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水潔芸站起了身來,「現在該是等她們醒來,說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了。」
「胡說八道!」完全出乎水潔芸和李雲龍的預料之外,在听到他們避重就輕,只說藍冰月傷神過度,險些誤傷了他們兩人,然後良心作、逃離此處的說詞之後,水詩潔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彷彿藍冰月是被他們聯手傷害,才拖命逃之夭夭的,「藍少俠豈是這種人?」
「這是…」「不要說了!」李雲龍的話才剛出口,已經被水詩潔一句話打斷,她隨即旋風般地站起身,忙不迭地沖了出去,絳色的衣裳在朝陽中顯得如此亮眼,無比奪人心目,「我才不跟你們在一起窮攪和,我現在就去追藍少俠回來,把事實真相給搞清楚,看你們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看藍詩潔飛也似地離開,彷彿再留一刻都不願意的模樣,水潔芸差點看呆了眼,甚至來不及出口留人,李雲龍更是怔在當地,心中暗笑,冰月,這次你可有麻煩了,哈哈。他們兩人事先商議說詞之時,也曾想過水詩潔會不會突然難,認為是兩人串通的說法,搞的雞飛狗跳,但怎麼也沒想到,理應為藍冰月而忍一時之氣,留在此地的水詩潔,竟會什麼也不顧的飛奔而去,彷彿藍冰月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萍兒?」「是,姑姑…」听水潔芸問到自己,被水詩潔嚇得瑟縮一旁的水玉萍,好不容易才出了口。她其實是藍家旁系,按輩分來算比水潔芸和水詩潔還要小上一輩,雖是自幼一起長大,情如姐妹,但遇到事情的當兒,還是不敢缺了長幼之分,尤其當水潔芸和水詩潔沖突的時候,她更是兩難,不知該站那一方,「小姑姑喜歡上藍少俠似的。這只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來如此。」看水潔芸低頭思索,水玉萍雖還不太敢說話,但總也不想杵在這兒,什麼事都不做,偏偏這次的事似乎頗大,一向決斷快的水潔芸,竟沉思許久了還沒下決定,一旁的李雲龍也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一語不,她不由得急了起來,「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來?」
「算了。」水潔芸嘆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似的搖了搖頭,「她若找不到藍少俠,自己就會回來;若找著了藍少俠,藍少俠也不至于會不管她,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關于此事,」靜了這麼久,李雲龍總算是開了口,「那石門的機關…昨晚在下勘察的時候,覺了一點不對,或許不用理那兩句詩,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門…」
看李雲龍雙掌緊貼石門,卻不是向里推,而是向外退,彷彿是想用吸勁,將門拉出來似的,偏偏這樣子極不好用力,水潔芸和藍玉萍雖也想幫忙,卻是根本無從下手,只能任李雲龍動作。
「昨天在下本想…本想試著從側邊推,後來驚了一下,雖說差點岔了氣力,但也因此覺了石門中的機關,向旁硬推時雖是動也不動,不小心力道用歪時,門卻像是往外移了一點兒…」
「難道說…」水潔芸和水玉萍對望一眼,其實二女也是極聰明的人,一點就通,看來這石門不是向里推的,而是向外開的,只是門太重,若非知其中之理,使上吸勁全力以赴,這石門根本是動也不動,絕難誤打誤撞地覺;加上門上那兩句詩引人注目,想開門者若非迷失在那兩句詩的提示當中,走入岔路,就是徒憑死力硬推,這樣下去自如螞蟻撼樹,白費力氣。
想到此處,水潔芸雖是修養過人,卻也不由得暗自罵了自己幾句,真沒想到自己竟上了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的當,被門上刻字之人騙的團團轉;若門上之字不是前人所開的玩笑,而是旁人設下的陷阱,要不是李雲龍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當的?
也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李雲龍向後微退的當兒,石門上頭沙塵抖落,終於出了開門的聲響,只喜的水玉萍眼中放光,彷彿這石門不是才開始動,而是已開洞天,她已經和里面的人見了面一般;而另一邊的水潔芸呢?她連看也不看石門或是水玉萍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著用力用到臉紅脖子粗的李雲龍的情況,準備當李雲龍力盡倒地的時候,隨時出手扶住他。(.;好不容易,石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才剛到能夠聲息互通的當兒,一個嘶啞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光听聲音可知,雖是乏力,頗像是吃了一番苦頭,卻還是沉穩有力的聲音,「是誰開門?」
才听到這個聲音,水玉萍已像是吞了人蔘丹般,渾身充滿了勁,樂得像是天上掉下了什麼異寶一樣,也不管李雲龍還在用力吸出石門,這麼做可能干擾到他使勁,忙不迭地沖到門縫旁,雙手拱成了漏斗形狀,向內大喊,「杜前輩、杜前輩,是我!我是水玉萍,我們救你來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水家的人竟想救我,只怕是害我來吧!水元清也真有耐性,竟讓我等了這麼久。滾!快滾!給我滾得遠遠的!立刻走!我恨!我恨所有水家人!恨不得把你們煎皮拆骨!」
听那應屬于李隨風老前輩的聲音,才知道門外是水家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充滿了怨恨之意,水玉萍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臉色由紅轉白,渾身的氣力像是泄的一乾二淨一般,水潔芸還來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水玉萍已經轉身沖了出去,比方才沖到門口的度還快!
