎?」
這句話讓綾太貴人停止了她那忘情的動作她驚疑放開潭林的手怔怔地望著他說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潭林站起身整了整衣袖說道︰「香馥滿園、花木弄情風流景與風流人雖相得益彰但顢頇交歡、揮汗如雨與田間揮鋤何異?」
「好!」綾太貴人拍掌道「不愧是湖北解元有才學也懂風月!那于景蓮與你相比真可謂是黃雀白鶴!既然潭先生這樣說了我倒也不想讓先生覺得我只是個水性楊花的淺薄女人詩文詞賦獨居多年倒也未曾荒廢。以先生解元之才必然無意于魚水之歡那我們便以心相訴若能神交心合到時先生可不要害怕了這些世俗的規矩!」
潭林剛才貶斥滿足**的**是低等的交歡是想擺月兌對方這種直白的性挑逗但這位綾太貴人似乎也不只是一個沒有廉恥的蕩婦她的一席話表明她要嘗試與潭林心交神往以圖漸入佳境這讓潭林感到既可笑又無奈。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收回所以潭林便道︰「好啊不過孔孟的書里可沒教過我怎麼去讀懂女人啊!」說罷望了綾太貴人一眼。
綾太貴人笑道︰「《論語》不是說過‘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有怨’不遠不近若即若離方是善處之道。不過古人也說過若不能與之善處則是君子取禍之端!先生可要小心了!」
這是告誡潭林如果不能與她「善處」那將會有禍事臨頭這其實是在給潭林施壓。潭林自然不會因此而就範他明白與之「善處」就意味著與先帝的女人私通這已經是死一百次都不止的大禍了所以他所做的只是要先離開這個環境。只不過在此時一旦和她撕破臉皮恐怕會節外生枝以致破壞了自己的逃宮計劃所以潭林只得與她慢慢周旋。
潭林笑道︰「好吧那綾太貴人想怎麼善處啊?」
「先生請稍等」綾太貴人起身下床在櫃子上取下已泡好的涼茶為潭林斟上說道︰「先生既然看得上我這香馥滿園的景色那便品嘗品嘗我這花瓣香茶吧!」又把語氣轉為溫柔「既要善處總要有些情調為宜啊!」
既然對方如此盛情潭林也不好推辭只是他怕綾太貴人在茶中放些迷藥之類的東西使自己就範。依照她的習性之前勾引于景蓮並讓于景蓮嚇得不敢再入慈寧宮這無疑可以證明這個女人在**面前極為大膽所以下迷藥這種事她也一定能干得出來。
潭林稍有遲疑只見綾太貴人也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緩緩飲下並向潭林亮了杯底說道︰「先生既然要談論風月我總不會在茶里做手腳吧!」
女人風情不可怕就怕既風情又聰明潭林笑了笑舉杯淺嘗說道︰「花香四溢必是精心調制!」
綾太貴人又給他斟上說道︰「那先生便在此慢慢品嘗我這兒有小廚房午間在此用膳如何?」
潭林見她要這樣耗著自己心中不免著急他此次代班入宮其實是要見到悅珺不想竟然被面前這個女人纏住所以他一邊飲茶一邊想著月兌身的辦法听到她問自己便顧而言他的說道︰「茶香與園中花香不同園中都栽了些什麼花種?」潭林有意把話題引到屋外。
綾太貴人察覺到潭林要避開話題所以緊盯著潭林說道︰「先生既然要品論花草那便請教先生何為‘花中十友’?」
話題不僅沒有繞開反而又繞了回來潭林忙定下神來仔細想著月兌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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