李雲龍有些迷惑了,這個水玉萍和這個李隨風老前輩有什麼關聯不成?難道……想到這里李雲龍真的有種想笑的沖動。
而現在水玉萍和李隨風老前輩真正情況的水潔芸知道現在就算阻止住水玉萍也沒有用,傷心欲絕的她只想要一個人好好地哭一場,加上李雲龍望了她一眼,目中滿佈求懇之意,硬是把水潔芸給留了下來。何況照這樣看來,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一定有什麼隱情在里面。
水潔芸深深吸了一口氣,柔軟的聲音輕柔綿延地傳進了石門當中,「在下水潔芸,和秦王府的李飛,此來是為了將杜老…**此處,實行秦王府的計劃。」「胡說八道!」石門里頭的聲音仍是含恨無比,彷彿要擇人而噬一般,再沒有半點回旋的空間,「你以為我還會上你們的當?別白作夢了,要滾快滾,要殺就進來殺,別在那兒假惺惺!」
「難不成…難不成老前輩連…連秦王府的事情都不管了嗎?」听里頭李隨風的聲音如此恨怒,李雲龍雖是用力用到臉紅耳赤,連聲音都像快不出來,還是勉強出了聲。若自己再安靜下去,怕連水潔芸都被恨怒交加的他給氣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門,開出一個空隙,以他的輕功身法,也沒法在石門重闔前沖進門里去,到時候豈非前功盡廢?
「什麼秦王府?你是秦王府的人?」听到秦王府的事情,就連怒火填膺的李隨風,一時之間也給吸開了注意力,水潔芸不由得向李雲龍微一頷,贊他真能隨機應變。
「當然,現在天下大亂,秦王府就象大海中的一片孤葉,如果沒有前輩的幫助,它必定沉沒于大海之中。」李雲龍說道。他知道這個李隨風老前輩是在秦州的一代奇人,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幫助,那麼他統一秦州武林就容易的多了。
「真…真的嗎?」一听到這消息,李隨風的聲音之中雖仍有懷疑,但卻听得出來頗有喜意,他對于秦王府的人可以說是非常信任了,當年如果不是秦王府的人,那麼他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是…」「那就…自己想辦法進來吧!」李隨風的聲音廢然而嘆,像是剛才听說的喜事中醒來,現就算想幫忙,也無力協助他們一般。原本當听到李隨風的話時,李雲龍便猜的到,兩年前那次墜崖,李隨風多半受傷沉重,至今有恙在身,尚未平復,大概連走路都沒辦法走,否則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水潔芸,自保也不難,怎會說出要殺就進來殺這類的喪氣話兒呢?不過他和水家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累的差點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進去不可,怕李雲龍早已要放棄了,他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緩緩後退,額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來,不只是手掌,連手臂上也已經冒出了青筋,眼見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門實在太重,就算知道這啟門之法,若換了旁人,毅力或狠勁稍缺了些,怕也開不了這石門。一旁看著的水潔芸當真是愈看愈擔心,李雲龍這種干法,大違修練內功的要點,耗力過甚,若石門再不快些打開,再硬撐半個時辰,李雲龍的雙手非廢不可。
偏偏看李雲龍那模樣,似是就算廢了雙手,甚至連武功也廢了,也絕不會放棄這開門的機會,她認識這人雖不算久,但水潔芸眼光過人,早看得出來李雲龍性子外柔內剛,雖不算是剛愎自用,絕不容納他人意見的人,但一旦已決定的事,可是絕不會放棄的,就算她再勸也沒有用,現在的水潔芸只能屏息以待,若李雲龍岔氣退開,立時運功施救,至少要將被這固執人硬干之下,弄得亂七八糟的體內真氣導回正軌,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以後再說了。
咬著牙,拚著手臂難過不已,痛的好像血脈都要裂開來了,李雲龍好不容易,才把石門慢慢吸開,他一邊緩步後退,一邊向一旁的水潔芸說話,只是咬緊牙關不敢松開,那聲音听來悶悶的,像是悶在口中一般,听來頗令人不習慣。「潔芸小姐…李飛有一事相求…」